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科技发展到了多么强大的地步,无论通过科技手段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有多强,人类在精神层面的进步,永远是那么的不忍直视。我想原因,不过是毁灭永远比建设简单。
直接毁灭掉一座百米建筑,只需要一个五阶能量级的攻击就能轻松做到,可是让一个小孩学会写字,这很难;结束一个成年人的生命,有时候只需要让他摔一跤就可以,可是让一个小孩习惯孤独,这真的很难。
一颗黄色的星星,不断地在眼前的天空窜动,空旷的街道里,只有无欢站在街道中央,不断在脑海中记下那颗星星的轨迹。既然那只猫咪说了跟在月家实验室里一样,那么抓住那颗星星,就应该是过关了。
无欢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自身的能力,他需要将自身的机能爆发调到最高。关节的力量,肌肉的力量,各部位配合起来,对爆发的力量增幅最大所需要的瞬时状态。
他放缓呼吸,深呼吸。
吸气,感受着空气由鼻腔进入气管,到胸腔,进一步压缩在腹部,尽可能扩大血液、细胞、壁管同空气中的氧的接触,预先为它们存够足够的“燃料”。
呼气,将置换的废弃气体由体内排出,尽可能多的排出。循环几次之后,放松肌肉,整个人浑身放松,轻轻活动着关节,感受着它们之间能量的传递。慢慢让浑身肌肉,关节的运动连接起来,随着呼吸,串联起来,一股力量在脚底渐渐产生。
无欢双眼看着天空,当那颗星星第三次重复经过天空中某处的时候,他双脚骤然发力,地面的石板全都炸裂,边上的几栋房子直接因为地面的陷落而崩塌。地面和那颗黄色星星之间,出现了一道直线,那颗黄色的星星被直线尽头的人捕获。
那是是一只市面上极其常见的黄色鸭子,可正是这只鸭子,让原本脸上露出笑脸的无欢瞬间双眼泪水涌了出来。
“爸爸,我想要那只黄色的小鸭子!”
“小鸭子?啊?给你买个火箭你要不要?无法无天!老子打死你!”
城市里的公交车司机无师父一手提着自家的淘气儿子,一手拿一根细树枝不断地抽着他儿子屁股,父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寸头男孩。寸头男孩手里拎着一个干瘪瘪的黄色书包,自己背上背着一个鼓囊囊的书包。
路上的行人早已见怪不怪,至于卖小玩具的那位小贩,还手里拿着小黄鸭不断地逗着死不悔改的小家伙。
坐上公交车,被打的孩子从身后的孩子手里抢过书包,小声说道:“有情,干嘛老师让你叫我爸,你就真的去叫了!太阳下山的时候,老师自然就让我回家了。”
“无欢!你给老子坐好,坐个车都不老实是吧!人家有情是好学生,哪像你,天天不好好读书,就知道玩!这是你第几次把书弄丢了!”司机无师父在座位上大声的吼道,声音小了,怕公交车的引擎声太大,后面的两个孩子听不见!
“哪个告诉你弄丢了!我都让有情帮我背着了!”无欢也同样大声喊了回去,不然爸爸听不见,又要说自己在他说话的时候假装听不见了。虽然妈妈特意让自己穿长裤,就是不让爸爸用树枝打疼自己,可是爸爸真的生气的时候,那就要换成那蒲扇大的巴掌了!
有情在一边不说话,用手指着已经放到胸前的书包,意思很明显:“你该把书拿回去了!”
无欢不想自己背书,太重了!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个新的主意。
“书你帮我背着,我买小黄鸭的时候,借你玩几天!”
两个小朋友达成默契之后,偷偷的笑了起来。
只是一直到高考结束,都没有买到那只小黄鸭。也许是命运捉弄,有钱的时候那个小贩那里的小黄鸭卖完了;没钱的时候,那个小黄鸭自己又买不起。
高考结束出成绩的那天,无欢和有情两个人去学校问成绩,还是坐着无欢他老爸开的公交车去得。
“哇,过线了,过线了!漂亮!我就知道我无欢大侠肯定能考上大学,这同样也要多亏了你,有情......咦?有情,你人呢?”无欢从考上大学学生名单榜离开,四处去找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有情。这家伙跑去做什么了?
无欢找遍了校园,路过联盟特殊征召办公室门口,看见了在里面正和其他人聊着天的有情。
无欢敲了敲门,里面的领导们让他进来。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一位在役军官上前问无欢。
“我找人,就是他。”无欢站的笔直,双手背在身后,以一个标准的稍息姿势回答军官的问话,眼睛则是看向有情。
军官让无欢自己过去。
“唉,你在干什么?”无欢拍了拍有情的肩膀,没敢太放肆,说话的声音很小。
“谢谢了,我会考虑考虑的,明天就给你答复。”有情说完,拉着无欢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没事,出去再说。”
两人一直去了学校后边的山坡上,有情忽然说道:“她没考上。”
无欢身子顿了一下,原本的高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死八婆?”
“嗯。”
“那她怎么办?听说是要去一个世家企业里面做文职?”
“没有,她不会去,我猜她一定会报名那个基因实验,所以我就去问了,一会儿再问她。”
“哦。”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个长头发,笑起来有两颗虎牙,十分好看的大美女来到了这里。见面就是给有情肚子上一拳,打的有情弓起了腰,脸色涨红。无欢则是早已跳到了一旁,做好了防备姿势。
“还以为你们两个考上大学的人,不会再理我这个普通小市民了哩!”美女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就像是海洋馆里鲸鱼的声音。
“你要不要报一下那个基因实验,上次测试的时候,我们学校,好像就十个人符合条件。我记得有你,我今天问了,没有生命危险,试验结束后,就是同等士官待遇,服役期满,可以回到自己的城市治安大队里面做一个小队长。”有情背对着女孩,没看女孩。
“真的吗?太好了!”
夕阳的光辉,也算是温暖的。
“爸妈,我就不去上大学了,我参加了征兵,已经过了。”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读什么大学?学完连自己爹妈都不认得学校,没必要读!当兵好,能够保卫联盟,还能回来管好我们得城市!”
同样的一幕,在两个原本就相识的老邻居家吃饭的时候上演。只是,彼此都还没有告诉对方,自家的儿子打算做什么,成年人的世界,大多数时候都很忙。
第二天,无欢没有找到有情,他笑了笑,自己朝着学校联盟特殊征兆办公室走去。路过那个卖玩具的小摊子的时候,上面有一只小黄鸭。这一次,自己身上有钱,只是那个帮自己背书的人要去当兵了,自己也该跟着去吧。
只是,对不起爸妈了,当兵,不像读大学,一放假就能够回来看他们了。就让这只小黄鸭,经常代替自己看着他们吧。
想到这里,他又回头,掏出钱,递给老板,说道:“这只小黄鸭你就别卖出去了,就放在这里,我给你三倍的价钱,一直放到你不摆摊了为止好吗?”
老板瞟了他一眼,原来是无师父家的那个小混蛋,听说考上了大学,那就答应了吧。
无欢站在空中,手里的小黄鸭化作点点星光,附着在他身上。天空之中,不断出现黄色的雾气笼罩他,而外面的光球,已经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