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回过头去看,以前她总是想着向前走,不去回首以往的事情,因为她怕,怕自己会痛苦,时至今日才敢真正去面对,也算是一种放下,“怎么,可是在吃味?”
宋昭华一愣,立刻掰过君安的脸吻了下去,冰冷的唇碰到君安的柔软时,一顿,勾起嘴角笑道:“你怎知我是吃味了。恩?”
厚厚的鼻音让君安一颤,随之而来的清香冲入君安的口鼻之间,双手也不自觉的攀上宋昭华的背,“唔!”
君安猛地一惊,双脚离地,才发现宋昭华正抱着自己朝着里屋走去。君安惊恐的看着宋昭华,只见他笑意盈盈得说道:“你可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快放我下来!”
君安挣扎着,见着宋昭华如此说,竟有些不知所措,整个脸都跟烤着炉火似的红,“你,你快放我下来!”
宋昭华偏偏抱地更紧,将君安放到床上,君安一个起身想要下来,“这,这天都还没黑。”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昭华按住,拿过锦被盖住,君安也不知说什么,只见宋昭华细心得替自己掖好被子,“你以为我会怎样?先睡会吧,这件事我先记着,等哪日你准备了,我便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有种东西流过君安的心头,安静的看了看宋昭华的脸,伸手摸着他的棱角,“昭华。”
“别担心。睡吧。”
微凉的唇印在君安的鼻尖,“我去同大哥议事,若是回来晚了你就先用膳。我让苏姑姑做了些卫国的小食,怕你吃不惯。”
看着宋昭华转身出门的背影,君安窝在被子里,半捂着脸,一阵心跳,这个男人似乎有种魔力。宋国这边已是大雪纷飞,而卫国才入冬,虽然冷,却没有下雪。这不合欢那日正在自己的小院里煮酒小饮,自从君安去后,她就一直独居在这儿,裴二爷虽会经常来看她,可她过的似乎并不这么称心。想着裴府那两个夫人,都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再不是滋味,她合欢还是得活下去,虽然不想同二爷再有牵绊,可世事又岂是如此简单可以了结的。拿起酒杯正准备喝的合欢忽然听到门外的吵闹声,放下酒杯正准备走过去,却见来人气势汹汹地进门就嚷道:“让那个贱人滚出来!”
合欢没见到来人的脸,先瞧见了她那滚圆的肚子,和一大帮子的裴府下人,合欢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府里那位后进门的夫人。想来平阳公主也不会如此失礼。“不知夫人找谁。”
合欢走上前,同她离得远远的,不卑不亢得看着她。来人正是裴二爷纳的夫人,方媛。“我道是谁,这么有雅致,还在这儿喝着酒。”
方媛一副主母的派头,拿起桌上的那杯酒,笑着将它扔在地上,“哎呀,碎了。”
合欢一闭眼,今日看来是躲不过了。“无妨。夫人可有事?”
合欢顾自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那方媛见合欢一脸处世不惊的样子,甚是不爽,给了身边的人一个脸色,合欢被架了起来。“你们做什么!”
合欢怒言,想要挣脱却奈何那两个家丁都身强力壮。“对不住了合欢姑娘。”
那两个家丁也是看方媛的脸色行事,毕竟一个是府里的夫人,一个说白了是二爷养在外头的女人,纵然小姐生前待见她,可这人走茶凉,道理谁都懂。“放开我!”
合欢想要挣脱开束缚,却见那方媛的巴掌重重的落了下来,“啪!”
震得合欢脸疼,嘴里的腥味散了开来,白皙的脸上印了道掌印,那架着合欢的两个家丁看了都觉得慎得慌,这夫人下手还真狠。“让你狐媚勾引二爷!”
方媛没了原先的好脸色,面色狰狞得说道,看来她在府里的日子过得也不好,“别以为二爷将你安置在这儿,就不能拿起怎么样!”
合欢冷笑,都是可怜的女人,有了二爷的种又如何,说到底还是烟花女子,没有城府,只有一张皮相,被人利用了还不知晓。“你笑什么!”
