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点了点头，“有效果就是好的，老夫人现在醒着么？我有些事儿找她。”
嬷嬷听见姜沉这么说，眼神瞟了瞟姜沉身边的柳思思。
默默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哎，也是。”
说着，上前打开了房间的门，“夫人，大小姐，你们进去吧，老夫人现在醒着呢。最近老夫人精神好不少，可以陪你们聊上一阵子了。屋里有刚刚烧开的水，茶也在屋里。我去前边儿给你们看着。”
嬷嬷说完，就朝着姜沉福了福身，转身朝小院儿门口走去了。
看着嬷嬷的反应，柳思思就知道，这个嬷嬷也是知情者了。
也没等柳思思多想，姜沉就朝着柳思思示意，让她跟着自己，朝着房内走去。
柳思思记得，上次来老夫人院儿中的时候，小院儿里脏得像是许久没有住人了一般，院子里杂草丛生，落叶掉了一地，也不见有下人来打扫。
这次来，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也到了树叶正式掉落的时节，小路上看上去确实是比上一次干净了不少。
屋内也不像上次那样昏昏暗暗死气沉沉的，屋内的窗户开了两扇。今天的天气还算是不错，浅浅的出了一个太阳。
虽然深秋的太阳已经无限趋近于冬季的太阳一样，虽然看得见，但是其实是没有多少温度的。
但是照在人身上，还是会让人觉得很舒服的。
老夫人就坐在一扇窗后的太师椅上，阳光刚刚好，透过半扇窗户照在了她身上。
许是听到了声响，本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老夫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原本闭着的双眼被阳光一晃有些失神，老夫人虚着眼睛看了许久，才确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姜沉，你来啦。”老夫人惊讶道：“唉？思思？你怎么在这里？”
柳思思听见问道自己了，也上前开口应付道：“祖母近来可好？娘亲说祖母卧床多日，我也没有得到空闲来探望祖母，正巧今日也算是得空，娘亲便带着我来看望看望祖母。”
柳思思此话一出，老夫人叹着气摇了摇头。
“好啦，你就不用挖空心思来哄我这个老太婆开心了。”老夫人转头看向窗外，经过这段时间，原本还花白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头银丝。
虽然看起来精神是还算不错，但是也能明显看得出来她的虚弱。
老夫人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说道：“好了，今日是又有什么消息来告诉我这个老太婆么？说吧，老太婆我现在啊，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呢？”
姜沉上前，拉着柳思思在老夫人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了，很随意的伸手，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了柳思思，一杯自己留着，又给老夫人面前的茶杯里添了些热水。
做完这些，姜沉才放下茶壶，开口语气平淡的说道：“老夫人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儿子想要将思思嫁进宫去做太子妃。但是思思不想去，我也不想让思思去。”
老夫人听见姜沉这么说，下意识的开口道：“这是好事儿啊，若是思思嫁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那思思可就是日后的皇后娘娘了，那我们柳家……”
说到一半，老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生生止住了本来要说的话，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原本高兴的语调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身子也像是泄气般矮了矮。
姜沉见状，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原本以为老夫人经历了这段时间的事儿，想法有所改变才是。看来，还是我想多了，这人啊，心底的欲念就是这般根深蒂固的，想来就算是死了，也还会想着念着。”
老夫人当然知道姜沉是在嘲讽自己，但是她也没办法反驳，毕竟姜沉说的都是实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你现在将这张底牌拿出来，真的想好了么？若是他鱼死网破……”
“不会的。”姜沉打断道：“现在他可没有那个鱼死网破的胆子，他将自己所有的身家都压在了太子的身上，他必然要看到结果才会甘心的。他最多，是想着除掉我。”
姜沉继续说道：“但是对于除掉我这件事儿，可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我现在也只是想让他放弃将思思嫁进宫去这件事儿。”
老夫人沉思了半晌，点了点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本就是我亏欠你的，就算是不要我这条老命，我也是说不得什么的。”
说完，看向一旁的柳思思，问向姜沉道：“你今日将思思带来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是想让思思来探望探望我这个老婆子？”
姜沉不置可否道：“这件事本就和思思有关系，我有不想让思思蒙在鼓中。但是我很久不善于讲故事，便将思思带来，想让老夫人给思思讲讲。”
说着，也不等老夫人反驳，继续说道：“毕竟，如今的局面，也能算得上是老夫人你一手造成的，让老夫人你来给思思讲讲前因后果，再合适不过了。”
听见姜沉这么说，老夫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姜沉和柳思思也不催促，就这么喝着茶水慢慢的等着。
似乎是过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才看着老夫人如同一个僵硬的雕像一般缓缓的左右晃了晃，再慢慢的抬头看向了柳思思。
柳思思看着老夫人看向了自己，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老夫人，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的状态。
老夫人见状，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又无奈的开口知道：“早该知道的，这一天迟早都要来，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思思一晃眼，也是个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
老夫人看向柳思思，眼眶微微泛着红，摇头说道：“思思啊，是祖母对不起你娘亲，是祖母害了你娘亲啊……你娘亲恨祖母也是应该的。”
“但是你娘亲心善，还想尽办法来救老婆子我。只是啊，老婆子我也知道我自己的状态。”老夫人笑道：“也行，趁着老婆子还说得出话，就将老婆子我以前做的糊涂事儿，同思思你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