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书包交......”
多年的习惯,让王建国在手里有枪,又想放狠话的时候,下意识把枪抬了起来,做个瞄准的姿势。
倒也不是真要开枪。
他都当了十多年的间谍了,常年隐藏在人群中,拿菜刀、拿扳手的日子,可比拿枪的时候多多了。
就是单纯地想给自己壮个声势。
结果他枪才抬起来,瞄准谁都还没确定呢,对面四把枪就对准了他。
右手边那个动作过快的,都“砰”的一声,一枪打在他旁边的墙上了。
王建国:......
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他那些蠢笨的手下怎么还没来!
刚才开枪打死阮簌簌的那个男人,看着“面不改色”的王建国,露出几分钦佩的神情,先主动把枪放了下去。
当然,他身后那仨小弟的枪,还瞄着他呢。
“呵呵,不愧是能惊动那么多公安的大人物,有胆色!”
其实只是受惊一下子僵住的王建国:“......过奖了。”
听到身后手下的动静,王建国也跟对面领头的一样,缓缓放下自己手里的枪,用眼神示意钱箱旁边的书包。
“不知兄弟是哪条道上混的,但既然钱已经收了,东西是不是该交给我了?”
男人用枪管挑起书包,手都伸到拉链那儿了,又缩了回来,干脆地把书包扔给王建国。
王建国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刚想再跟他来往两句,就见对面四人扭头就跑,跟背后有鬼追一样。八壹中文網
手下:“王桑,公安快上来了!”
王建国:“......!!!”
“东西到手,快走!”
娘的,怪不得他们跑那么快呢!
王建国紧紧抱着书包,带着手下们顺着那四人离开的方向逃窜。
没跑几分钟,大群公安们已经远远吊在他们身后了。
“站住!”
“妈的,再跑老子开枪了!”
几声枪响,让王建国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看着前方的树林和工厂周边的一些老旧建筑,王建国边跑边扭头厉声道:“分头跑,如果有谁被抓到了,你们的荣耀会由家人继承的!”
“是!”
手下们不管情不情愿,这会儿倒是都表现得很英勇无畏。
王建国心中宽慰,埋头就冲进一栋不起眼的破旧建筑之中,然后飞快搬开遮掩物,从早两年就挖好的秘密地道,又绕回了刚才的老旧厂房。
在地下躲了十多分钟,确定没有公安在上方留守,王建国才从密道口爬了出来,满身狼狈的跑出去骑上来时的自行车,背对公安们火速逃离。
他太过着急,所以没有注意到,一开始就中枪死亡的阮簌簌,“尸体”离一开始的位置,稍稍偏了那么两米。
王建国带着药方逃走了,老旧厂房再次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尸体”安安分分地趟在原地,连手指头都不敢再动一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先前开枪杀人的男人绕了回来,蹲在“尸体”身边,憋着笑推了推她。
“诶,阮同志还挺敬业啊?我还以为我们一追一逃地跑了之后,你就会找安全地方躲起来了。”
“尸体”木然地睁开双眼,片刻后,诈尸似的直接扑在男人身上,对着他又咬又打。
“萧长冬!!!”
萧长冬被打懵了,抱着脑袋被她按在地上,挠得痛叫连连。
“诶呦!阮簌簌、阮姐!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一得空就回来接你了吗!”
阮簌簌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十根白皙纤细的手指,恨不得把他当过年吃的把子肉一样撕吧了。
“你接我个屁!刚才那个王建国又不知道从厂房的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了,还好我反应快立马躺了回去,他急着逃跑没注意,要不这次迎接我的就不是空包弹和血包了!”
萧长冬神情一肃,翻身爬起来抓住她祸祸人的手,“王建国又跑回来了?不可能啊,我们那么多人追在他们屁股后边儿呢,他从哪儿绕回来的?”
阮簌簌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听他“啊”地惨叫一声,才愤愤地松开他爬起来,往王建国钻出来的那个角落走去。
这条密道王建国只准备用一次,出来后并没有做遮掩,所以阮簌簌一过来就找到了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洞。
“你自己看!”
又后怕地在萧长冬胳膊上打了两巴掌,阮簌簌走到一边坐下,掏出手绢擦着脸上的污渍,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下来,最后埋首在自己胳膊上嚎啕大哭。
萧长冬听的心里不得劲,又磨磨蹭蹭地挪到她身旁蹲下,试探的用手指在她胳膊上戳了戳。
“真吓着啦?”
阮簌簌哭得停不下来,拧着劲儿转到一边,不理他。
萧长冬跟着她的方向挪,又戳了戳她。
“对不起啊,为求真实我就没留人,没想到他还搞了条密道......”
阮簌簌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没想到没想到,我要是被他返回来打死了怎么办!”
萧长冬盘腿在她面前坐下,认真道:“那你就是英雄、是功臣。”
对上她难以置信的眼神,萧长冬下意识抬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珠。
“我也会用尽一切手段,帮你报仇。”
阮簌簌收住眼泪,和萧长冬对视。
片刻后,她狞笑着抓住萧长冬的手,在他胳膊上用力咬了一口,再在他的惨叫声中,一脚把他踹得滚出去半圈。
“报个屁的仇,老娘如花似玉,还是北大的学生,我还没活够呢!”
听她跺着脚气冲冲的离开,萧长冬翻身坐起来,低垂着脑袋,有些烦躁地把头发挠成鸡窝。
结果没多久,远去的脚步声又很愤怒的一步一跺脚地折返回来。
萧长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只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阮簌簌浑身脏兮兮的,眼睛也又红又肿,丝毫看不出文院一枝花的影子。
“你......”
“你得负责。”
阮簌簌语速飞快地抢过话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因为你的疏忽,我一个好心帮忙的编外人员差点就真成烈士了。”
“你不得对我负责吗!”
萧长冬脑子都是懵的,只感觉心跳得飞快,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想,怎么、怎么负责?”
阮簌簌微微俯身,有些挑剔地捏着他的下巴,扭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嫌弃的松开,扭头就走。
“算了,记得把奖金发给我就行。”
萧长冬原地跳起来,追到她身边绕前绕后。
“别啊,我出了那么大的疏漏,合该我负责的!”
“簌簌、阮姐,我能负责的啊,你再考虑一下啊?”
“阮姐——!”
“哎呀你别烦我,你拿空包弹打我,还把我踹到一边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算完就能负责了吗?”
“......走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