方媛说道,自己则由人搀扶着坐下,揉着那刚才打了合欢巴掌的手。“我笑你可怜。”
“放肆!来人,给我掌嘴!”
方媛恼羞成怒,好似戳中她的死穴一般,这也不能怪他,自从进府以来,二爷就没有在她地方留宿过,说是为了安胎,可为何会宿在平阳公主那儿?平时想见二爷了还得用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二爷只有在听到自己胎相不稳时才会过来安慰一番!何曾待见过自己!一旁的婢子看了眼合欢,面带愧色,今日方媛带来的都是认识合欢的下人,“合欢姑娘,得罪了!”
那婢子甚是愧疚的说道,闭了眼就要下手,“慢着。”
合欢说道,那婢子立马停了手看向方媛,“今日你对我动手,就不怕二爷日后追究?”
合欢是真的不想将裴二爷搬出来,可她不能就这样白白挨打,按着这方媛的狠劲,兴许自己今日死在这儿都说不准。“二爷?”
方媛一阵冷笑,“若是二爷在这儿,今日我当然不会来。可惜的是。”
方媛起身,甚是怜惜得拂过合欢的脸,“二爷去了陈国办事,这几日都不在,你说要是他回来了找不见你,会是什么样子?”
合欢一惊,看来是真的有备而来,二爷不在,这里还能找谁帮忙?“就不怕二爷追究下来?”
合欢站直了身子,“夫人也是有孕之人,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
“闭嘴!”
方媛气急,一个巴掌又甩了下来,“给我打!”
像是失控了的野马,那婢子不敢违背,只能重重地打了下去,却闭着眼,不敢去瞧那合欢的脸。头晕目眩,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合欢吐了口血,那婢子眼中噙泪,“姑娘,对不住啊。”
合欢笑着摇了摇头,狠狠地看了眼方媛。那方媛一个心虚,别过脸去,说道:“愣着做什么,继续!”
“是。”
那婢子唯唯诺诺地应下,正要接着掌嘴,却被门口的那道声音喊住。“住手!”
是平阳,正站在门口怒喝着,架着合欢的那两个家丁一见是平阳,立刻松了手,合欢瘫倒在地。“放肆!简直是胡闹!”
平阳缓缓走近,那方媛起身,一脸惊恐地看着发怒的平阳,平日里自己就畏着她三分,今日她动怒的样子确实很吓人,“先送合欢进去。”
平阳吩咐这后面的人,看着合欢进屋,才转身看向方媛,一言不发。那方媛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原本以为平阳会和自己站在同一方,毕竟这二爷宠的人不是她方媛,也不是她平阳,可此刻为何平阳会为这个没有身份的女人如此呵斥自己,“她你也敢动?是不是嫌在裴府呆的太久了?”
“妹妹不解。”
方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故作镇定地问道。“不解?”
平阳坐了下来,看着一院子的下人,一一扫过,冷哼一声,“只要合欢一句话,你我肚里的孩子就可以落下,永远也见不到这世间的样子。”
一字一句,像是在说给方媛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今日若是没有下人禀报说方媛来了这别院,她还不知道方媛竟然敢对合欢动手,真是无知。方媛闻此,原本傲气的脸一下子失了神色,惨白无光。“二爷留你在裴府只不过是因着你有裴家的血脉,至于你,可有可无。而合欢,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怕是二爷也会活不下去。这次你可明白了?”
方媛愣愣得点头,“这件事不用我说也瞒不住。”
平阳淡淡的说着,她知道二爷一直派影子保护着合欢,只是合欢不知道罢了。望了眼庭院四周,勾起嘴角一笑,看着一旁失了魂的方媛。看来这次是她自寻死路,眼下恐怕合欢被打的消息已经快马加鞭的递向远在陈国的二爷了。平阳又交代了几句,领着方媛就出了别院,心里却是一阵冷笑,今日方媛的举动是在给自己掘坟,不用她动手,二爷就会迁怒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