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风声吼吼中,许石头父子两人就等在沉香的石头房间前面,沉香和尔三戈一起走出来的时候,看都没看两父子一眼。两父子也没说什么,转而请沉香洗脸,粥已经煮好,里面的香气让众人都心安不少。
那四个生病的学生已经好了许多,不过颜柳姿没有出房间,颜洁告诉大家是因为颜柳姿也开始出现了综合症,比那四个男生严重的多。莫远吃完饭后,向沉香说道:“这风暴有些不对劲,一夜了,非但没减小,反而更加凶猛。会不会与兽潮有关?”
沉香眯着眼,嘴巴里的粥慢慢咽下,将碗递给一旁的尔三戈,说道:“你这几天应该没什么事吧?”
尔三戈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沉香也没兴趣再逗他,直接说道:“就是不需要做一些我不方便知道的事吧,像那几次一样的。”
尔三戈想了想,说道:“没有。”
“那就好,一会儿跟我去下面一趟,莫远你也来带路。你不是问我有没有经历过兽潮吗?下面有你想要的答案。”沉香说完,看向一脸担忧的站在房间前的颜容,走了过去。
“我是梅花家族的宗室女,受乔夫先生所托,保你们去基地。原本打算远离这次的兽潮的,可惜在沙漠之中,很多事情不可预料。你是队长,有些事要跟你说。”沉香走到颜容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
“这场风暴与我们的兽潮有关,你的队伍不要离开这个石窖,就不会有事。明天的时候,我和三戈还有许木头夫妇要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们必须在五天里适应好沙漠的一切,后面的行程不能再这么耽搁了。”
颜容点了点头,她身为领队的一些权力,也应该开始生效了。
吃完饭,沉香让许石头父子留在这里,自己和尔三戈、莫远顺着台阶往石窖下方走去。
“老浪人负责看守的营地大都是至尊们带人一起打造的,大都是二百多年前的建筑,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地下的裂变核心模拟出至尊的一部分能力。绿洲之所以存在,便是因为这些个核心。”沉香说是让莫远在前面带路,可实际上,她自己走在最前面,莫远反而是落在最后面。
尔三戈小心翼翼地跟在沉香身后,脚下的路越走越窄,到了现在,几乎只能容得下一只脚立足。不过沉香和莫远两人反而是走得十分稳当,看样子两人应该以前经常走这样的路。尔三戈的脑海里回想起昨天“看到”的轮廓,再走一会儿,应该就是到了那雕像的所在。
又继续前进了一会儿,石窖大堂的矿石灯光忽地消失,尔三戈眼前出现一片金灿灿的景象。只见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座黄金雕成的一人高雕像在一个浮在空中的白色光球照耀下,亮瞎了尔三戈的狗眼。他心中忽然萌生出一种冲动,冲向那座雕像,将那些黄金全都变成粉末,藏在自己袖子里。不过这种冲动只是一刹那,他看向沉香,发现她闭着眼睛,嘴里神神叨叨念着些东西,听不清楚。他又回头看向莫远,这一看,他心脏猛然一缩。
原本看起来像个人样的莫远,此刻已经化作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红眼恶鬼,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尔三戈这才意识到什么,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渐渐回到正常的频率。脑海中也将那些忽然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念头全都打散,再睁开眼时,发现沉香正拿着扇子,试图戳自己鼻子!
“你干什么?”尔三戈开口问道。
沉香拿着扇子的手明显迅速的往回缩了一下,身后的莫远则是发出“吁”的一声。
尔三戈没有回头,沉香却恶人先告状:“你怎么那么快就醒过来了呀?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我一跳!”后面的莫远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尔三戈真是有理说不清楚,只能先道歉,避免更多的麻烦,沉香眼中那挑衅约战的意味太浓,他现在没那个兴致。
“哦,是我的错,我刚才看到了金色的雕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尔三戈才有时间好好打量附近的环境。
一个巨大的石球悬浮在头顶,上面点着许多古老的棉线油灯,油灯的光芒将四周照亮,一座黄泥雕像出现在远处的石壁上。雕像上的人眉如钢刀,目若闪电,一身长袍无风自鼓,腰间一条蟒带合拢处那张开的巨大蟒口,说不出的血腥十足。尔三戈还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除了自己,沉香和莫远两人都没有影子,甚至那巨大的石球,也没有影子。他知道,自己千小心,万戒备,还是闯入了那些老家伙的地盘上。
“你这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哪里有什么金色雕像,那是这营地里的一些手段罢了。走,先跟我们去拜见至尊,不然万一被他知道了,就不好了。”
沉香说完,走到泥像前面,开口说道:“信女梅氏沉香,今天路过此地,遇上大灾,特来见至尊,我将要在此地借用一段时间,打扰之处,至尊莫怪。”
莫远则是取下双刀,双手捧过头顶,脚不离地,拖着大步,走到泥像前面,跪在地上,行五体投地大礼,起腰说道:“浪人莫远,执宝刀觐见吾主,祝我主年年月月,月月年年。今遇兽潮,当谨遵我主旨意,保卫众人,请我主慈恩,助我杀敌。”
尔三戈忽然觉得灯光有些晃动,他脑后感觉到凉意,不敢回头去看。一条巨大的黑蛇从石球上的某处探出了篮球框大小的头颅,那些灯光受到黑蛇影响,暗淡了几分。黑蛇的眼睛如同被搅混的石灰池子,黄白一片,很奇怪的是并没有蛇信子吐出。泥像上,一点泥块掉落,黑蛇像是听到了某种讯号,迅速的冲了出去。
狂风大作,灯火在风中虽然已经被压到冒出了青烟,始终放出微弱的灯光,而莫远手中的双刀,发出嗡鸣声,自动出鞘,化作两道流光,从黑蛇双瞳之中穿过。黑蛇巨大的身影在空中忽然做烟云散,而石窖中的一切,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