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祈低笑了一声。
他变出了一条紫色发带，一手牵住她的手，一手用发带捆绑两人的手腕。
他明明可以用法力，却还是选择自己动手。
“好像绑不住呢。”
鹤云祈苦恼地垂下头，牵着她的那只手不肯放手，耐心地用一只手尝试着。
姜鸢被这个举动弄得心里发紧，“阿祈，不、不用了吧。”
“不用了吗？”
鹤云祈歪头看她，忽地轻笑：“不行，姐姐会跑的。”
姜鸢腿一下子软了。
她小声试探着商量：“那不要牵手了好不好？抱我过去行吗？”
抱过去，应该能离开这里了吧？
只要等到他冷静下来，她就能好好安抚他吧？
“抱吗？”鹤云祈将脸凑了过去，“可是抱好累的。”
“所以呢？”
鹤云祈蓦地笑开了：“要有奖励才可以。”
姜鸢感慨，这七年鹤云祈真的变了。
呜呜呜呜，她好想念那个又乖又奶的阿祈啊。
姜鸢脑子里混乱一片，长睫颤如蝶翼，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一口，“现在可以抱我了吧。”
她一副撒娇要抱的模样，脸颊还带了点绯红，鹤云祈拦腰将她抱起，心情很好。
“抱紧了，姜姜。”
他的声音苏撩，尾音上扬，姜鸢身子一颤，往他怀里躲了躲。
他真的长大了。
不一样了。
姜鸢就这样被他抱着，到了另一处宫殿。
魔族之人看见鹤云祈和姜鸢，纷纷行礼。
鹤云祈率直走进了殿内。
殿内很明亮，到处是喜气洋洋的红色布置，姜鸢一眼就看到了那些漂亮的喜服。
每一件都是很精致的，做工精细，看得出绝非凡品。
她眼眶有些红：“都是给我的吗？”
“嗯。”鹤云祈笑着，“要试试吗？”
“那你先把我放下来。”
“好。”
鹤云祈轻柔地将她放下。
喜服太多，姜鸢看得眼花缭乱，她挑选了几套喜欢的，想要试一下，鹤云祈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他的眼底，有很浓的悲伤情绪。
在她看过来的那瞬间，他垂下了眼睫，避开了她的视线。
姜鸢牵着他的手，指着面前几套被她挑出来的喜服，问他：“阿祈，你觉得哪套比较好看？”
“都好看。”
“你认真的看一下。”
鹤云祈微微笑着，手指缠着她的发丝玩，“是真的，我的姜姜，穿什么都好看。”
姜鸢迟疑了一会：“那我都试试吧，你等我一会。”
她把喜服拿起来，看向鹤云祈的眼里带了一丝恳求。
“你先去外面等我，好了我喊你。”
这句话，让鹤云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的眼神都带了些冷意，“我不去。”
“可是……”
姜鸢看了一圈四周，有点儿为难。
鹤云祈俯下身，搂住了她的腰肢，他呼吸落在她的耳旁，带着撩拨的意味，声音又沉又欲：“姜姜，你知道，我不是个能忍的人吧？”
他一次又一次的克制，想要等到风光大娶之后，再与她进行双修。
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我生了心魔，疯起来可能会失控的，姐姐乖一点，我努力压下去，好吗？”
姜鸢身子一颤，她本能的觉得鹤云祈此刻有些危险。
她忽然不想试婚服了。
她的眼尾微红，声音带了些哭腔，“阿祈，你别这样，我害怕。”
鹤云祈垂下眼睫，很轻地叹了口气。
“我从前想要讨姐姐欢心，害怕姐姐会离开我，会放弃我，我真的很努力想变乖，我把所有的戾气都压的好好的，我以为只要我这样做，你就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
鹤云祈抬手擦掉了她的眼泪，温声道：“他们都说，你在那场大战中身陨，是中了墨胤的攻击，可是他们的记忆……和我的记忆不一样啊。我的记忆里，姐姐是解了蛊毒，忽然抽离了神魂的。”
他盯着姜鸢的脸，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幻。
“还记得最初的时候吗？姐姐告诉我，你是为我而来。”
“你后来露了破绽的。”
姜鸢有些慌了，她被鹤云祈搂腰，他的手用力收紧，让她动弹不得。
“其实姐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姜鸢瞳孔猛地一缩。
鹤云祈弯唇浅笑，嗓音却很冷：“拯救我，救赎我，然后抛弃我？是不是只要我无可救药，你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愿意永远堕落。
姜鸢没骨气的又要哭，鹤云祈却轻轻吻了吻她。
他低声道：“姜姜，你不要怕我。”
“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鹤云祈轻柔地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我可以成为任何你想让我成为的样子，但前提是，你必须陪在我身边，你明白吗？”
姜鸢泣不成声：“对不起，阿祈。”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在这一刻庆幸，她选择了他。
还好她最后没有抛弃他。
鹤云祈被她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那股子狠意和戾气还没出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想，她总是那么有本事的。
他眼眶很红，身子绷的很紧，明明知道问下去可能会让自己发疯，明明心里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但他还是下定决心，声音中掺杂着卑微和恳求，哑声道：“这一次……你会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