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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的更新是上一章哦,详情见作者有话说和内容提要~

下期预告:不劳动者不得食。

毫无疑问,塔砂穿越了。

眼前是一个非常暗的大厅,没有窗户,四面通道都被坍塌的土石堵死。室内没有一支蜡烛照明,塔砂却能看清阴影当中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颗沙尘。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地上的地砖是什么颜色,大厅里的一切都一目了然,包括被倒塌的柱子掩埋的部分。

以上这段话有个词用的不太对。

“眼前”。

没有什么“眼前”,塔砂直瞪瞪看着大厅起码过了三四分钟时间,半点没觉得想眨眼。她既感觉不到自己的眼皮,也感觉不到自己的眼珠。

确切地说,整个身体都感觉不到。

那她是怎么看到的?

塔砂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在这个大厅当中她好像有了“上帝视角”,就像在玩一盘模拟人生,却没有电脑外那个操纵着视野的身躯。塔砂有着全知视角,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观察。

塔砂清楚地记得自己已经死了,车祸,没有什么恩怨情仇,就是点子背。死前最后瞬间,她不幸看到了自己半米外的大半截躯干,死成那副鬼样子,以现代科技绝对没救活的可能,现在的处境大概只能用死前幻觉、外星人绑架和穿越来解释,无论哪个都好过死成一团烂肉。塔砂简短地伤感了一下多半再也见不到面的几个朋友、一只猫一只狗一缸鱼几个盆栽等等,整理了一下心情,将注意力转移到现在的处境上来。

塔砂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但她还是能“看”,不知道能不能听,这里太安静了。她所能感受到的全部空间好像只有这个尘封的大厅,依稀能辨别出华美的雕饰,却像遭遇了地震加掩埋,破烂得一塌糊涂。

大厅非常空旷,接近博物馆正厅大小,没有任何装饰或摆设,只有正中央一个干涸的石头池子,被一道巨大的裂痕贯穿。几根柱子倒在地上,那副样子好像碰一碰就会碎掉。万幸四角最粗大的几根圆柱基本完好,大概要多亏这个,大厅没有倒塌。

塔砂仔细地检查了大厅,没有找到一具尸骨,也没有找到一个活物,虫子都没有一只——谢天谢地,她觉得自己还不能接受有节肢动物贴着自己的新身体爬来爬去。她觉得这座大厅好像被包裹在土石的茧子里,与外界隔绝,外面的一切进不来,塔砂的感知也出不去。

池底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

事后想起来,那根本不是一道闪光,而是某种把注意力引过去的“感觉”,就像水底出现一个漩涡,不往那边漂都不行。塔砂下意识往那边一看,顿时好似一脚踩空,遍布整个建筑物的意识蓦然收束,灌进了池底的一块石头中。

这感觉像被泥石流掩埋,眼前一片漆黑,半点动弹不得,足以让人窒息的巨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心中一惊,猛地挣扎起来。

这是塔砂迄今为止过得最漫长的几分钟,她像条在苍鹰阴影下努力从冬眠中醒来的蛇,调动起全部精神,想要掌控住自己不听使唤的躯体。灵魂之火在强烈的求生欲之下蓬勃燃烧,石块中的光雾左冲右突,拼命击打着四周灰暗坚硬的囚笼,直到肉眼可见的光线从中透出。石头周围的沙尘随着她的努力簌簌落地,这石头如同剥落了石皮的鸡血石,周身沉重的黑色化作一片赤色。沙尘之间生出一枚光彩夺目的石榴籽,晃晃悠悠飘了起来。

好似愚人开了窍,好似婴儿发现了自己的脚,塔砂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形式。她渐渐能够操纵自己的灵魂,就像过去操纵自己的身体——说起来玄乎,此时做起来却出乎意料地简单,只不过是将水从一个形状的杯子倒进另一个里。

她在宝石当中转身,看到水池四面有四个图案。明明只是抽象的线条,她却在看到的第一眼明白了它们象征的东西:一个是火焰,一个是流水,一个是大地,一个是气流。它们精准地占据了东西南北,玄妙得难以解析,怪诞得如同来自异世,光是注视着它们就让塔砂心潮起伏。她感觉到某种感召,感觉到某种归属,好似在无尽的迷途中看到了路标。塔砂屏息凝视着它们,等待着。

然后……

然后就没了。

红宝石气息奄奄地飞升半尺高,无声无息停在了那里。周围依然鸦雀无声,蜡烛都没亮一根,像个才放了个开头就卡bug停住的开场动画。塔砂尴尬地悬浮在一个废弃建筑物的池塘遗迹上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更不幸的是,她突然饿了。

这饥饿突如其来,转瞬间塔砂觉得自己能吃掉一头牛犊。她伸手去掏口袋,很快意识到手和口袋都是想象的产物,和她的眨眼与呼吸一样,仅能带来一切如常的错觉,并没有任何用处。真的假的?她胃都没有一个,为什么会这么饿?

