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魔命牌的大魔还在台上叫嚣——
“我就不信了,你真的有这么厉害!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只是一瞬,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人群有序地往两旁退开,让出了中间的位置。
少年嗓音低哑,似是在笑,回应大魔,“好啊,那就打一场。”
姜鸢身子一僵。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去。
隔着人群,她看到了走在人群中的少年。
旁边的人对他很是惧怕,不敢上前一步,生怕会碰到他,脸上表情又是兴奋,又是恐惧。
少年墨发垂落,发间插着一支极精致的银色发簪,容貌如画。
黑瞳如黑曜石般漆黑,唇角微勾,他分明在笑,眼眸却是冰冷淡漠的。
一身玄衣,外面披了一件同样玄色的斗篷,伸出的手指白皙修长,把玩着悬在半空中的一截黑色藤条。
漫不经心地看向台上还在喊叫的男子。
一步一步,走向了最中间的决斗台。
凤汐在旁边震惊道,“师妹,他不是……”
姜鸢茫然的看向那里。
周围的声音更洪亮了。
“敢挑战少主,这是第二十五个了吧。”
“总有不信的呗,非要让少主展现一下实力,要我说,多丢人啊。”
“我觉得这回这个,少主五十招之内就能赢他。”
“五十招?我觉得二十招就够了。”
“真想看看少主用无妄藤啊,我还没见他用这个出过手呢。”
“哈哈哈哈,少主的魔宫后院,又要再多一个种花的喽,加上他,就正好二十五个了。”
“少主到底种什么花啊?需要这么多大魔来种?”
“这还不明显吗?少主不想要他们的命呗。”
“……”
下面还在议论,台上双方都已出手。
鹤云祈只随意拿了一柄普通佩剑,对方用了极品的法器。
双方交手,对方的出招非常狠绝,招招都想夺取鹤云祈的性命,被他轻易化解。
凤汐在旁边道,“这不是宗门里的招式,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招式?”
姜鸢喃喃道,“原来,这才是他的实力。”
如此恐怖,如此骇人。
能够把修为堪比大乘期初期的魔族,玩弄于掌心之间。
“少主厉害——”
“少主太棒了!”
“少主又赢了!”
场下人群欢呼雀跃。
再抬眼时,那少年已将那柄佩剑,抵在了对方脖颈旁边,佩剑上沾染了他的魔气,只要他想,就能夺走对方的性命。
大魔没了刚刚的嚣张,垂下头道,“是我输了。”
“无趣。”
鹤云祈轻嗤了一声,随意丢掉佩剑,没有再看他一眼,缓缓下台,朝着魔斗场外走去。
他的身影,是那样孤寂。
姜鸢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抿唇看向凤汐,“对不起,师姐,我要去找他了。”
凤汐迟疑一瞬,“那你自己小心,我们保持通音。”
“好。”
姜鸢点点头,很快追了出去。
刚出魔斗场,她就看到了那个站在身前的少年。
他背对着她,似乎是在等她。
姜鸢停下了脚步,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
鹤云祈嗤笑了声,没有回头,“是月殊卿让你来跟着我的吧。”
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人跟着他。
对方身上沾染的气息,让他厌恶。
但她的妖力,并不浓郁,应该是月殊卿身边较为亲近之人,才能沾染上他的妖气。
姜鸢摇了摇头。
想到他背对她,根本看不见。
轻声回答道,“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听到她的声音。
鹤云祈身子僵硬了一瞬。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垂下了眼眸。
委屈的眼泪就要掉下来。
她……是来找他的吗?
可是她说,“下次见面,我就不会再对你心软了。”
一想到她可能会说更过分的话,他的心脏就很疼,疼得他要忍不住掉眼泪。
“鹤云祈,我们……”
“我还有事。”
他慌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他不想听。
一点都不想听。
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期盼着她能在哪一日,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她原谅他了。
可她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又害怕极了。
他害怕她说的,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姜鸢鼓起勇气朝他走了几步。
她走到了鹤云祈的面前,不敢抬头看他,她的声音低低的,“我想找你帮个忙,可以吗?”
“帮忙。”
鹤云祈重复了这两个字,眼眶里的眼泪掉落下来,“帮月殊卿的忙吗?”
她身上浓郁的妖气,脑袋上的狐狸耳朵,都在告诉他。
她和月殊卿关系匪浅。
不然,月殊卿为什么肯把自己的妖力渡给她?
姜鸢抬头,连忙解释,“跟他没关系。”
她还想再说什么,视线撞进他泛红的眼眶,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哭了。
她想要替他擦眼泪,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
鹤云祈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声音极哑,“那你要帮的忙,是什么?”
姜鸢的眼睫颤的很厉害,她犹豫着,要不要开这个口。
鹤云祈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的每一处。
这是只有他喝醉了,才会在梦里出现的人。
他真的太想她了。
他再一次问她,“姜姜,要我帮你什么?”
只要她开口,他会不顾一切,尽全力帮她。
姜鸢的脸上闪过一刹那的错愕。
终于,她鼓起勇气,眼神坚定地看向鹤云祈,开口道:
“鹤云祈,我想和你神识交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