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博士生打电话给林泉:“走哇?昨儿你攒聚,今儿我攒一个,咱几个去度假村。”
林泉正在宿舍撸铁,被这個电话打断。
林泉扯过一条毛巾擦擦脸上汗问道:“你来真的?和那周文文。你要不是真的,哥们劝你趁早拉倒。别回头我女朋友埋怨我。”
虽然贝伊和周文文关系没好到那种程度,似乎就是几面之缘。
但是别忘了,那女性之间特爱感同身受同仇敌忾。
一旦出现个什么不好的结果,贝伊搞不好会觉得,那是你朋友,你俩能成为朋友就说明臭味相投,兴趣一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泉的朋友疑惑:“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不认真过,你是在担心我家里接受不了她吗?不会的,我一个将来搞研究的,早和我妈聊过,只要姑娘三观正家世清白就行。什么门当户对,你都不需要那个,我需要?再说刚接触,你就给我打预防针早了些吧。说起那女孩,我还想问问你,你说她兼职干点儿什么不比发传单强,我想将她介绍到攀岩俱乐部,咱们那里扫地大姨都比她赚得多。”
林泉很不喜欢那句,随意猜测贝伊和他不是门当户对。
怎么就不是了?
他俩无论是说情话,还是说吵架,通通都在一个精神层面。
说情话都油腻成那样了,仍然谁也不嫌弃谁,还能对着傻笑就很说明问题。
而吵架,他爸就说过,吵起来是否能听懂彼此要表达的意思,是最能体现户不户对的。
但也不愿意和朋友说这个观点。
不是有那么句话?越是介意什么越爱解释什么,他才懒得浪费时间。
林泉嗤笑道:“我劝你,不要自己有点儿本事就随便插手别人的生活。那个周文文赚的是不多,但那是人家女孩努力生活的方式。你要是真对那个姑娘有意思,有空你就陪着发发传单。”
电话里传来呵呵的笑声:“懂了,别看你是新手,你挺有经验。”
林泉直接挂断。
这一天天的,该打电话的从来不打,不该打的天天找他。
林泉正要继续撸铁,电话又响了。
他再次心怦怦直跳,结果一看,另一位哥们:“啥事儿。”
“六一去香港看演唱会不?我昨晚有事,还没见过你女朋友呢,今天出来聚聚呗。”
“没空。”
“那演唱会呢,你把她身份证号给我,我订票。”
“六一那么晚的事儿,你现在和我说什么。挂了。”
电话另一边:六一很晚吗,没剩多少天了。
林泉那小子吃枪药了吧。
而林泉在挂断电话就打10086,他高低给贝伊订个特殊的来电铃声。
“有粉红色的回忆那首歌吗?对,就是不能忘记你,把你写在日记里那个。”
想了想,林泉还顺便给贝伊充值个一千块钱电话费,觉得贝伊就算是看在一千块钱的面子上,也会给他打电话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干。
到时候他就说,我怕你想对做三根手指朝向手心,大拇指摸耳朵、小拇指摸嘴巴的动作。
这样又会给她油腻到逗笑吧。
所以张玮他们几个眼睁睁地看着,林泉大清早一会儿满脸不耐烦,一会儿又沉思状,好像暗自在琢磨什么。
张玮问道:“你是不是在羡慕那个叫什么名来着,穆微的男朋友。”
果然,林泉先顿了一下,随后就唉。
昨晚穆微和她男朋友搂脖抱腰的离开,要说不羡慕,那除非他有病。
唉声叹气完,林泉就双手环胸,审视般地上下看眼张玮:
“老大,我现在很怀疑你的水平。根本就没你料定的,什么贝伊会埋怨我,怎么叫来这么多朋友,她卖一天花,都没有好好打扮。也没有你料定的,她会私下一条接一条消息向我打听弄车花多少钱,项链多少钱之类的话。更没有你料定的打昨儿过后,她从此会对我热情似火。”
“你不是说,你没图啥吗,你也不愿意让她问那些。”
“我是不愿意她说些没用的,可是现在连没用的都没有了,她在今早我还没送早餐前就出发。”
还热情似火。
