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月天,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透过窗户静静得看着房前的杨柳,点点绿意冒出枝头如烟如雾一般,恍若轻轻柔柔的梦境,姚凤彤微微得皱着眉头,全然不顾旁边人在说着什么,只一味的沉醉在对往事的回忆当中,默默得想着想着就有了一点泪意,鼻子酸酸得却是再也哭不出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拿着一个拔浪鼓进来了,一来就冲到小床前,在姚凤彤面前不断的挥舞着拔浪鼓,口中念念有词:“妹妹,你看这个好不好玩,叮叮咚咚得好不好听?”
好吵,姚凤彤实在无语:一点都不好玩,你打扰了我的回忆,快走开!心里这么想着就立刻动手去抓拔浪鼓却怎么都够不着,才八个月大的婴儿根本就不能自己坐起来。小男孩一看马上把拔浪鼓递到姚凤彤手中,献宝似得高兴极了:以前这个妹妹都是不理人的,对谁都面无表情,不管谁逗她都无动于衷,很多人都说这个妹妹是个痴儿,可娘说不是,还叫我们三兄弟要常常跟妹妹玩,要保护好妹妹。可小男孩没高兴多久,就看到姚凤彤把拔浪鼓给扔掉了,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妹妹,你不喜欢吗?”
小男孩不甘心的捡起拔浪鼓,可再怎么逗她妹妹都不理不睬了。“大少爷,小姐可能要睡觉了吧。”
青烟实在不忍心再看着林家的大少爷——林一鸣有点可怜兮兮的脸,这个小姐也是奇怪的很,从来没见她笑过,除了会哭就没有其它的表情,也不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着眼睛在睡觉,睁开眼的时候也是木木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难怪老太爷老太太老爷都不喜欢她,也很少来看她,现在除了夫人还当她是宝,其它人都不理她了。不过,却很好带,饿了,有尿尿了都会哭一两声,连林妈妈都觉得纳闷: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小婴儿。林一鸣觉得很沮丧,默不作声的出去了。一看他出去了,在一旁作针线的芸儿忍不住了:“青烟姐,你说这小姐莫不是个傻子吧?夫人还说要带小姐去安源寺......”“休得胡说,小心太太撕烂你的嘴!”
心里想可以,但千万不能说出来,青烟历声阻止芸儿再说下去。其实府里的人都知道,为了这个小姐,夫人是想尽了办法的,问过大夫却都说没什么问题,除了不爱吃东西虚弱了一点外,也去过附近的几个寺院,也都说没问题,可小姐就是不认人不理人,真正是奇怪之极。芸儿吓了一跳,却是再不敢说什么了。“做好咱们的分内事,照顾好小姐就是,其它的莫管莫议。”
青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夫人也蛮可怜的,好不容易得了个女儿,却是这样子的,唉!“你才傻子呢。”
姚凤彤心里忍不住大骂,同时心里也在疑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们在说我什么呢?这悲摧的孩子,以前只顾着回忆往事去了,一直放不下过去,一味的沉迷于以前的点点滴滴,而对目前的处境却一点都不在乎,浑浑噩噩得过日子,实在是消极到了极点。只是,这孩子仍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危机,一点都没有改变的意思,又迷迷糊糊的在回忆与梦境中消磨着时间。..............................................................................................“叮.......!”
门铃声响起“来啦!”
姚凤彤急急忙忙得从厕所里出来,开门一看,是刘金莲和她的老公李祥来了,刘金莲是姚凤彤单位里玩得比较好的同事。“快进来,先喝口水。”
热情的把客人迎进门,倒好水。“谢谢,曾文才还没来呢?”
刘金莲喝了一口水问:“每次都是他最晚来,下次再这样就要罚他。”
“对,又没有女朋友,还这么慢。”
姚凤彤跟他们约好了周六打麻将的。正说着呢,门铃就响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我赶紧去开门,却是肖玉玲肖主任来了,她才二十五岁却已是人事局财务科主任。当然,长得很漂亮,属于那种很有风情的女人。单位里的同事特别是女的都对她很有点羡慕嫉妒恨了,当然也包括姚凤彤在内。“呵,肖主任,今天什么风把你老给吹来了呀?”
虽然与她住在同一个小区,可是却很少来往,她一般都是跟大领导在一起,打麻将也是打大的,像一般同事之间的小打小闹的她是不会玩的。“肖主任,今天没去蒋局长家呀?”
