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翊明亮的双眸,戚悦不由得愣住了,良久,她才抿了抿唇,把头低了下来。
李翊吻了一下戚悦的唇瓣:“朕会保护你和孩子。”
戚悦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嗯”了一声。
...
明明戚悦怀孕才两个月,李翊却无比紧张。戚悦的身子算不得特别好,十月怀胎,对女人而言,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少女子就死在了生产的过程中。
李翊担心戚悦,担心得要命。
他仿佛得了病一般,一刻看不到戚悦,心里就不放心。他怕她走路突然摔了,怕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怕她因为一点小事郁结于心偷偷落泪。
事实证明,李翊想多了。
戚悦怀孕后,倒是丰满了一点点,比以往吃得要多一点,性子也越发柔和。
她天生冷情冷性,不喜欢粘人,在栖凤宫里住的便很好,没有人来招惹戚悦,戚悦也不会去招惹别人。她亲手做了很多可爱的小衣服,还做了可爱的小鞋子。
李翊没怀过孕,也没有让其他女人怀过孕,他只对戚悦一个人上心过。因此,在戚悦怀孕后,他日日看望戚悦,还让方鲁暗下打听如何照顾怀孕的小女人。
等处理过政事,方鲁就在李翊面前将打听来的一句一句的告诉李翊。
“……陛下,奴才听说,女子有孕之后,嘴巴会很挑,要吃比平时更好的东西来。”
李翊偏头想了想,戚悦最近这几日比平时要多吃几口饭,好像吃的点心变少了。孕妇都喜欢吃酸的,戚悦也不例外,前几天还偷偷瞒着他喝了两口酸梅汤。
李翊挥挥手道:“让人在民间多寻几个有名的大厨,要做点心好吃的,皇后天天在宫里吃这几样,肯定都腻烦了。”
方鲁想着皇后怀孕后,御厨已经变着花样的往栖凤宫里送东西,龙肝凤髓若能搞来肯定也要送到皇后的宫中。不过李翊既然说皇后腻烦了,他再让人寻找些新的手艺高超的大厨来进宫就是。
方鲁又道:“奴才还听说,怀了孕的女子更为敏感,更容易无来由的悲伤难过,需要人的陪伴,还容易发脾气,比平时更做作。”
李翊想了想道:“朕三餐都陪着皇后,每天晚上也都陪着,可皇后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并没有发脾气——”
方鲁本想说“皇后娘娘不是一般女子,她被照顾得够好了,没时间发脾气”,可接下来,李翊却将眉头皱了起来:“是不是皇后过于在乎朕,不愿意在朕的面前露出矫揉做作的一面?”
方鲁道:“女子过于做作不是好事。”
“皇后怎么样都好。”李翊忍不住在脑海中幻想戚悦生气发脾气把自己呼来喝去时的模样,似乎——似乎也挺可爱的?
他的眸色越加幽深了。
一转眼就是深秋,戚悦怕冷,栖凤宫自然早早地就烧了地龙。她并不显怀,腹部只是微微有些隆起。
怀了孕之后,戚悦有点嗜睡,越发柔软,让人觉得可爱。李翊这日中午来了栖凤宫,便看见戚悦在榻上入睡,她的身上盖着一条绒毯,未化妆也未戴首饰,长长的发散在肩上。
李翊没有什么可以玩,就去玩戚悦的头发。
戚悦本来是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头发的,平时李翊摸一下就算了,可眼下他却抓了在手中把玩,这就让人很烦。
然而,怀孕了之后,戚悦脾气也好了很多,她懒懒的抬眼看了看李翊,允许了他玩头发的行为,自己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戚悦的头发很长,很柔软,很香,檀木一般的黑色,很漂亮,握在手中也是舒服的。
李翊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书上看到的,某些国家的女人喜欢把头发编成一个个的小辫子,他玩心大起,决定也要给戚悦编成一条条的小辫子。
他拿了一缕头发,不怎么熟练的编了起来,结果,到最后,他一条也没有编好。
戚悦睡足了觉,等她懒懒的睁眼,发觉自己鬓边的一缕长发很不舒服。
李翊无辜的捧着她这一缕长发:“朕本来想给你编起来,结果——”
他的手太粗,本来就不是什么心灵手巧的人,把她的头发弄成了一团结。
戚悦剩下的头发散着,她眼睫毛很长,漆黑的双眸清澈又无辜,肤色是雪白的,看了李翊一眼后,戚悦仍旧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李翊把她的那缕头发往上举了举:“成了一团死结了。”
戚悦把自己的头发从他的手上抽走。
李翊看着戚悦:“朕不是有意的,朕只是想玩一下。”
他怕把戚悦给气到肚子疼。
戚悦抿了抿唇,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李翊的额头:“笨啊你。”
李翊抱住她蹭了蹭:“没有生气?”
戚悦被李翊密不透风的抱着,她轻声道:“没有生气的。”
她看起来软绵绵的,很好玩很好欺负的样子。
应该也很好吃。
李翊的喉结动了动:“那皇后的头发怎么办?”