林泉拽过大白兔抱枕,躺在大白兔身上,心想:冷冻如冰吧。
他早上就没见到人,而且走都不告诉一声,他用车送也行啊,好像还不如以前。
刘雨晨推推眼镜,好似看透一切:“懂了,老四是觉得白学那些对策了,他有种挫败感,老大教的那些台词一顿死记硬背却没用上,是吧。”
张玮倒是没当回事儿:“其实正常来讲,就莪料定的那些都应该发生。但是你女朋友不是忙吗?人家在挣钱拢账。我和你说林泉,你现在特别幼稚,哪还有从前的洒脱劲儿了?你别忘了,你最初吸引小贝的可是高冷,你别处着处着黏糊劲儿出来了,人家该嫌弃了,永远不要忘记你最初勾引她的、不是,吸引她的闪光点是什么。你这就是典型恋爱综合症之患得患失。”
林泉嫌弃死张玮这一套套爱情理论,一点儿不实用。
语重心长道:“老大,听我劝吃饱饭,我从经济学的角度告诉你,别梦想出一本如何追女孩的书,市场前景不大。你不如写一本让女孩子如何防渣男的指南,就从男人的角度,靠出卖男人心底那点儿隐秘,备不住还能有点儿销量,你再炒作炒作。”
刘雨晨、徐小嵩:“嘿,真行,死道友不死贫道。”
与此同时。
贝伊桌子上摆着一摞子证件,她笑容满面在接待一个个用钱取证的同学们。
手机响一下,提示充值电话费,贝伊连看都没看,正在和卖雅芳的女生热热闹闹聊道:
“让你拿护体乳你就真的只带它来了?怎那么实在,我还想多买几样。这样吧,赶明有空去我们学校玩,尝尝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我再带你去女生宿舍楼转转,你在我们那里再拓展点儿业务。”
修眉的女生是交完钱后,正给翩翩免费修眉,闻言笑道:“那我也去找你们呗,行吗?”
贝伊说可以呀,咱们这叫啥?这就叫交友圈,没看将你们联系方式都留下了。
“咱们也不是一锤子买卖,将来拉起队伍还要琢磨再干别的。下回就方便了,直接就给你们打电话,不需要再招人。”
而鹿佳闻言也高兴地说欢迎,还不停按着计算器:威零威零。
贝伊抽空问句鹿佳:“还有几人没来?”
“还有七个。”
翩翩正在打电话:“大姐,你咋还没来。你不及时到,我紧张知不知道。你说告你们吧,犯不上。不告吧,咽不下这口气,那不说明我们眼瞎了嘛,看错了人品。”
对面急忙解释:“孙姐,你可别说那种话,寒人心,我为这点钱不至于跑路,我一年学费那么贵。是这样的,我老师刚才找我问要不要去校图书馆做兼职,耽误了一会儿。我已经上车了。”
翩翩挂断后,一边嘟囔七个小矮人啊,腿短来的这么慢是怎么的,一边又拨通一个:“你也上车啦?行,注意安全。”
两个小时后,贝伊她们仨人将借来的音乐练习室打扫完后,锁上了门。
下楼还没走出多远呢,就看贝伊忽然将装证件的包包扔上了天。
那个包瘪了,一个证件也没剩下,一个也没。
再也装不了深沉了。
“那歌怎么唱来着?预备唱:我赚钱了赚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我左手一个诺基亚,右手摩托罗拉。”
“啊啊啊,我又从三千变六千,我要喝奶茶。”
“喝,多买两杯,一杯凉,一杯热的,有钱。”
当路过废品收货站时,三位姑娘还特意站下脚进去打声招呼。
“奶奶,谢谢您给我们换的零钱。”那么多一毛一毛的。
翩翩疑惑:“呀,奶奶,屋里比上次来变温馨了。”
老奶奶用手语比划了一阵。
鹿佳帮忙给解释道:“她说也谢谢我们送她的花,她看到花那么好看,就弄个花瓶。发现只用花瓶装花,放在破桌子上不配套,又特意让她儿子给桌角修修,弄块布帘铺上。她说她年轻的时候也爱花啊草的,就是现在老了,干的又是收废品才没弄。不过,那天忽然间想开,不能收废品就不收拾屋子,不能糊弄着过日子。”
鹿佳说完就笑着打手势,夸奖道:奶奶,您真棒,等以后我们去花卉市场,再给您带朵花,让您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