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包拯在三星镇接了那妇人的呈子。原来那妇人娘家姓文,嫁与韩门为妻,自从丈夫去世,膝下只有一子,名为瑞龙,年方一十六岁,在白家堡租房居住。
韩瑞龙倒也争气,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一日夜晚,韩瑞龙在灯下读书,猛然看见西间屋子门帘一动,有人偷东西。
披了一件衣服连忙出来,赶到西间屋子,见她母亲正在灯下做活。向母亲说明情由,母子二人在屋内寻找一番,找到了满满一箱子黄白之物。
外财不富命穷人,韩瑞龙就想将金银收起来,那样娘俩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想着想着不由得满心欢喜:
“母亲,原来是一箱子金银,感情是财来寻人。”
文氏闻听,叮嘱道:“胡说!纵然是财,那也是不义之财!绝不可轻举妄动!”
无奈韩瑞龙年幼之人,见了这么多钱,哪里把持的住?
“母亲,自古掘土得金的,不可枚取。这些东西又不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想必这是上天怜悯我们母子,特意赐下的。”
母亲拗不过儿子,而且却是家里太穷了便说道:“既如此,明日买些三牲祭品,谢过神明之后再做计较。”
第二天清晨,韩瑞龙便去准备采买三牲祭品,来到郑屠门外,却见里面灯火通明,敲了敲门灯又被吹灭了,半晌没有人来应门。韩瑞龙心中顿感疑惑,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只听郑屠门响。回头一看,灯光复明。又听郑屠说道:
“原来是韩相公,这么早过来是要切点肉吗?”
“我想赊个猪头。”韩瑞龙连忙说道
“既然要猪头怎么不带个家伙来!这样,我借给你一个,拿一块布包了,明天再送来吧。”
韩瑞龙捧着猪头心中欢喜,心说自己要转运,有了钱我今年怎么样也能中个进士。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手中的“猪头”开始往外渗血。巡更人看到大街之上有人双手沾满鲜血,不明所以上前查看,顿时吓了一跳,是一个女人头!
韩瑞龙一见只吓得魂飞魄散,巡更人不由分说将他扭送公堂。万幸,县官还是个明事理的官,并没有过于为难他。
“包大人,小妇人句句属实,请大人救我那幼子一命。”韩文氏跪在包拯面前哭诉道
包拯沉思片刻,理了理思绪。准备面见县官,重新升堂审理。
话不多说,包拯瞧出其中关窍,锁了那郑屠,分分钟审理出来实情。原来那女子名为锦娘,被人拐卖进烟花之地,被幕后老板蒋太守之子强抢出来,强买为妾。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被见色起意的郑屠杀了。
“老爷,我听说那陈州太守蒋完素有贤名,前几任钦差回京皆说此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国家栋梁之才,如此贤名之人反生不肖之子,真让人惋惜。”包兴在一旁说道
“不对,此事不对。”公孙策在一旁说道“大人,陈州如今受灾如此严重,怎么可能还有人拐卖妇女去陈州呢?”
“公孙先生说的不错,包兴,你带我的亲笔信先骑马去陈州找到展大侠询问他的见闻。安乐侯这件事恐怕是另有隐情。”
包拯与公孙策交换了意见,决定先了解陈州赈灾现状再处理安乐侯庞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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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昱这边一直等着包拯的到来,一连十天,连包拯的面都没见到。这样还不算,连展昭都不见了。
“可恶的包黑子,你怎么还没来!你再不来,老子的天武军就要再次出现伤亡了!”庞昱暗骂道
陈州此时愈发的平静,庞昱心中就愈发的不安。上一次暴动,天武军就有五十多人再也无法从军。如果此时蒋完狗急跳墙,只怕这五百天武军根本镇压不过来。去调查幕后黑手的马副指挥使也迟迟没有过来,心中更是忍不住的慌乱。
“侯爷!展昭回来了!”
展昭的声音在院子中突然出现,庞昱连忙出门探查情况,打眼一看展昭正扶着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央。
是马副指挥使!
“展大侠,马副指挥使这是?”
“唉,侯爷,已经打草惊蛇了,我们不能再等包大人来陈州。马副指挥使被那蒋完捉了,救出来时就剩一口气。”展昭郑重的说道
庞昱咬咬牙狠了狠心,大喊:“来人!传令雷指挥使带着弟兄们回来,捉拿陈州太守蒋完!如果失败,粮仓也不用管了。”
“遵命!”
转身对展昭说道:“展大侠,我想请你带着马副指挥使回京面圣,皇上必须知道陈州的情况。”
“侯爷,你这是什么话?我展昭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大不了一死,想让我走那是万万不可。”
凭良心说,庞昱真不想让展昭在这。无论怎么说,这事跟“南侠”展昭这种江湖义士没有什么关系。他庞昱皇命在身是真的不能走,怎么能让展昭跟他一起丧命呢?可展昭混江湖就是“义”字当头,想让他临阵逃脱比杀了他更难受。
天武军也不愧是大宋禁军最精锐的一部分,仅仅一个时辰所有还能动的士兵就在雷指挥使的率领下回到了淮阳。
“侯爷,弟兄们都回来了。”雷指挥使说道
“休整一个时辰,埋锅造饭,把府里的肉食都煮了。”
“遵命。”
庞昱与天武军的将士们吃着可能是今生今世的最后一餐,庞昱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前世的他遇到这种情况可能第一选择就是跑。
可家人是自己的命!庞昱是戴着皇命来的陈州,这么离开那些想要自己父亲庞太师性命的政客绝对不会放过庞家的!此战避无可避,要么杀敌,要么赴死。
靠山山倒,庞昱终究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就是可惜了这些天武军的士兵了。
“包三黑啊,包三黑。你迟迟不来我庞昱也不怪你,你要真是文曲星下凡能听到我说的话,请看在我救了陈州百姓的份上,求你别让我那老爹再死于你那口铡刀。”
“此时间不可闹笑话,胡言乱语怎瞒于咱。在长安是你夸大话,为什么事到如今耍奸猾。左手拉住了李左车,右手再把栾布拉。三人同把那鬼门关上爬,生死二字,且由他。”
庞昱仿佛在唱着自己的命运,但握着刀的手却止不住的在颤抖着。
一个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