塔砂给自己想象一顿大餐,企图以此蒙骗自己不存在的胃,结果对满汉全席的想象让她更加饿到眼睛发红。她试了很多办法,下到对天祈祷,上到用各种电影/小说/游戏里的神棍方法修炼,哪种都不管用。最后塔砂烦躁起来——不能怪她,一个饿成她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开始故技重施,疯狂撞击周围的壁垒,哪怕因此感到疼痛也没有停下。

宝石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接着是另一道。两道裂痕汇合在一起,一块砂砾大小的碎片从中掉落下来,滚到了“大地”的符文上。

那个细小的碎片一下子就融化了,变成一层光晕,融入符文当中。塔砂停下来,向那边看去,发现这场景好似镀金。本来只有凹痕的大地符文透出一层鲜红的光芒,从第一笔的开头到最后一笔的末尾,等凹槽的每个角落都被填满,它猛然爆发出一阵琥珀色的光辉。

这光芒扫过大厅的每个角落,冥冥中传来一声轰鸣。塔砂从宝石中解脱出来,刚才牢不可破的无形壁垒现在能容她来去自如。她能感觉到金光中蕴藏着什么东西,某种古老的存在,尽管她还没看见对方。出于某种预感,不,出于某种身为主人翁的自信,塔砂知道那会是什么生物。

该叫生物吗?

它有着占据整个身躯三分之一大小的利爪,最坚硬的岩石在它面前也像豆腐般柔软。它没有血肉之躯,元素构成了它本身,不分皮肉与骨骼。它横行于地下,漆黑狭窄的坑道是它的乐土。一些模糊破碎的认知出现在塔砂脑中,并非预感,而是记忆。她在此刻清楚地意识到,这生灵由她召唤而来,是她付出代价获得的拥簇,是最忠诚可靠的守卫,是她肢体与意识的延伸。塔砂能感觉到,以她现在的状况,她只能做这一次。

金光慢慢消退,塔砂的呼吸急促起来,她脑内闪过无数个传说中的怪物,期待和担忧在那一刻达到了最高点。金光消散了!在大地符文上,站着个,呃……

它的确有利爪,土黄的身体由元素组成。它肯定不怕黑暗,长着小小豆豆眼的玩意怎么看都不像靠视力吃饭。然后它,它长了个尖尖的鼻子,还有胡须,现在正在空气中抖动着,闻来闻去。它身上看不到肌肉虬扎的力量,也看不到轻盈敏捷的迹象,它的身躯事实上……很圆。

换而言之,很胖。

如果它不是塔砂唯一的帮手,她会说这还挺可爱的。

然而,这就是塔砂现阶段能弄到的唯一守护者,她本指望用来脱离困境的救星。

天啊,塔砂绝望地想,我要一只鼹鼠有什么用?!

——————————

长桌边的高级军官们脸色不佳。

那个仪器还在亮,上面的红色刺眼得像太阳光。在座的任何人都没见过这玩意亮成这样,倘若预言没错,或许四百年内它都不曾如此明亮。

在埃瑞安帝国的每个角落,占卜师都被认为是堕落的、反人类的、与恶魔杂交的罪人,但就在帝国的中心,仍有一些预言者的后裔为上层人士预言,以换取家族存续,这在高层军官中被默许。就在半年前,各个家族的占卜师们陆续做出了类似的预言。

预言说:一座能联通深渊、将招来大恶魔的古老地下城即将苏醒。

桌上那台宛若火炬的东西是个“深渊因子测试仪”,它能探测出帝国范围内的深渊因子,像血脉觉醒的深渊后裔,打开细小缝隙的法师余孽,诸如此类。在人类帝国埃瑞安繁荣昌盛的现在,它唯一被期待的便是漆黑一片,好让为人类繁荣鞠躬尽瘁的军官们不用再为这堆破事浪费一点精力。可现在它亮着,如此明亮,倘若不是一座地下城苏醒,那就是已经有大恶魔爬到地面上来了。

深渊与地上的通道被斩断的第四百年,后面那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这并不值得畏惧。”最年轻的那个军官开口道,“数百年前我们能摧毁无数地下城,如今当然能摧毁这一个。”

他的发言赢得不少赞同声,但坐在他对面的山羊胡军官却皱起眉头,唱反调道:“现在已经不是数百年前了,希瑞尔将军。我们的城市遍布四野,如果与一座地下城开战,您是否想过会造成多大损失?”

“城市可以重建,邪恶却不能姑息!”年轻的将军回击道,“还是说诺曼将军已经忘了如何出征吗?”

