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昱奉旨入宫来到御书房对宋仁宗讲述了自己的决断,宋仁宗对于这种照猫画虎的做法也无法再说些什么说到底还是自己理亏。二人闲聊了几句后,宋仁宗说出了这次找庞昱过来商议的目的。
“庞昱,朕打算微服私访一趟,你觉得怎么样?”
“微服私访?您不是经常出去吗?”
“就到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面走走就叫微服私访了?朕打算出去看看,顺便考察一下你说的那个内阁的人选。给朕减轻压力是件好事,不过用谁和不用谁得试过才知道。”
庞昱闻言不禁点了点头,宋仁宗这么做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之处,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去试一下永远都不知道可不可以实行。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需要一件一件的办,组建一个机构单凭皇上一句话是远远不够的必须经过仔细的研究才能拿出一个潦草的模型出来。
“那您要去哪?”
“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朕打算去两浙路的杭州看看。”
宋仁宗也是可怜长这么大连趟远门都没出过,说到杭州宋仁宗与其还有一段典故。想当初两浙地区灾荒不断,民生国计堪忧。而梅挚因为曾在苏州为官,了解东南地区实乃大宋的经济根本,朝廷与契丹维持和平的“北事”也好,与西夏拉锯争战的“西事”也罢,很大程度上都得依赖江南赋税的支撑。梅挚长期从事财经事务,太知道杭州经济对大宋的举足轻重所以他便很想去杭州有番作为,也是为皇帝排忧解难。
宋仁宗对梅挚的自告奋勇非常高兴,马上批准了这个请求。梅挚临行前,从未到过杭州的仁宗给这位爱卿写了首诗,诗的大概意思是杭州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至少在大宋东南地区算得上是个头牌。你现在离开我身边去那里历练,可要为大宋的仁政德治努力工作,要为我这做皇帝的分忧解难,我在京城中盼着你的好消息呢!
皇帝原创一首诗送别和勉励臣下,显得特有文化品位,也让梅挚很激动。到杭州后,梅挚以皇帝诗中的第一句话,给杭州州治衙署内的一座建筑命名为“有美堂”。还意犹未尽,干脆在城内吴山上建了一座“有美堂”。
“我倒是没什么不同意的,但您是为了出行游玩还是体恤民情?”
“出行游玩怎么说,体恤民情又怎么讲?”
“要是出行游玩那就带着侍卫坐着马车赶到杭州,一路上净水泼街黄土垫道,让沿途的官员都出来迎接。要是体恤民情那您可就得吃点苦头了,侍卫该带还是得带,但却不能让沿途的官员知晓。”
“那就少带些侍卫,你也跟朕一同前往。你不是总想着放假吗,正好让你担任一下侍卫。展护卫不也是江南人吗?正赶上他大婚不久一同回家里看看也是好的。有他随行朕也想带着皇后欣赏杭州美景,如果你的夫人也想去那就一同前往。”
宋仁宗一听这都不叫事,本来出行一趟也没打算大操大办单纯的就是想出去散散心,能不扰民那是最好。不然的话也轮不到找庞昱过来商议,找身为丞相的王延龄不是更好吗?而且自己也很想知道大宋百姓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皇上我建议如果姐姐一同前往的话我们最好兵分两路,体恤民情身边还带着女眷我担心您就没心思了。照我说咱们白天体察民情,等到了黄昏时期再和女眷们汇合可好”
“那你就看着办吧,什么时候出发朕再通知你。”
宋仁宗一句话庞昱可得对这件事上心,包拯前些日子告假回庐州府探亲去了,自己也在忙着其他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京城太平了,已经许多天都没有人来开封府衙告状了。这让庞昱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该上庙里面拜拜佛去去晦气了。
公费出游让庞昱心里止不住的欣喜,脚步轻快的回到了家与三女说了此事。上次前往端州为了办案一路上是快马加鞭都没有好好欣赏美景,返回的途中又是因为皇上传旨让他和包拯尽快回京就又错过了一次机会。
庞昱看着三女处变不惊的表情顿时有些牙痛,连忙问道:“你们一点都不心动吗?”
