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就是我的名字,你若胜了我,便有资格争一争那魁首,如何?兄台可要试试?”
那人来不及说话,燕岐便抢先说道:“在下天府燕岐,想说的话,已经被这位吴大哥说完了。如果兄台觉得不够意思,我也可以陪你过过招,你看,怎样?”
兄弟二人望着那人,一身灵气逼发出来,虽不及杨拓凶猛,但也所差无几。那人瞠目看去,眼见吴醉和燕岐二人竟然如此强势,这心底顿时弱了几分,那还敢做那出头鸟,只得忍着旁人的讥嘲眼光,默默地退了下去。“如此,没人了吧。”
吴醉看看周围,沉吟良久,方才转向冷秋禅,道:“祭酒先生,我想,你可以宣布了。”
冷秋禅点点头,干咳两声之后,朗声道:“老夫宣布!悍刀府杨拓,力慑群英,该当此届潜龙会之魁首!”
“多谢了。”
茅宁缺向冷秋禅微微欠了欠身子,然后抱起杨拓,从吴醉和燕岐身前晃过,“是吴醉和燕岐吧!我是杨拓的师伯,等潜龙会结束了,还请你们二人到我悍刀府一叙,可行?”
“晚辈自当拜访!”
吴醉躬身一拜,燕岐从怀里取出一味丹药交给茅宁缺,然后目送茅宁缺离开了人群。茅宁缺接过燕岐的丹药,将杨拓带离了龙越学院,直径回到悍刀府。那朴素的厢房里,几缕药香弥漫。杨拓躺在床榻上,被茅宁缺灌了一碗药汤,整个人的起色看起来非常好,只是有点脱力的模样,已经没有大碍了。“这天府的药,果然不是寻常丹药能够比拟的。”
茅宁缺暗自感叹,随后探了探杨拓的命脉,发现杨拓的脉象勃发,极富活力,虽有伤患,却不似战后垂累,反倒像是修为精进了的感觉。“怪不得连五行下境的武者也能击败!”
茅宁缺直起身子,挥了挥衣袖,然后踱出房门,悄悄合上,大步走向了禅意堂。那禅意堂内,孤影安然。茅宁缺悄悄地推开堂门,走入其中,跪坐在连烽火的身前,道:“师弟,他胜了。不过……是险胜!”
“胜了就行!他现在,没事吧?”
连烽火孱弱地说道。“不但没事,而且好像因祸得福了。”
茅宁缺道:“他好像凝结了第五气元,踏入了五行境界。”
“哦?是嘛!”
连烽火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道:“我就说嘛!你看这孩子是不是能发扬咱们悍刀府!总算……对得起师父,对得起先祖啊。”
“接下来,就等杨拓明天醒来,然后面见大王,获取‘避死延生’为师弟你续命了。”
茅宁缺道,言语间,也显得十分欣慰。可就在这个时候,连烽火忽然摇摇头,道:“这‘避死延生’自然是要的,不过,不必用在我的身上。我至多还有两三个时辰可以苟活。”
他微微地抬起手来,原本厚实的手掌,此刻已如同枯骨无二。“师弟,你!”
连烽火抬手一止,道:“用‘避死延生’续命一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诸葛神机已经算到我活不过今日,就算续命一年,也没有什么用处。他看到了我的未来,我这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这寸土之地,无法再有作为,也无法拨动这天地的命数了。”
“你把诸葛神机请到府上了?”
“不!是他自己来的。两年前,找他测了一卦,今日是他特地来续卦的。其实,他早就知道我要死了……”连烽火说道,然后望着茅宁缺,又道:“师兄,你知道神机府的老府主是怎么死的吗?”
“暴毙而亡。”
“那是你知道他为何会暴毙吗?以他那修为,那硬朗的身子……”连烽火望着茅宁缺,见茅宁缺不知内情,便道:“他之所以暴毙,是因为精血消耗过度,而他之所以会精血消耗过度,是为了窥视了天机。他死前留下一句批言,曰:新王五十载,烽火燎中原。南部悍刀客,兴兵镇南关。”
“什么意思?”
茅宁缺追问道。连烽火忽然颤抖起来,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抗争,道:“自新王继位迄今,已经是第四十八个年头了。再过两年,龙越国将卷入一片战火之中。届时,只有一位南方而来的刀客能够阻止这场灾祸。这大概就是批言的意思……”“龙越国卷入战火?”
茅宁缺眉色沉重,道:“南方来的刀客,是指杨拓?”
连烽火点点头,黯然的目光正渐渐失去最后的色彩。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拂拭着平放在两腿之间的傲寒宝刀,重色说道:“杨拓醒来,就把傲寒宝刀传给他吧!这刀上注入了我的意念,身后事,我会告诉他……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会……”他话未说完,脑袋忽然一歪,无色的眼溘然闭上,从此再无生机。“师弟?”
茅宁缺有些失神,这边连忙抓去连烽火的手,把灵气注入进去,可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半点回应。茅宁缺怔了片刻,神情恍惚地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了一声,“我知道了。”
然后放平了连烽火的身子,将傲寒宝刀拾了起来。他带着刀,踏出禅意堂,转身合上禅意堂的门,从缝中望着师弟那酣睡的模样,双眼异常落寞。一环城,右相府。府中深处,一件高筑的阁楼上,当朝右相诸葛神机拍栏俯瞰着龙越王城,目光晃过悍刀府所在之地的时候,忽然眼神闪烁,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来人呐!”
诸葛神机摇摇头,显得心思沉重。“相爷有何吩咐?”
“上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