“智者不逞口舌之快,我想希瑞尔将军还需要更多阅历。”年长的那方意有所指道。

“我……”

“很高兴看见诸位充满干劲,但恐怕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能用于争吵。”

一只抬起的手制止了希瑞尔的回击,元首扫视在座的诸位军官,直到所有人都恭敬的低下头。

“魔鬼与神灵早已离开,谁还能制造出新的地下城?在恢复全盛状态之前,那只不过是上一个纪年留下来的破旧残骸。希瑞尔将军,你不会给它恢复的机会,是吗?”元首在年轻军官的保证中点了点头,面容平静地盖棺定论,“那么,我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元首站了起来,所有军官们都站了起来。“埃瑞安之主生生不息!埃瑞安帝国万世不朽!”他们齐声礼赞起来。礼毕,这些掌握着埃瑞安命脉的精英们怀着各式各样的心思,陆续离开了会场。

要做出决定不太难,摆在塔砂面前的选项并不多。

鼹鼠小队的工作还在继续,通道出现了不少分支,让这张地下网络几乎变成一个迷宫。蓝矿石缓慢而稳定地积累着,塔砂不打算再制造鼹鼠,她觉得自己像个靠挖矿发家的煤老板,心中总有种不久后就会资源枯竭的危机感。

除了大地符文外,没动用过的符文还有三种。

流水,气流,火焰,塔砂小心地接触它们,能感觉到三者所需要的能量依次递增。激活流水符文所需的能量是制造鼹鼠需要的几倍,“气流”则是“流水”的数倍。以现在的能量积攒效率,要想知道火焰符文能孵化出什么,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塔砂试着催动了流水符文。

制造鼹鼠的情形重演,只是这回亮起的光芒是水蓝色。在光辉消散以前,信息的碎片已经在塔砂脑中闪现。

即将来到的是——

是万物的吞噬者,它能腐蚀一切有实体的存在,能消化一切活物,作为自身养分;是不朽的变形者,它没有固定形态,却能任意变形,只要有食物就能活到世界尽头。它不畏惧刀劈剑砍,能在最凶残的利器下幸存;它不畏惧最恶劣的环境,独自一个就能繁衍生息。

听起来比鼹鼠有能耐得多啊。其貌不扬的鼹鼠是优秀的矿工,它们挖到的矿石救了塔砂一命。她不由得再度期待起来,想知道耗费更多的流水符文能带来什么惊喜。

蓝光散尽的地板上,趴着一团水色的东西。

塔砂并不是个奇幻迷,她没玩过多少游戏,对传说中怪物的了解相当肤浅,但即使如此,她也认得眼前这玩意。它有着鼎鼎大名,信息时代的年轻人,十有*都能在第一个照面叫出它的名字。无他,这位太有代表性了。

十分遗憾,“有代表性”并不能和强大画等号。

朋友,你听说过史莱姆吗?

塔砂看着面前水蓝色的那团凝胶,一时间无言以对。这东西有着圆润的外形,像团半凝固的水,透过它均匀的半透明身体能看到后面的地面。它在地上挪动了一段,留下一段湿乎乎的痕迹,地上粗糙的沙石没给它软绵绵的身躯留下一点伤痕。

万物的吞噬者?好吧,这种黏菌怪能分解有机物再正常不过,至于石头这样的无机物……既然酸性水用上数百年溶解岩洞算是腐蚀,史莱姆用几百年腐蚀地面也能称得上“吞噬万物”吧。不朽的变形者?没错,这软绵绵的身躯看上去就能搓圆摁扁,看不出什么要害,很有可能物理攻击无效。

低级生物,像是真菌细菌单细胞动物云云,仔细说来都有让人咂舌的生命力。它们能在恶劣环境中生存,能靠自体分裂繁殖,然而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否认它们是低级生物。

就像再怎么把史莱姆吹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它在大部分奇幻故事中担任最低级新手怪的事实。

塔砂与这看不到眼睛的生物对视,看了好半天都没感觉到对方的核心,更谈不上发布命令。数分钟后她醒悟过来,并非自己本事不够,这种低级生物根本没有核心。

你要如何与一只阿米巴原虫交流?

水色的史莱姆慢吞吞地爬走了,它全然不觉制造者的苦恼,安然地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它都一动不动,让人怀疑那只是一只形态奇特的蘑菇。

塔砂用无形之手戳了它一下,指望激发出史莱姆(不知在何方)的潜能,对方毫无反应。她搜刮自己多了零散信息的脑子,找不出任何能指挥这种生物的情报。再怎么在脑中命令它动弹也没有效果,以史莱姆那种如同蜗牛爬的迟缓速度,塔砂也想不出它能做什么。

于是她召唤出了另一只。

第二只史莱姆出现在地板上,和第一只看起来没任何差别。它没鼻子没眼,一团光溜溜的凝胶静静趴在地上,不多时便蠕动着向角落爬去,蜷缩在第一只史莱姆旁边。完成这个动作后它一样入了定,两团凝胶缩成一大团,看上去浑然一体,除了给干燥的大厅增添了点湿气(瞧瞧那两条亮晶晶的痕迹)外,再没有别的用处。

等等,难道是因为没有食物?

