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问风在姜沉这里没得到好,当然是不甘心的,再加上现在他确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像姜沉说的那样,厚着脸皮去将军府登门拜访。
当初,柳问风和姜沉的这门亲事,是柳老夫人借着一件陈年往事儿求来的,这事儿柳问风自己也知道。但是当时的柳问风一颗心全在王熙华身上,再加上王熙华听说自己的主母之位被突然冒出来的姜沉这般轻易就夺了过去,在柳问风面前也是明里暗里说了不少坏话。
所以,那时的柳问风,对姜沉不但说不上喜欢,还是有几分厌恶的。他觉得他是被迫,才娶了姜沉这么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子做妻子,还让自己喜欢的女子受尽了委屈。
对姜沉的不喜欢,延伸出去就是对整个姜家的不喜欢。
除开柳问风去姜家接亲,和按照礼节带着新婚的姜沉过去回门,柳问风基本就没有再踏足过姜家的将军府。好在那时姜家人常年戍守边关,时常不在京城,倒也说得过去,那时的姜沉也没有怀疑。
柳问风瞧着姜沉一副听话的模样,又生得好看。虽然看上去很凶,但是在自己面前还算得上是温柔的。柳问风心中的怨气也就少了不少,那时也在同柳老妇人商量着将王熙华接进府中,所以柳问风想着,同姜沉作做个相敬如宾的夫妻,也不是不行的。
只是当时入朝为官的柳问风,敏锐的察觉到了皇帝对将军一家人的忌惮。瞧着姜家人不当回事儿的样子,为了将自己摘干净,柳问风不仅自己不同姜家来往。
经常在姜沉面前念叨着,嫁出去的女儿凭泼出去的水。既然嫁到了柳家那就是柳家的人,若是同姜家来往太过密切,那会让人觉得是柳家亏待了她。
当时姜沉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再加上本来她以前就一直在军营里,对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太了解,所以也就信了柳问风的话,减少了跟姜家的来往。姜家得知后,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难做,所以也就任她去了。
但是姜家对于柳问风,还是有些意见的。
如今姜家看到姜沉得以从柳家挣脱出来,当然是十分高兴的。以前对柳问风的不满,现在因为姜沉的清醒也得以表现出来。
再加上,姜家现在的这座大宅子也是柳思思出钱买的,就算现在姜尚那两个铺子生意还算不错,抛开日常的开销,其实也余不下来多少银子。
姜尚和林嘉宝总是觉得柳思思帮了他们太多,还想着攒点钱,怎么找也要回报柳思思一点。
所以,就算柳问风第二日厚着脸皮,带上礼物上门拜访了,也依旧没借到半分钱。
柳问风灰头土脸的从将军府走出来,将这件事儿完全记在了姜沉的头上。
王熙华在丞相府等着,瞧着柳问风怒气冲冲的回来,便七七八八的猜到了事情肯定不顺利。
王熙华朝小桃使了使眼色,让小桃出去关了门,还将其他下人都赶远了。
“老爷,怎么了这是?”王熙华走过去,给柳问风倒了一杯茶水,“是去将军府办事儿不顺利?”
这不问还好,一问柳问风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将军府算是发达了,那宅子修得比我们丞相府还气派。只是人家也不想认我们这户亲戚,就一万五千两银子,说什么都不肯借给我,明里暗里的,还一直在说我的不是。”
王熙华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茶杯递到了柳问风面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预见了这个结果,自从上次她去找姜沉被拒之后。但是她还是想让柳问风去试试,顺道也然柳问风知道知道姜家的嘴脸。
看见柳问风此时气闷,王熙华觉得时机也算是到了,出言道:“唉,实在不行,我倒是有个不得已的办法。”
柳问风将茶杯中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闻言侧头去看站在他身侧的王熙华。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王熙华是上前两步,到柳问风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的办法。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是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了。眼看着容楚就要从考场里出来了,我们还得动作快些。”
柳问风不耐烦道:“什么办法你就赶紧说吧,知道不能耽误时间,还这么拖拖拉拉的。”
“唉,老爷,主要这也不是什么好主意。”王熙华无奈道:“我想着,若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们怕是只有拿着庄子的地契去当铺,抵押点银子出来了。等到我们这边周转开来,再去将地契赎回来。”
听完王熙华说的这个办法,柳问风陷入了沉默。
确实,这不是一个什么好办法。丞相府仅有的三家庄子,是柳问风这么几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虽然在柳问风和王熙华的故乡,柳问风家在那儿以前也算得上是一户大户人家。但是一旦到了京城,他们那点儿家产,根本不够看。
好在柳问风当年高中状元,在朝中谋了一官半职,又通过攀附姜家,得了丞相这个位置,辛苦了大半辈子,才攒下了这点儿家业,想让柳问风将庄子的地契拿出去抵押,就像是让柳问风割肉一般痛苦。
但是,一想到若是自己拿不出来足够的银子,那自己的大儿子就会因此痛失状元之位,柳问风心下就一阵纠结。他甚至开始怨恨起现在官场的氛围,若是在以前,他相信柳容楚凭着自己的实力,是可以摘得状元的桂冠的。
毕竟,白鹭书院男院的第一,这个可是掺不了假的。
对于现在官场氛围的既得利者,柳问风也只是怨恨了那么一阵,还是咬咬牙站了起来,“行,将城郊那处庄子的地契拿去抵押吧,就拿两万两,这样到时候赎回时,利息也要低一些。”
王熙华也跟着柳问风站起身,略微低着头,用余光撇了撇柳问风,状若不经意的说道:“唉,听说姜老将军,每月拿的例银比老爷少上不少。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银子,买那么大的宅子。若是关系好,还可以去取取经。也怪我,以前也没想着同他们热络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