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余光一扫,看见姜鸢抱住了鹤云祈。
姜鸢浑身都透着金贵两个字。
她眼底欲望一闪而过,故意把所有人视线都引了过去,“天呐,你们看看,他竟然还……他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女人搂搂抱抱,简直是不知羞耻!”
原本热闹的修仙弟子们自动噤声了。
须臾,又小声讨论起来。
“解释,很重要吗?”
鹤云祈闭上了眼,搂她更紧,“世人只爱听他们愿意听的,他们不信我的。”
他的声音呜咽,在她面前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模样。
姜鸢拍打着他的背,“当然重要啊,你可以不在意,但姐姐会心疼啊。”
她轻轻道:“我给你撑腰,好不好?”
鹤云祈愣了一瞬,摇摇头。
“我不要连累姐姐的名声。”
因为在意。
他能容忍所有人的白眼和诋毁。
唯独……不愿她跟他一样,声名狼藉。
自他十岁开始,他就知道,他解释再多,都抵不过那女人绘声绘色描述的几句话。
“可是,已经连累了啊。”
姜鸢从他怀里退出来,指腹擦掉了他眼角的眼泪,“怎么比我还爱哭……”
周围的人自动给她让了条路。
姜鸢笑意盈盈,随心而动的,是几百条冰锥,立于身前。
女人一下子就慌了,“你、你要干什么?!”
“别紧张,夫人。”
姜鸢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她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阿祈是我的师弟,你看今日闹成这样不能收场,我这个做师姐的,也觉得心痛不已,只是他入了天清宗,就是我们天清宗的人了,夫人不妨开个条件如何?”
女人的眼珠子转了转。
她是瞧见姜鸢抱鹤云祈的。
想来是爱慕鹤云祈的一个女子。
原本想把自己儿子塞进天清宗的想法顿了顿,“仙长是想封口吗?”
姜鸢笑了笑,算是默认,“条件随便开。”
有弟子作势要走,“既是天清宗私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姜鸢唤出蝶引,漫天灵蝶,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道友都来了,看完再走吧,不差这么点时间。”
女人往后退了一点,拉过痞气少年,小声嘀咕了几句。
她自以为小声,实际上在场所有修仙弟子都能听见。
姜鸢拍了拍旁边的凳子,一手支腮,“阿祈,过来坐。”
鹤云祈乖乖走了过去。
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的声音很低,“值得吗?”
姜鸢歪了歪头,“怎么不值得呢?”
她晃了晃手上那条他编织的灵绳,笑道,“我的阿祈,是世间最干净的少年郎啊。不是所有脏东西,都能碰的。”
鹤云祈的心跳猛地顿了一拍。
“仙长,我们孤儿寡母商量好了。”那女人一屁股坐在姜鸢对面,“我们不多要,从小养着他长大,他闯祸我们负责善后,加上封口,总共一千两银子,不算多吧?”
虞稚道,“一千两,你抢啊?!”
她生于王室,也是知道凡间物价的。
不像其他弟子们,在修仙界待久了,了解的都是灵石。
女人又道,“你们少蒙我,来之前我都打听过了,我这养子,拜的师傅厉害着呢,区区一千两,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的!”
痞气少年拉了拉她,眼神不悦。
她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连忙道,“是仙长你说的,条件随便开。”
姜鸢双手撑着脑袋,“嗯,是我说的,一千两对我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鹤云祈拉了拉她的衣袖,摇头不肯。
她突然指了指那痞气少年,“他叫什么?”
女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齐若恒啊。”
“那他叫什么?”姜鸢又指了指鹤云祈。
女人厌恶道,“齐无名啊,还能叫什么?”
姜鸢笑道,“夫人好奇怪啊,为什么有人的名字叫无名?夫人还是把他真实名字告诉我吧,一千两也掏得甘心些。”
女人眼神躲闪了一下,“就叫齐无名,我雪地里抱回来的,哪知道他真实名字叫什么?”
此言一出,听到母子两刚刚对话的修仙弟子们有点动摇了。
姜鸢垂眸摇了摇头,“我记得你说,他打伤了城中的富商少爷,自暴自弃流连青楼?”八壹中文網
“是、是啊。”
“那他打伤的是哪家少爷?又是流连哪家青楼?”
齐若桓的母亲心虚了,“我怎么知道,你这位仙长到底给不给?磨磨唧唧的。”
姜鸢的手指叩在桌上,一下又一下。
她听起来有点无奈,“夫人,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很难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啊。”
齐若桓忍不住道,“他打伤的就是我们城中孟员外家的少爷,流连的是城中最大的青楼!”
“原来是这样。”
姜鸢一动,紫色的灵蝶就环绕在她的手边,她从储存戒里掏出一百颗上品灵石和三百两银子。
对着身后道,“哪位道友帮个忙,去帮我请两位过来?作为酬谢,这里的上品灵石,归其所有。”
“我我我——”
人群里立刻有人涌上来。
齐母一拍桌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信我说的话吗?!”
姜鸢点了点头,“是啊,很明显吗?”
她作势泼辣的劲就要上来,一把剑横在两人中间,从她的手指前擦过。
齐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惊魂未定。
鹤云祈极冷极冷地看了女人一眼,“你太脏,离她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