塔砂灵光一闪,将静止不动的史莱姆与开始缺乏能量的自己类比,觉得自己有了点头绪。删去夸大其词的部分,脑中关于史莱姆的信息的确有“能消化活物作为养分”的内容,也就是说它和土元素鼹鼠不一样,是需要有机物作为食物的吧?

这想法让塔砂一喜,转而又忧虑起来。即便在感知范围扩展到无数坑道中的现在,她依然没感觉到一只虫子,连一片叶子都没找到。地下除了沙子就是石头,没有任何东西能喂给史莱姆。这样想来它们真没做错,一动不动至少能减少消耗。

塔砂给一只鼹鼠下命令,让它去找史莱姆能吃的食物。得到命令的鼹鼠停了下来,茫然不解地耸动着鼻子,似乎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去找昆虫?挖掘植物?”塔砂细化了命令。

鼹鼠坐到自己的后肢上,开始搓爪子上的沙石。

塔砂又命令道:“到大厅来。”

这次鼹鼠准确地回到了大厅里,看上去不是命令失效。难道它并没有探测活物的能耐?塔砂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小。鼹鼠们一路挖出的除了蓝矿石外还有零散的其他石头,但它们塔砂一样只对蓝矿石起反应。如此看来,最开始她的运气真是不错,误打误撞召唤出了专门能挖矿的鼹鼠。

另一种可能是,现在所在的地方根本没有活物——塔砂不愿去想这种可能。再怎么形态大变,她依然做不到忍受几百年的孤独,要是重生后只能被困在空无一物的地下,复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塔砂甩掉自己的忧虑,现在不是杞人忧天的时候。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她目前遇到的事情没有一件能用过去的科学知识解释。无论环境如何,她能做的唯有抛弃以往的常识,像个初生的孩子一样重新探索。

一只鼹鼠在她的命令下叼来了一块蓝矿石,扔到史莱姆的头顶。蓝矿石在这有弹性的地面上弹跳了一下,咕噜噜滚到地面上,两只史莱姆没有反应,倒是那只鼹鼠蠢蠢欲动着快要扑上去了。塔砂叹了口气,都懒得阻止搬运工偷嘴。那鼹鼠一口吞掉了蓝矿石,丢下蔫搭搭的史莱姆们,精神饱满地重新上工。

说起来这好像就是当初被打吐的那个第一只鼹鼠,这家伙好像特别馋。

塔砂对史莱姆没辙,只能将这事暂且扔开,庆幸一下史莱姆没吃的好像也饿不死。她分出一部分精神计数(自从到了这里,一心多用变得简单了许多),几小时后,塔砂重新积累了制造史莱姆前的能量,她没再继续召唤史莱姆,而是继续积攒,准备一鼓足气激活气流符文。这花费的时间比预想中更长,矿坑不断向远处延展。

到了第二天,塔砂发现史莱姆那里有些不太对。

史莱姆的身躯是水蓝色的,这种蓝色浅而半透明,掉色绝不会把地面染成深蓝色。它们身下的土石上挂着一层蓝蒙蒙的光,像是被蓝光照射着,可地下根本没有光。

塔砂觉得这种蓝色很眼熟,她扫视周围,立刻发现了熟悉感来自何方:石池底部不就是这种颜色吗?

石池的颜色可能更深一点,它由融化的蓝矿石层层叠叠积累而成。史莱姆下面的地面更浅,它和挖出的蓝矿石相当接近,仿佛……

塔砂将精神集中在那一块,身为建筑物本身就是这点好,她立刻发现了大厅一角微弱的能量波动,比蓝矿石弱,却无疑发自同源。大厅原来根本没有这种波动,史莱姆本身也一样。塔砂心中一动,让鼹鼠们把碎石搬到了史莱姆身边。

第三天,那些搬过去的砂砾变蓝了,它们在第四天看上去与蓝色矿石的碎屑无异。一直背着寻找食物命令的鼹鼠们开始走向之前视若无物的碎石堆,从中挑拣出蓝色碎片,扔进石池当中。这些蓝色碎片融进池底,一如那些天然的蓝色矿藏。

>猜想被成功验证,塔砂终于明白了史莱姆的作用。它们的确不能接收命令,但史莱姆就像某种改善环境的作物,像某种催化剂:它们能改变环境,把普通沙石变成这种蓝色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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