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式,并与茅宁缺的高徒“单水”做了大半个月的实战演练。五月仲夏,正是鸣蜩时节。这一日,正值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却一人有一股热辣的气息压着大地,叫人喘不得气。杨拓鸡鸣而起,努力修行,罢了一番眼帘,便洗漱了一番,整扮好着装之后,便向茅宁缺的住所寻了过去。半刻钟之后,他来到一处极为单调的小院。院中用来歇息的石凳上,正做着茅宁缺和师兄单水,两人好像在那等了很久,此刻正品着余温散尽的茶水,颇有闲情。“宁缺师伯!单水师兄!”
杨拓望着院中二人,走上前去,作揖拜道。茅宁缺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拜拜手,道了一声,“开始吧!”
然后抿着茶水,仿佛一位候着大戏的看着。这段日子,茅宁缺一直以严厉教授,杨拓虽然觉得辛苦,但心知刀道艰苦,不去付出,焉能收获,便咬紧牙关,迎难而上,把师伯交代的所有试炼。茅宁缺见过无数天赋异禀的孩子,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杨拓有多么了不得,那怕他有两年的空白期。但是在茅宁缺的眼中,杨拓和一般天赋异禀的孩子有些不同,他善于专研,且性子坚毅,这就十分难得了。而与茅宁缺观点一致的,还有身为师兄的单水。这段时间,一致充当陪练的单水,对杨拓的进步感到非常的惊讶。刚开始的时候,单水只用五成力,就能轻松打倒杨拓。可是到后来,如果仅仅只用五成力,就会显得非常吃力,而且,偶尔还会因为失误而败在杨拓的手里。“杨拓师弟,今天可要当心了!我可是会出全力的。”
单水听了师父茅宁缺的吩咐,从石桌下摸出两柄未开锋的刀,向杨拓走了过去,然后将其中一柄地上前去。杨拓怔了一怔,余光瞥了茅宁缺一眼,当即了然,然后结果单水递来的刀,拜道:“还请师兄赐教。”
“嗯!”
单水微微笑着,然后走到一边,拉开架势,静待杨拓入场。杨拓拂拭着刀身,踏入场中,道了一声,“请!”
然后摆出架势,便是一记直捣黄龙,逼向了单水。单水望着杨拓,不紧不慢地抬起手中的刀,只待杨拓近身,脚下腾挪飞转,手中刀势乍起,避过杨拓的刀,掠至杨拓的身后,向杨拓的脖颈砍了下去。他的动作非常地快,杨拓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只看到单水的脸上浮着从容的神情,心底暗自一惊,“这还不是师兄的全力!”
然后顺着自己的刀势,“咻”地蹿了出去,惊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刀。“漂亮!”
单水忍不住赞道。“承谢!”
杨拓转过身来,心知师伯茅宁缺已给师兄单水下了命令,今天的单水一定会使上全力,自己这点修为,恐不是单水的对手,“如此说来,师伯茅宁缺的用意,应该是想看看我的底力吧!”
他暗自想到,遂催发周身灵气,压在手中,然后纵身而起,当即祭出杀招。这一刀,与压刀斩有些相识,但一刀急促,却比压刀斩要霸道数倍,那刀锋所指,似是山海摇颤,磅礴刀意,排山而去,铺天盖地地压向单水。那一旁的茅宁缺抿了口凉茶,嘴中单单念道:“一刀……排山倒。”
单水朝着那铺天而来的刀意,从容的脸颊初现一抹凝重之色。只看他微微退了半步,双手持着刀柄,将那刀锋自身后掠过半弧,正面压向了杨拓的刀,且大有吞噬之意,在气势上,更胜了杨拓一分。“二刀……怒翻江!”
茅宁缺放下茶杯,暗自催运灵气,以防万一,然后静坐一旁,看杨拓如何化解。那刀意的漩涡当中,杨拓死死地扼住快要脱手的刀,双臂涨着青筋,却是分毫不退。“怎么办?该怎么办?”
杨拓在心底深深地质问着自己,“难道就这么败了?”
“不!还有一招可以试试!”
杨拓双目如炬,直视单水,然后暗自吸了口气,在身前筑起一道屏障,然后向刚才的单水一样,把刀架在身后,大喝一声:“怒翻江!”
随后,刀随身动,带着一股怒江翻滚之势,向单水返击回去。这一刀,少年并不熟练,只是偶尔凭着意志,可以发挥出它的力量。茅宁缺对杨拓能用处第二刀并不感到奇怪,此刻静坐在石凳上,暗自浅笑了一番,便将那暗自催运的灵气散了开来。下一刻,风卷残云,两刀交错,把院内的石路掀了开来。杨拓“呃啊”的一声,被一股刀意透体而过,心头猛地一颤,然后止不住地倒退出去,重重地跌坐在地。而另一边,同样被一股刀意透体而过的单水却只是退了几步,便接着宝刀,缓缓地稳住了身形。“很好!”
茅宁缺忍不住赞赏了起来。他走到单水的身边,小声问道:“单水,方才用了几成的力道?”
单水深深地吸了口气,用余光瞥了少年一眼,略带惊讶之色,道:“七成……有余……”“那就是八成了。”
茅宁缺忽然面色一肃,道:“你的修为,达到了五行平境。杨拓他才四象真境,可他全力一击,就要抵得上你几近八成的力道。为师对此,非常不满意。”
单水面露尴尬之色,只得躬身一拜,“是,徒儿自当收心苦修。”
“嗯,其他的,为师就不多说了,你先去吧!”
茅宁缺点点头,也没有多做责备,毕竟,在这悍刀府内,单水还兼着教授同门的师门任务,这修为有些停滞或是退步,完全情有可原嘛。单水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然后走到杨拓面前,收了杨拓的刀,小声称赞起来,“你小子,可真是厉害。”
“对不起啊,单水师兄!让你挨骂了。”
杨拓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单水呵呵笑着,把刀收起,随后挑了挑眉头,斜着看了茅宁缺一眼,笑道:“我习惯啦!”
然后带着刀,迈着步子便跑出了小院。茅宁缺见单水离去,走到杨拓身前,道:“走吧!跟我去见你师父。”
“哈啊?”
杨拓一怔,从地上爬了起来。茅宁缺不加理会,扭头便离开了小院。杨拓见状,连忙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