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事，为何装病？”
丹老不悦地瞪他。
鹤云祈周身灵力运转正常，脸色红润，丝毫没有他所说的“不舒服”的模样。
他不急不缓，“刚刚才好。”
丹老：“……你们这些小辈，自私自利，有如此重要的事情在前，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他愠怒，“看来苏应说的没错，羽渊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如此无法无天！”
凤汐连忙推开了一点鹤云祈，拦在中间，“师叔莫恼，早些时候我来看过云祈，他的确身子不太舒服。”
鹤云祈冷哼了一声。
垂下眼睫。
“你呀，就知道帮着他们说话，迟早……哎，罢了，你今日出门打探，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说到这里，凤汐的神情恹恹的，“未曾。圣月城的人，并不知晓夜间有人在御控傀儡术，我怕吓坏他们，就没有和他们解释太多。”
“拿不到十恶镜，他们的魂魄无法复原，长此下去，魂魄怕是会被十恶镜吞噬，再拿不回来了。”
洛墨弦提出质疑，“灵衍宗一战，十恶镜不见所踪，如今重出江湖，最有可能会在谁的手上？”
姜鸢被他这么一说，接话道，“难不成是魔族？”
提到魔族，她能想到的。
只有赤翎和殷夙。
的确，他们拿到这个的几率，更大点。
“魔族御控傀儡术做什么？”凤汐不解，“六界这些年一直没起纷争，御控傀儡术不是小事，但……他们毕竟是肉体凡胎，真对上阵，并没有胜算。”
凤汐说的是事实。
他们现在不伤害这些空壳，是想着如果能拿回十恶镜里被吸走的魂魄，就能让他们恢复如常。
一旦作为对手的话，他们绝不会轻易手软。
可，这些凡人没有任何攻击力。
丹老：“未必，他们的目光，不是已经盯在了修仙之人上吗？”
落灵和桑怀微就是很好的例子。
“如此说来，魔族是要卷土重来，再次引起两族纷争了。”
众人齐刷刷沉默了。
鹤云祈漠不关心，他懒懒看着几人，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
丹老看他愈发不顺眼了，用手指指了指他，“你，怎么从十恶镜逃出来的？”
他的气无处发泄。
只能盯着这个事最多的少年。
鹤云祈的回答一点都不诚恳，“不知道，突然就出来了。”
丹老：“……”更郁结了。
见他不配合，丹老最后道，“这样吧，苏应长老已醒，就由他先带怀微和落灵回去，我们几人分散，去找找十恶镜的下落，我去水天纭洞那边探探，看能不能拿到蕴养魂魄的丹灵浆露，有消息第一时间汇合。”
几人点头应下。
送走了丹老，洛墨弦和凤汐后，姜鸢才松了口气。
她拉了拉鹤云祈的衣袖，“你真的不知道？”
她相信，他是知道的。
只是看他肯不肯说了。
鹤云祈有点犹豫，还是道，“我看见了，是伏梨。”
他不想骗她。
“原来是她。”
鹤云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她对他的行为，一点都不怀疑吗？
她知道的吧。
是她在纵容他。
鹤云祈的指尖抚在那处紫色印记上，垂眸不言。
姜鸢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脑袋，犹豫不决。
既然十恶镜是在伏梨手上，鹤云祈夺取十恶镜过来应当是容易的。
只是……要去狐族吗？
去狐族，就意味着可能会见到月殊卿。
去夺十恶镜，就意味着，她把鹤云祈的身份摊到了明面上。
都是她不想看到的结果。
可是，不去的话呢？
不去夺十恶镜，落灵、桑怀微以及那么多无辜的城内之人，都会变成别人的傀儡了。
他们会成为别人手上的利刃，没有自己的意识，攻击更多的无辜之人。
伏梨和她背后的人，会收手吗？
一切都告诉她，她得去拿。
她的私心，却不允许她让鹤云祈去做这件事。
她承认，她真的不喜欢落灵和桑怀微，可除了她们两，不知道有多少她不认识的修仙之人，或许也惨遭了那些人的毒手。
姜鸢内心纠结，小脸皱成一团，“好难啊。”
怎么做，都不对。
鹤云祈在旁边安慰，温声道，“姜姜，十恶镜会有人去追的。”
“我们真的不去吗？”
她眨着眼，连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鹤云祈抿了抿唇，语气有些试探，“如果是姐姐要的，我都会尽力夺来的。”
见她脸色未变，他又道，“包括十恶镜。”
姜鸢转头看向他，撞进了他漆黑一片的瞳仁里。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退缩，都想从彼此的眼里，看到最真实的情绪。
最后还是姜鸢先移开了视线。
她叹了口气，“要不然，我们跟着丹老，去水天纭洞吧，先去拿丹灵浆露，看能不能修复一下落灵和桑怀微损伤的部分魂魄。”
鹤云祈没有犹豫，“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