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坐在了她的身边:“在涂抹什么?好香。”
他趴在了戚悦的耳边,咬她的耳垂,戚悦的手一抖,银勺子掉在了床上。
她正要去捡,李翊抢先拿到了。
戚悦只好从李翊的手中去拿,她刚刚伸手捏了勺子的柄,李翊捏着另一端,手上用力,不肯还给她。
戚悦蹙眉道:“给臣妾。”
李翊道:“朕觉得挺好玩的,你过来,朕伺候你,朕给你弄。”
戚悦可不觉得李翊是要真心伺候她,可他手上使力,猛地将她拉到了怀里,戚悦的鼻子砸到了李翊的胸膛上,他的肌肉坚硬,把她的鼻子给撞红了。
李翊给她揉了揉鼻梁:“你怎么这么笨。”
戚悦皱着眉去推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别碰我,你身上臭死了。”
李翊:“……”
他虽然没有洗澡,不过也没有出汗,哪里就臭死了?
戚悦觉得李翊在这里碍事,她才擦了腿,身上其他地方还没有擦,就驱逐李翊出去:“陛下,你先去洗澡。”
李翊死皮赖脸的黏在了戚悦身上:“就——不——去!”
想想她方才的话,李翊很是不满,伸手就去搔戚悦的肚子:“你喊嫌弃朕?嗯?嫌弃朕身上的味道?朕还非要逼你了,过来,趴在朕怀里闻,罚你闻一个晚上!”
戚悦身上本来就敏感,经不起他这般捉弄,虽然平时她不怎么喜欢笑,被李翊轻轻抓挠,却是忍不住笑了:“没、没有嫌弃!真没有……嫌弃……”
她一边笑一边躲,打了个滚翻在了床边,李翊怕她不小心滚下去摔到脑袋,握住了她的脚腕,生生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戚悦的衣衫在打闹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凌乱了,她身上本来就只披着一层暗金薄纱,李翊一手握了她的脚腕,另只手轻轻摩挲她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腿。
因为方才涂抹了一层香膏,她的肌肤除了细腻柔滑之外,微微有些湿润。
李翊低头去吻戚悦的小腿。
戚悦的面容仍旧如冰似雪,只是,因为方才的打闹,她的双眸带着些泪光,眼尾一片是清浅的玫瑰色,耳垂微微有些泛红。
最近朝中事务繁多,李翊要清理颜氏余孽,晚上回来休息时,因为担心戚悦的身体,也是噩梦不断,很少有好觉。他将戚悦的小腿抱在了怀中,依靠在戚悦的身上,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戚悦见他没有动静,双腿轻轻动了动,却被他抱得更紧,李翊像是害怕戚悦会在睡梦中逃走似的,紧紧拥抱着她。
芙蓉帐暖,夏天的夜晚本就短暂,戚悦的肌肤一片温热,带着些湿润,李翊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难以入眠。
戚悦纤长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是动人,不知过了多久,她也闭上了眼睛。
..
秦南如在听说李翊清理了颜家之后,心就有些不稳了。这段时间,秦南如终于感觉到了戚愉的不善。
戚愉表面上是个潇洒磊落的少年,可出身逐步走下坡路的侯府,是个庶子,却能在皇帝面前落得极好的印象,成了不少京官巴结的朝中新贵,所倚靠的,并不仅仅是皇后这个靠山。
宫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似乎是皇后的身体不好,可朝臣对此忌讳莫深,没有敢公开讨论的。
某日,秦南如提了一下皇后,就看到戚愉的脸色蓦然冷了。
秦南如道:“孤听说贵国皇后身体不好,最近是不是出了点事情,连陛下的面都少见。”
戚愉冷笑道:“四皇子殿下,与您无关的事情,还是少问的好。”
这是戚愉第一次在秦南如面前露出不愉快的神色。
秦南如想了想前段日子不断被刺杀,虽然没有被人得逞,不过成日被人盯着,这种滋味儿也不怎么好受。
他道:“孤只是随口一问,戚公子何必如此在意。”
戚愉淡淡一笑:“皇后毕竟是我堂姐,我向来不喜别人过多讨论她,尤其是和男人讨论她。”
秦南如干笑一声:“戚公子还真是在乎皇后。”
戚愉道:“在乎皇后的人很多,不仅仅是我在乎,陛下也很在乎皇后,我对皇后做的事情,比起陛下对皇后的付出,不过是九牛一毛。”
秦南如敏锐的觉察出戚愉的真实意图。
一时之间,秦南如居然有点嫉恨。这段时间,他百般拉拢戚愉,想通过戚愉和戚悦搭上关系。可戚愉却无视他的示好,仍旧对李翊忠心耿耿。
秦南如喝了口闷酒,不再言语。
再过几日,秦南盈就将嫁入梁王府,秦南如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回到住处,手下的人匆匆而来:“殿下,不好了!”
秦南如寒声道:“大声小叫的,出了什么事情?”