刘金莲已倒好了一杯水递给了肖玉玲。“看你们说的,怎么,不欢迎我来呀?”
肖玉玲佯装生气。“那里,那里,肖主任大驾光临,顿使寒舍篷蔽生辉呀!”
“路上看见小曾,说他有急事来不了了,刚好我又没什么事,就来凑个热闹。”
“那肖主任可要手下留情不要把我给输成穷光蛋呀!”
姚凤彤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看你说的,我还要向小李学习呢,听说他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哇。”
“他昨天还输了很多钱呢,回来就说再也不打麻将了。你们瞧,才一个晚上,今天又来了?”
刘金莲半是责怪半是玩笑的说着。“还不是你说约好了的,不然我才不来呢。”
小两口偶尔也会拌拌嘴。说着话的时间已经摆好了麻将桌,四个人说说笑笑的开始了打太极的活动。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姚凤彤运气一直不好,输得多赢得少,心情慢慢得变得很不开心,只有刘金莲手气最好,老是赢钱,其次就是肖玉玲,李祥也很少胡但他来了个六精霸精冲关赢回来不少。终于,姚凤彤手上有一手极好的牌,四个风加中发白加二六九条加一五饼只要随便一个万字牌或八九饼姚凤彤就是七星无精十三烂的牌哇,轮到姚凤彤模牌了,心里很期待也有点紧张,伸手一模,老天保佑!是个‘五万’还是一个正精,哈哈!发财了!姚凤彤兴奋的大叫:“胡了!”
钱没收到,却感觉被人抱起来了,原来又是梦一场,谁呀?这么讨厌,又忧了我的好梦!姚凤彤气得又想骂人,可惜她还不会说话呢,才八个月大根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来。极不情愿得睁开眼,却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道士,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就在姚凤彤的眼前,把个姚凤彤吓了一大跳:什么情况?“痴儿,还不快快醒来!”
说时迟那时快,臭道士一掌打在姚凤彤的额前,只见青光一闪姚凤彤晕过去了。再次醒来,又是一个艳阳天,姚凤彤却还是木无表情的,还在抗拒现状。“老爷,求求你,不要把柳儿送走。”
动听的声音苦苦的哀求着从院子里传来,怎么回事,要把谁送走?姚凤彤认得这是娘的声音,心里莫名的有一点点的不安。“婉兰,你要看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再说只是送去凌云山,张大师有办法让她好起来,你留下她来只会害了她。”
这个声音,姚凤彤也认识,貌似是她的爹,只是他们在说的难道是她?要把她送走吗?凌云山?在哪里?张大师?就是昨天那个老道士吗?啊!不要呀,姚凤彤很不谈定的哇哇大哭了。“妞妞哭了,老爷,求求你了,再给妾身一年的时间,若一年后还是这样,就...就...送走吧!”
哽咽的声音说不出的心疼与难受。“那好吧,希望你是对的。”
中年男人长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走了。姚凤彤看见了一脸泪痕、楚楚可怜的娘,心里莫名的伤心起来:别了,我的前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对不起现在这个娘。于是,在一个臭道士的阴影下,姚凤彤终于勇敢的站起来了——决定直面没有人权的古代社会,并尽可能的好好的活着,尽可能的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再不轻言放弃,再不怨天尤人,再不自爆自弃,一定要积极的乐观的活着,那怕没有爱情,没有平等的社会环境,没有优越的生活条件也要好好的活着,只为了眼前这个为自己伤心哭泣的娘亲。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包围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慢慢的钻入姚凤彤的意识里:好舒服呀!姚凤彤不得不感叹世上只有妈妈好,于是,对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好似生怕一错眼她就会消失掉的美丽女子微微的笑了。“妞妞,妞妞笑了,妞妞终于笑了!”
姚凤彤的娘激动的抱着她冲了出去,见人就说这句话,显见得是高兴坏了,就不怕别人以为她疯了么?姚凤彤很不理解她娘的举动,更不明白为什么一见人就要她笑一个。于是,姚大美女很不配合的再没展现她那人人期待的其它表情了。凡事不可太急,改变也只能慢慢的来,不是么?于是,林老太爷林老太太又一次失望了:呆呆傻傻、双目无光,还是木头一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