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心动,洛鲤一本正经道:“爸,你虽然刚才缓过来了,但最好还是回房好好休息。”
洛父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她压抑不住兴奋地飞快道:“李姨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不留下照顾你,反倒跑去叶家骂架呢?”
“我这就去把她劝回来!”
苏锦秋跟她的心思不谋而合,也义正辞严地起身,“对,老洛你搁屋里好好休息,我跟小鱼儿去劝劝,可不能让老叶羞愧地钻了牛角尖。”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不等洛父反对,三两下就跑没了影。
都是一个家属院的,从洛家走到叶家拢共也要不了五分钟。
志同道合的忘年交匆匆赶到叶家时,发现静悄悄的。
一问才知道他俩想当然了,叶辉他妈方翠娟在供销点当售货员,压根儿没回来呢!
互相埋怨了两句,两人又掉头往供销点跑。
供销点是后勤部专门为附近这一片家属院方便采买东西设立的。
面积很大,里边儿还专门划分了日用品、蔬菜、鱼肉蛋、衣服被子之类专区。
这边儿的售货员,也大多是家里条件不太好的军属优先担任。
在叶爸还没平反之前,方翠娟就是靠在海货专区当售货员的微薄工资,和洛父每个月的补贴来把叶辉拉扯长大的。
两人这一次找对了,还隔着老远,就能听见李来凤狂风骤雨般的骂声了!
费劲地挤进吃瓜群众里圈,两人就看见李来凤趾高气扬地抓着一条冻得笔直笔直的带鱼,指着娇娇弱弱的方翠娟。
“方翠娟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家老叶平反了,能耐了,就能忘记这些年从我们家拿的好处!”
众目睽睽之下,方翠娟红着眼眶,一脸羞恼无助。
“李姐你冷静点儿,洛首长这些年对我们母子的帮衬,我绝不敢忘。”
“但一码归一码,赔钱也好,磕头道谢也成,但我不能拿我儿子一辈子的幸福来还恩啊!”
方翠娟模样长得清秀,骨架子也小,嗓音娇柔,是标准的南方水乡美人。
这会儿一脸隐忍委屈地含着泪,再看李来凤那凶神恶煞的架势,围观的人大多忍不住偏心到方翠娟那边,只是看在洛首长的面子上,也不好真跟李来凤杠上,只能委婉地开口劝两句。
“哎呀,李姐你有话好好说嘛,大家都是一个院儿的,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啊?”
“小李你消消气,有什么话回屋慢慢说,啊。”
李来凤才不管这些,虽然她怕男人跟她离婚,“大义灭亲”地把闺女给送到北大荒那破地方劳改去了。
但这不代表有人能对她女儿负责的时候,她会放过这个机会!
用带鱼把桌子敲得“梆梆”响,李来凤横眉怒目地扫视一圈。
“你们说得倒是轻巧,换做是你们家的闺女被人给睡了还不负责,我看你们能不能回屋慢慢说!”
话说得难听,但确实挺有道理,不少家里有闺女的,看向方翠娟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方翠娟急得眼泪婆娑,“李姐,我儿子虽然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我问了,两个孩子在一块儿,可是你家晓慧主动的!”
“说句不害臊的话,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谁不是血气方刚的,哪儿经得起心上人的撩拨?”
“一来二去的在一块儿了,叶辉也早早给我写了信,说要对晓慧负责,等回来就结婚。”
“我是看着晓慧长大的,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小鱼,但孩子们有自己的主意,我总归是祝福的......”
李来凤不耐烦道:“没工夫听你说漂亮话,既然要祝福,要负责,那就跟晓慧领证啊!”
“总不能晓慧怀着你老叶家的种,一个人在北大荒那苦地方受罪,你家还一点儿都不表示的吧?!”
不清楚内情的人群哗然一片。
“妈呀,连孩子都怀上了啊?那是得负责!”
“晓慧怎么跑北大荒去了?她下乡也下得太远了吧?”
“谁知道,难说就是躲出远远的生孩子去了。”
方翠娟咬了咬牙,哭得喘不上气,“不是这样的,大家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我儿子确实跟晓慧睡过了,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叶家的种,可说不好!”
再次反转,让先前听到洛家门口那出大戏的人激动的帮忙解说。
“这事儿我知道,叶辉那孩子说了,晓慧跟十多个男人都睡过呢!”
“天啊,这么胡来的啊?那肚子里怀的谁的种,确实不好说了。”
“得了吧,这么乱搞的女人,就算肚子里孩子是叶家的,也不能要啊!最多把孩子接回来!”
李来凤气急败坏地道:“明明是你儿子不想负责,才故意往我家晓慧头上泼脏水!”
说着又勉强冷静了些,阴森森的盯着方翠娟。
“反正生孩子说快也快,我家老洛说了,等孩子生下来之后,确定是你们叶家的种,叶辉就得负责娶了晓慧!”
方翠娟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听儿子说,李晓慧不仅跟男人鬼混成了劳改犯,还毁容残疾了。
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她优秀的儿子,怎么配进叶家的大门?!
正不知道该怎么推拒呢,方翠娟看见了人群里眉飞色舞看热闹的洛鲤,眼睛一亮。
“我儿子说了,他其实心底喜欢的一直是小鱼,就算要娶,也只会娶小鱼!”
自己变成了热闹的洛鲤:“......???”
什么毛病,她又不是捡破烂的,凭什么要回收二手软饭男啊?!
骂骂咧咧的撸起袖子,正准备加入战局时,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竖起了抢人的大旗。
“我说翠娟妹子啊,你儿子跟晓慧睡完又惦记上我们小鱼,姐妹俩都想占了,这不合适吧?”
声音的主人挤出人群,洛鲤翻了下记忆,发现竟然是二叔家的孙媳妇,好像叫姚舒婷来着。
按照辈分,这位应该叫她一声姑妈。
就回忆片刻这么一耽搁,洛鲤就见她侄媳妇又从人群里拉出一个个子挺高,书生气十足的年轻男人。
迎着方翠娟和李来凤两人的目光,姚舒婷眉飞色舞地道:“之前听说小鱼跟叶辉分手了,我就忙着给她张罗。”
“这不,人我已经带来了,正经大学生,毕业之后分配到了税务局,前途无量!”
“就等着带去和小鱼相看相看,要是能成啊,也算了了大爷爷的一桩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