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戏志才求见。”此时,一随从入禀报道。
“戏志才?”孙乾眸间疑惑闪烁,而后方才回想起当年出逃时,好像和戏志才之父有什么故旧之处。
这类东西很多,自任冀州刺史后,前来投靠者,亦不乏其人。其中不乏一些豪强大族和地方大吏,但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们当中有的是朝廷命官,有的是地方官吏,还有一些是一些普通老百姓。靠的就是这些党羽,和自己的人望,为了快速坐稳姿势。
“让他进来。”孙乾说。
“诺。”
侍从应诺。过了一会儿,戏志才才从外面走进来。
“后辈戏志才见过王公!”戏志才朝着孙乾行礼道。
“起来,起来。”孙乾笑了,站起来把戏志才扶起来,随即笑了笑:“一别近十年,以为老夫会死在逃亡路上,不想居然还能再见。”
“王公人望盖天,天下士人皆朋党。虽然当时颠沛流离,但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君临四海而不自知,何足怪哉?”戏志才笑着说。
孙乾叹了口气,于是和戏志才聊起了自己的一生,口气更是夸大其词。
戏志才见孙乾自言自语,甚感平生。“我觉得自己的命运和你一样。”就不急不躁地和孙乾谈了起来。一直到孙乾讲完,戏志才才严肃地说:“听王公之言,尽管现在官拜冀州刺史,但仍然遗憾?”
“年岁匆匆,老之将至。得大官又如何?再说,就算得了大官,也改变不了这天下昏暗。”
戏志才微微一撩,孙乾就像火一样,委屈地说。
有好戏看了!
戏志才眸子一亮,便说:“王公认为天下大乱,罪责谁出?”
“十常侍。”孙乾斩钉截铁地说。
“非也。”戏志才摇摇头。
“嗯?”孙乾微微吃惊地看着戏志才。
“十常侍不过阉人,外无朋党,就算上蹿下跳,也不过猴子。他们能有这么大势力,无非一人宠幸罢了。”。戏志才指天子、代天子。
孙乾理解地皱了皱眉。但心里也有所抱怨,就不说话了。
戏志才见状得知更多的戏码,心中大笑。这下可不光是升了官,还得把自己郭与得一无是处。
戏志才面带笑意:“王公感叹岁月匆匆,老之将至。但大器晚成,也不负一生。眼前就有一个机会,可以帮助王公革鼎天下,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什么机会?”孙乾意一动。
“合肥侯聪慧,明果能断。我与豪杰数十人相合,意图变换神器,移位社稷。立合肥侯。”“你说得对吗?”戏志才断然拒绝。
孙乾勃然变色,废立之事,莫大于天。一旦摊了上去,要么你死了,要么我活了。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有许多故事在等待着他去讲述。绝难以退。他的人生之路从此不再平坦,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走到终点,也不会有人让他走到尽头。若是孙乾年轻十岁,班把戏志才赶了出来。可这一刻他却觉得岁月如梭,老矣。
再满腹抱怨。
一个战功成的心就越来越大了。鬼使神差就不张嘴。
戏志才见此微微一笑,道:“天子易位,十常侍便树倒猢狲散。天下清明一片。”
孙乾内心感动,但是仍然存在着怀疑、说:“虽然我坐稳冀州刺史之位,也应为黄巾之乱,招募了兵丁。但兵不满万,又是新兵。将不过数人,也都是庸才。我虽文人,却也知道,兵权之重,才能革鼎。”
“兵权的话,眼前便有一支。”戏志才说。
“你是说卢植的兵?他虽然被罢官了,但是还轮不到我掌兵。”“我不相信。”孙乾摇摇头。
“卢植被罢官了?”戏志才有点吃惊。
“对,他被张让尽谗言,罢官了,朝廷还不知道会派遣谁来接替卢植,与张角交战。”孙乾点点头。
“你刚才说的兵权,不是卢植兵,又是谁?”孙乾再次奇怪地说。
“骠骑将军,郭与。”戏志才说。
“他?他不是在中原吗?”孙乾说。
“中原,南阳的黄巾已经被平定,他迟早会被派遣到冀州,剿灭最后的张角,张梁黄巾。”戏志才说。
“但我如何夺他兵马?”孙乾问。
“他海内名士,后进晚辈,您天下前辈。只需要一骑邀他入魏城,托名相谈学问,他便不得不来。到时候,斩其人,并其众。等闲事而已。”戏志才说。
“但是他麾下将校,未必服从。”孙乾意有所动但是犹豫了一下。
“便取而代之。您天下名望所归,从者云集。就算从上到下,全部换了他麾下将军,校尉,司马,军候等官,也不过等闲事。这是您的优势。”
戏志才说。
接着戏志才就来了呀:“您窃取了郭与兵马之后,便声势不同了。檄文散布天下,联合州郡,共同起兵,立合肥侯,与洛阳抗衡。”
“为什么不是直接进兵?毕竟我们有了强兵。”“为什么不直接进入?”孙乾问。
“这件事情如果放在郭与身上,便直接破关而入。杀入洛阳。因为他擅长用兵,但没有天下人望。只能速行,不能缓缓相图。而您刚刚相反,您有人望,但不擅长用兵。所以不能快,只能慢。”“您的心思很复杂。您是想让我先去看看您。”戏志才表示。
“原来如此。”孙乾点点头。
“而且,现在机会更大了。”戏志才含着笑容说。
“什么机会?”孙乾问。
“卢植罢官,朝廷必定派遣大将前来将卢植兵。我觉得大概便是郭与了,到时候,郭与督阵兵马,怕是有数万之众。”
戏志才说。
“为什么不是皇甫嵩?毕竟皇甫嵩资格更老。”“为什么不是他?”孙乾问。
“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郭与与上边的人有些关系,不然他与何进不合,怎么能获封骠骑将军,还能开府?”“我看,你应该是有这个背景了。”戏志才说。
“十常侍?”勃然色变的孙乾一生中最为痛恨的是那些与阉党结盟的人物。
“未必,没准是皇后,甚至直接是天子。”戏志才摇了摇头又笑了笑:“但不管怎么样,郭与将卢植兵的几率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