杨延琪翻了个白眼回答道:“心动,可是孩子们都两岁多了,你忍心把他们孤零零的留在家里?跟你和皇上一起出去玩也玩不痛快,更有极大的可能遇到案子,还不如在家里照顾孩子们。”
“就是,孩子们都会说话了,长时间看不到我们他们可是会哭的。上一次出门刚出京城就开始担心这些小家伙们,这一次我可不想再把他们丢给奶娘了。”
庞昱听着三女你一句我一句的埋怨自己,心里无比懊悔为什么当初要这么早要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大部分时间还需要花费在他们的身上。由此可见自己对于家庭还是有些忽视,心中对她们的愧疚就更深了。
“算了别哭丧着脸了,既然皇后娘娘也一起去,我们就给你个面子。你和皇上前面微服私访,我们这些家眷就在后面好好的游玩。估计皇后娘娘也舍不得孩子说不定会一起带上。”
到这个时候庞昱才反应过来,不是她们不想出去玩,而是故意要说自己一顿。不过这也应该如果没有今天的一席话,或许自己很难醒悟自己的错误。无奈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前往厨房亲自做了一桌的好菜。
话分两头,曹佾三人定下了比试的项目,坐在酒桌上曹佾看着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杨宗保和呼延丕显微微扶额,暗自腹诽:
“就你们这两个货跟我比喝酒还想联手灌醉我,比别的我还忌惮你们三分,比喝酒你们真是找错了人。这刚喝了一坛子女儿红就不行了真是没用。殿帅也是的,要比的项目你来定不好吗?非要让我们自己定,等明天缓过来他们不承认怎么办。”
杨宗保一手端着酒碗一手猛拍着曹佾的肩膀,醉意朦胧的说道:“曹大哥,日后咱们都是一个锅里面吃饭的兄弟,我这当弟弟的也不瞒你了!我这心里苦啊!你说说在家里全都是长辈,我爹管的又严长此以往我是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宗宝你受苦了。”
“这还不算什么,你知道让我跟一个自己当初根本看不上的人叫姑父是一种什么感受吗?简直是生不如死啊!我杨宗保年少时期就跟随父亲征战边关,结果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半路出家的庞昱武艺高强。”
杨宗保说着说着就喝干了碗里的酒趴在桌子上哀嚎着,看的曹佾无比庆幸将摆酒的地点放在了自己家里,这要是在外边酒楼指不定得多么丢脸。不过曹佾此时也有些感同身受,前殿前司都指挥使曹璨那是自己的亲伯父,对于同为曹家人的自己的标准更加严苛。如果不是因其年老只好让庞昱接任,不然自己依旧得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行了,别嚎了!你那算什么?照辈分来讲我应该是你叔叔,不还是跟你坐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吗?庞殿帅一把金刀杀的天底下的贪官污吏不敢抬头,你不服我服!可你知道我爹是怎么对我的吗?”
“怎么做的?”
“你看看!”
呼延丕显解开衣服露出胸膛,只见他浑身上下都刺满了“赤心杀契丹”的纹身,看的二人一阵心惊。把衣服随手丢在旁边的椅子上,哭诉道:
“你们不知道,我爹襁褓中的儿子从城头往下摔,看命大不大。说是为了让我们身强体壮,大冬天用冰水往我和三位哥哥的身上浇。你们懂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吗?我这现在根本不敢裸露出半点皮肤,生怕吓到良家女子,我现在都担心日后能不能娶上媳妇。”
好好的一顿酒喝成了诉苦大会,曹佾都想不到同为将门出身的二人的生活竟然过的那么压抑,心中无比庆幸自己的父亲没有这么穷凶极恶,不然真的担心自己活不到这么大岁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安抚着痛哭流涕的二人。
“别哭了,别哭了,世人都只知道我们出身名门地位显赫,不用通过科举就能为官。却不知道我们每个人心里的压力和苦楚,家门荣誉压在心头让我们喘不过气来。但我们却一直将此化为动力才走到今天不是吗?”
“我们都说了曹大哥你不说说你痛苦的事情吗?”八壹中文網
呼延丕显一句话令杨宗保坐了起来,现在看去二人哪里有刚才醉意朦胧的样子,四只眼睛闪着名为求知的目光直愣愣的看向曹佾。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