戚悦轻轻推开他:“我叫寻雪拿了桂花油过来,你什么都不会,在一边坐着喝茶就好。”
李翊拿了她的绣花鞋,她的脚很小,鞋子也是精致玲珑的,上面的莲花栩栩如生,李翊道:“朕会给你穿鞋。”
一国之君,俯下身给她把鞋子穿上,不过,倒也不像在伺候她,反而像调戏她,他隔着罗袜,轻轻捏了捏戚悦的玉足:“好看。”
戚悦穿上了鞋子,从塌上下来,叫了寻雪来拿桂花油。
她倒了一点在掌心,轻轻在发上搓了搓,然后拿梳子梳,结果,李翊的手法太高明,头发结成了死结,桂花油都化不开。
戚悦让人带来一盆清水,把这缕头发放在了水中,头发缠缠绕绕,还是没有散开。
最后,戚悦无奈的让宫女拿了一把剪刀,擦干净之后,把这缕小拇指粗细的长发剪了下来。
虽然有些心疼,不过她的头发,天生又浓又密,云雾般漂亮,少了这么一点发尾,也看不出什么来,平时梳成发髻,更看不出。
头发还会再长,戚悦把剪下来的头发放在了一旁,李翊却拿了过来。
这一小团头发是很柔软的,散发着好闻的香气,李翊握在了手心,摘了戚悦身上挂着的一个香囊,他把香囊里的干花香料倒了出来,将头发放进了香囊中。
戚悦道:“别人都是将一缕整整齐齐的发丝绑好放进去,你却放一团乱发。”
李翊把香囊藏到了怀里:“朕喜欢。”
戚悦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看了李翊一下,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李翊把戚悦抱起,放在了椅子上,他贴在戚悦的腹部去听:“朕听说,小宝宝会在肚子里动,还会踢你,朕要听一听。”
戚悦将手放在了李翊的肩膀上:“这才五个月,暂时没有的。”
五个月,胎像很稳,戚悦的身子虽然很弱,可有太医院的太医精心调理,宫女也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孩子会很顺利的生下来。
李翊也发觉戚悦的性子温软了很多,好像有了这个孩子,她以后会把全部的温柔给这个孩子一般。
对此,李翊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当然,他承认,只是一点点,没有更多。
李翊本来以为,戚悦怀了孕,会变得脾气很差,会把自己呼来喝去,会对自己发脾气,会变成一个做作的可爱小姑娘。他还挺希望戚悦变得这样不完美。
因为,她不完美了,他会包容她,宠爱她。证明给戚悦看,不管她脾气有多差,性子有多恶劣,李翊都会宠着她,把她放在手掌心。
可是,戚悦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对此,李翊有一点小郁闷。他这点郁闷的小心思,很快就被方鲁发现了,方鲁完美的传递给了戚悦。
戚悦:“……”
等到她下次和李翊面对面坐着用膳的时候,戚悦抿了一口粥,擦了擦唇:“有一点点烫。”
李翊的眸子瞬间亮了:“朕喂你?”
戚悦点了点头:“好。”
李翊拿了汤匙,一口一口喂她,喂完了,还给戚悦擦了擦唇。
戚悦一开始不怎么习惯,不小心打了汤碗在李翊身上,弄脏了李翊的衣服,李翊表示夫君的衣服随便你弄脏,不开心了想摔碗摔碗,想打夫君打夫君,只要别生气伤了身体就好。
戚悦并没有太繁琐的心思,为了配合李翊,满足一下李翊小小的虚荣心,让李翊知道,她是需要他的,非常需要。戚悦也只能多使唤李翊,让李翊帮她穿衣,喂她吃饭,陪她看书,陪她下棋。
戚悦沐浴更衣后,穿了身薄薄的纱衣,她看向李翊:“陛下……”
李翊含笑道:“要朕抱着你回寝宫,是不是?”
戚悦点了点头。
李翊十分满意的把怀了孕的小皇后抱在了怀里,在她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朕就知道,没有朕,皇后就活不下去。”
戚悦擦了擦自己的脸。
其实,被李翊抱着是舒服的,少走了这一段路,她很轻松。
哪怕胎已经稳了,在戚悦怀孕期间,李翊也不碰她,只是亲亲她,抱抱她。她身子那么弱,李翊怕自己太过粗鲁,伤到了她。
将戚悦放在了床上,李翊为她盖上了被子,让她只露出肩膀以上,戚悦抬手,拉住了李翊。
她下午非要李翊陪她一起赏花,李翊将事务堆在了一起,还要去处理奏折。
戚悦清澈的双眸看着李翊:“陛下,臣妾想要您看着臣妾睡觉。”
李翊的心瞬间被她融化了。她这般看他的眼神,真的好令人心动。
李翊爬上了床:“朕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他今天其实也很累了,故事讲到一半,戚悦未入睡,他搂着戚悦的肩膀睡着了。
戚悦看着男人的睡颜,他是毫无防备的,她伸出手,为他盖好了被角,摸了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