秦南如的手下道:“皇后和太子设计郑妃娘娘,郑妃娘娘触怒陛下,如今身在冷宫。”
他的手下,所说的自然是上乐国的事情。郑妃是秦南如的生母,颇受上乐国皇帝宠爱,突然被打入冷宫,秦南如不敢相信,也担心上乐国内的局势。
秦南如大怒,可在手下面前,他强行忍着不发作。毕竟,秦南如不知,在这暗处,究竟有没有人在偷听。
次日,秦南如匆匆向李翊提出回京,李翊忙于处理颜家所遗留的事情,并将空出的位置补足,没有太多心思关注秦南如。李翊忙得团团转,几乎忘记了秦南如对戚悦的觊觎。
等李翊反应了过来,派人去追杀时,秦南如一行人已经走远,且隐去行踪,没有按照来时的路线。
李翊怒不可遏,后悔自己居然忘了这个情敌的存在。以至于晚上回到栖凤宫,李翊看到戚悦在窗边坐着,捧着一只碧绿的玉碗小口小口喝粳米粥,当即怒气冲天,夺过了戚悦的玉碗,一口喝掉戚悦还在喝着的米粥,把碗一扔,低头就亲了戚悦一口:“你这个妖精,谁准你勾引人的?以后朕再也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你。”
戚悦蓦然睁大了眼睛。
凤延从里面出来,一边拽着手里的一捧玫瑰,一边道:“那碗药粥,一定要喝完,一口都不能留,粥里的雪莲,可是我珍藏了三年的极品雪莲,价值千金,我穷到没钱吃饭时都没舍得卖。”
戚悦:“……”
李翊看了看地上的那只玉碗:“药粥?”
戚悦轻轻叹了一口气:“凤先生,你去太医院再找一朵雪莲吧,太医院的东西随你挑选。”
等凤延离开,戚悦这才道:“陛下,臣妾又是怎么惹到您了?”
李翊看了看周围,那只琉璃莲花杯还在一旁摆着,他拿了琉璃莲花杯:“这只杯子,是秦南如送你的?”
戚悦摇了摇头:“这只杯子,是您花了两万两银子,给臣妾买来的。”
海螺珠做成的首饰也送到了戚悦的手中。今日戚悦穿了一身浅粉宫裙,手上戴着的戒指上镶嵌了一枚海螺珠,耳饰和项链,也都是海螺珠制成。这般玫瑰粉的颜色,穿在戚悦的身上无比合适。
李翊看她,再看她。越看越觉得她好看。
可他的心里也很气:“在朕买它之前,的确是秦南如送你的。”
戚悦点了点头。
李翊很受伤:“你怎么能收其他男人送你的东西?”
戚悦拿了莲花杯,把玩了一下,抬眸看他:“那臣妾再还回去?”
李翊更受伤了:“你还想和他有接触?再说,朕又给你买了回来,就是朕送你的,你居然还他?”
李翊最近有些上火,没事总想在戚悦面前刷一波存在感。戚悦把莲花杯塞进了李翊的手中:“那还给你好了。”
李翊道:“送出去的东西,朕才不会要!”
“送出去的东西,你不要,秦南如就会要?”戚悦道,“当时臣妾把莲花杯转赠给阿愉,是你非要买下来,如今知晓了来龙去脉,难道要怪臣妾?”
李翊并不会怪戚悦,他只是有点醋。
秦南如又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觊觎他的女人?他就应该把戚悦藏在宫里,谁都不给看,只准自己看,谁都不能爱,只有他能爱。
他养的小白菜,没事的时候,只能他啃两口,其他人别说啃了,看都不能看。
戚悦又把莲花杯放在了一旁,抬手摸了摸李翊的额头:“臣妾怀疑陛下最近太忙,神智有些不清,总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李翊贴住了她的手:“那你给朕治一治。”
“臣妾不会治,”戚悦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凤先生的医术倒是很高明,凤先生擅长针灸,等下凤先生来了,陛下伸出手,让凤先生拿针扎两下,或许就会好了。”
李翊刮了刮戚悦的鼻尖:“不要。”
他贴着戚悦的额头:“朕只要你医治,其他人都不要。”
戚悦被他抱了一会儿,贴着李翊的胸膛,他的心跳很沉稳,身上的气息是龙涎香,淡淡的。
过了好一会儿,戚悦道:“京城的气候不适合臣妾养病,凤先生说,她要带臣妾去外面养一阵子的病。”
李翊的眸子突然冷了:“外面?外面是哪里?”
戚悦并没有注意到李翊的变化,她道:“凤先生在东海某个岛上居住,她说哪里一年四季如春,气候也温和,,很适合臣妾的休养,这一年的休养,很是关键。”
下午凤延说起的时候,戚悦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方才李翊来之前,凤延又提醒了戚悦一遍,因为戚悦的病情实在是棘手。短期医治是很难完全痊愈。
凤延之所以没有亲口告诉李翊,是因为她看得出来,李翊这个人太霸道,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女人离开她半步。让戚悦出宫,并且一离开就是一年,李翊一怒之下怕是会杀了凤延。
凤延还是把李翊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的,毕竟,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她肯定会被满世界追杀。
所以凤延就让戚悦告诉李翊。
李翊的嗓子涩涩的:“你再说一遍?”
戚悦愣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
李翊咬了一下戚悦的唇瓣:“你是不是不喜欢朕,所以千方百计的找机会离开?”
戚悦的手心突然泛了一些冷汗,她试图把自己的手从李翊的手中抽走,李翊却把她给握得更紧:“是不是在骗朕?嗯?”
戚悦还未张口,李翊抽了风似的,低头堵住她的唇,吮吸她的舌尖。他用的力气太大,以至于戚悦的舌尖都被他咬出了血。
李翊说不出的难受。他多疑,敏感,自私,冷漠,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本来对戚悦宽容了很多,可听说她要离开,附着在骨子里的不安全感突然又窜了出来。
“朕就知道,你不喜欢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