凤绯池得到消息后,急得在侯府上蹿下跳的要抄家伙进宫。
还是老侯爷将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手脚摁住。
“你疯了吗!那可是皇后召见,你要是无召进宫,还不得白白送了个发落你的机会给皇上?”
“那怎么办?皇后可不是善茬……都怪我,我光顾着高兴和维护她的名声去了,怎么没想到皇宫那位这么偏……”
老侯爷忙捂住他这嘴,吓得一身冷汗来。
“你可闭嘴吧,祸从口出知不知道?你要是想沈家姑娘全须全尾回来,就给我稍安勿躁,安静地待着,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不然,你只会害了她。”
听了这话,凤绯池坐下来了,冷静了。
只眼角通红,手握了拳头。
咬着下唇,恶狠狠地低声道,“我知道,可我没法坐以待毙……她的身子才休养好,万一宫里有人折磨她怎么办?她那么能忍的人,受了委屈也不会告诉我,只会自个儿默默忍受……”
凤老侯爷见他这般揪心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声。
“以后知道了吧,该收敛时须收敛,任凭你有再多的钱,在皇城脚下,便是要夹些尾巴做人。从前你嚣张,不过是未曾触及皇室的尊严利益,如今,你要娶昔日的九王妃,这便是打九王的脸,九王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臭小子啊,既然是你选的求来的媳妇儿,就算再难,你也要不改初心地护好了她。
她难道不知选择你会是怎样艰难的处境么?这姑娘不爱表达,但却用行动证明了她的态度和诚意。你可不能负了人家。”
老侯爷语重心长地说着,然后拍了拍凤绯池的肩膀,以示安抚。
凤绯池抬眸,和他对视上,郑重地点了下头。
“爹你放心,除非我死,不,就算我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负她。”
“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给我少说些晦气话!”
老侯爷朝着他后脑勺便是一巴掌,差点将人给挥到地上去。
但嘴角却扬起,算这小子还有点骨气。
再说南宫凛,他在得知沈汐禾要嫁凤绯池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她的画像整日地酗酒。
采薇期间闹了自杀,被救了回来,哭着要见他。
他厌恶地拧起眉头,“若不是要等汐禾回来,亲耳听这毒妇忏悔赎罪,本王早就杀了她了——她若是再闹,便给她灌药让她昏睡,死不了就行。”
昔日多受宠的侧妃,如今却是一滩烂泥似的被下人粗鲁地灌着汤药,苟延残喘地活着。
采薇哭坏了眼睛,一边干呕着药汁一边哑声诅咒南宫凛和沈汐禾不得好死。
而在听到外头交谈,说是王妃改嫁侯府小侯爷后,她不禁在床上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便仰头痛快地骂道——
“南宫凛,你活该!”
他自己眼瞎心盲,如今想要追回沈汐禾,做梦。
真是痛快啊,沈汐禾改嫁凤绯池那样的纨绔,都不愿和他回来,南宫凛只怕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吧!
“王爷,皇后传了沈姑娘进宫。”
男人桌上是歪倒一片的酒壶,闻言,扶着桌面站起来,丢了手中的酒杯。
“什么?”
南宫凛面容憔悴,连日来的颓废,让他下巴上满是胡茬,眼下青黑,眼睛满是红血丝。
此时声音沙哑得厉害,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是皇上的意思。”
待听手下汇报完,南宫凛却像是忽然重燃了什么希望似的,摸了一把脸,眼里重获喜色生机。
“是了,父皇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他凤绯池想玩弄人心,也不怕惹父皇不快……你过来,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一下。”
南宫凛眼底闪过一丝杀机,他那么爱她,怎么能容忍她改嫁?
才短短几月,她便有了新欢,那他又算什么?
汐禾啊汐禾,你先无情的,就莫怪我无义了。
皇后寝宫内。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沈汐禾随着嬷嬷进来,给皇后行礼。
皇后温声唤她起来,给她赐座。
寒暄了几句后,便拐着弯往她的婚事上聊。
末了,见沈汐禾像根木头似的,一板一眼地回话,半点口风和情绪都不透,便敛了笑,朝心腹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带着殿内伺候的宫婢退出去。
“这里没外人,本宫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皇后将双手叠在膝上,袖子上的凤羽花纹层层峦峦交叠一处,煞是贵气。
她淡淡地开口,随即目光直视沈汐禾,“你也知道陛下疼爱九王,九王如今又执迷于你。改嫁凤家小侯爷,这事并不是你想就能成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父亲已过过明面,也递了庚帖,臣女不明白,为何不能成。”
沈汐禾不卑不亢地和皇后对视,神情淡定地回着。
皇后便笑了声,眼底满是讥诮,只是不知是对着谁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一言,便是圣旨。你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该是明白,你的婚事牵扯皇室颜面,皇上,并不允。”
话说到这份上,皇后觉着火候差不多了,便主动抛了橄榄枝。
“不过,本宫可以帮你。”
皇后勾唇,笑容颇有些深奥,“本宫瞧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九王待你不好,如今喜得良缘,自是得抓紧。只要……你归顺本宫,为本宫做事,本宫可以允诺你,这桩婚事顺利举行。”
沈汐禾闻言,并不意外,皇后和南宫凛是死对头,而现在好不容易抓着南宫凛的痛脚,又知南宫凛待自己有几分真心,皇后还不好好加以利用?
她心下冷笑,面上却装作意动的样子,“可臣女能为娘娘做什么?”
皇后缓缓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神情再是温和不过地笑笑。
眼底却波云诡谲。
“这瓶子里装的是能叫人昏睡三日的药,只要你叫南宫凛服下,保证他不会闹你的婚事,至于皇上那边,本宫会劝说。念在你父还有侯府的功勋,为你们二人赐个婚并不难。”
沈汐禾瞥了眼那瓶子,不用想,怎么也不会是只昏睡三日的药。
这个皇后,算盘打得还真是好。
“恕汐禾懦弱,下药一事,委实不敢。谢过娘娘仁慈回护之恩,汐禾的婚事,会自己争取,九王若想强加阻拦,便是一死,汐禾也绝不妥协。”
沈汐禾起身,再度行礼,用最寡淡镇定的脸说着最“怂”的话。
皇后面上笑意一顿,面色有些难看。
凌厉地扫了她一眼。
“你可想好了,不和本宫合作,你出了这道宫门,便当真是孤立无援,就是凤家,也难抗圣命!”
“汐禾不扛圣命,却也不认命。皇上是明君,不会为儿女婚事而偏颇,多谢娘娘美意,汐禾告退。”
沈汐禾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皇后在她离开后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好,好个不识好歹的沈汐禾,好得很,本宫倒要看看这出戏,你怎么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