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迪所用力度之大,和尚脸上很快就见了红紫色,他涨的喘不过气,感觉自己离死只有一步之遥,赶忙低声下气,“大、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的、小的不要钱……了!”
“滚!”汪文迪一甩手,和尚直接摔在地上。
他一边连滚带爬的跑了,一边还感恩戴德的喊,“感谢、感谢大侠饶命!”
“过瘾!”一旁的张霏霏笑弯了眼,乐道,“我还以为你真要把那么好的珍珠给这种人呢,那可不是暴殄天物了!”
“这和尚肚子里不知道捞了多少油水。”汪文迪翻了个白眼,两人随后走到了那座厢房前。
这屋子与其他不同,门口贴着古老的符咒,两边的窗户上也有相同的符纸,左右摆着两根灯柱,里头烧着滚烫的火焰。八壹中文網
汪文迪细看一时,便轻易点明此法,“离火护心阵……我还以为这庙里都是草包,看来……有高人在此啊。”
不等张霏霏发问,他主动解释起来,“这是一种高阶阵法,以明火为信,符文为主要阵型,能辟万鬼,只要火不灭,就没有邪祟一类能闯进去。”
张霏霏认真点头,心里默默记下他所教给自己的一切。
汪文迪不讲客气,径直走到门口,一脚就把门给踹开。
然后在角落里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周孟春。
周孟春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在剧烈的抖动,脸色煞白,形销骨立,好像这分别的一个月里他受尽折磨,瘦的跟个猴儿似的。
见到进来的人是汪文迪和张霏霏,他抖动的幅度才略微小了一点点。
“小、小姐……汪先生……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浑身上下只披了一件道袍,更显得他瘦骨嶙峋。
“我们还没问你。”汪文迪皱了皱眉,对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满意。
“别、别问我……”
“孟春,你别紧张,没事的,我们是来帮你的……”张霏霏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想要安抚他。
“别碰我!!”他十分抗拒的立马拍开了张霏霏的手,大吼道。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汪文迪一把拽住他的手,意外地发现这人轻得离谱,轻松就把人提了起来,周孟春身上的外袍顺势滑落,露出另一幅景象来——
他身上……有纹身!
而且不止一个!
汪文迪把他拖到灯光底下,这才辨认出,他身上纹满了纹身!
“这图案怎么好像是……是那什么……”张霏霏也是一脸诧异,尤其这密密麻麻的图案看得她有些头皮发麻。
“弥勒佛……!!”
汪文迪瞪大了眼睛,一时心头再度涌起不舒服的感觉,那弥勒佛又称‘笑面佛’,原本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可这一下在身上纹满弥勒佛,数十个眉目清晰的弥勒佛齐齐冲着自己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方才自己说过的话在脑子里回响起来——
“你这庙里只有其四,不见大慈。”
大慈就是弥勒佛!
“这下好了……五个凑齐了,”汪文迪又开始皮笑肉不笑了,“我问你,这庙里头新添的三座菩萨金身,是不是你捐的钱?”
周孟春愣了愣,目光闪烁道,“是……是我,大师说了……这样我就能辟邪防灾,我再把弥勒佛……纹、纹身上……”
“难怪宋莺时不敢近你的身,你这五佛护体,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来啊!”
“宋莺时?什么宋莺时?!”周孟春大叫起来,“我不认识宋莺时!宋莺时是谁?!跟我没关系!”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敢做不敢当,留下这么个祸患去害你娘?!”
“嘿嘿……我娘?”周孟春又诡异的傻笑起来,“我娘是……大师说了,我娘可以替我受罪……我娘是自愿的,她是自愿……!”
他还没说完,汪文迪直接一拳给他撂出几米远。
他身上的纹身重叠出残影,拉扯出的黑色晃得人眼晕。
见他咳出血来,汪文迪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一步步逼近道,“不想挨打就给我老实说,那个叫你这么做的大师现在在哪?你跟宋莺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死的?”
“大师在哪……宋莺时……不认识……不知道……”周孟春眼中的恐惧之色满溢,拼命摇头。
张霏霏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拉了一把汪文迪,自己上前耐心道,“孟春你别怕啊,要是真的与你无关,我们都会帮你的,你知不知道来之前我们见到你的母亲,她可被折磨惨了!没有谁愿意活着受这种苦的!”
听到这话,周孟春死气沉沉的眼里才算有了一些波澜,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手不停的揪着自己的裤子。
“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汪文迪没那么好的耐心,作势往门口走去,边道,“我现在就给你把这个离火护心阵破了,宋莺时要是找上你了,我们也不管了!”
“不行!!”周孟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扒拉着汪文迪的裤脚,“不行啊汪先生,我不想死!”
他突然大哭起来,“我也不想我娘死啊……呜呜……!他妈的……有什么冲我来……我娘吃了一辈子苦,有什么冲我来啊!”
哭了老半天,他才终于断断续续的说出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莺时不见的头两天,我提了一堆东西上她家……打算向她求婚,但她那天不在,接了手工活儿出门去了,她爹妈收了我的礼,我在她家等到晚上。”
到了晚上,宋莺时按点回家,一进家门就看见了等在那儿的周孟春,两人客气的攀谈了会儿,周孟春瞅着时间也不早了,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不好意思啊孟春,我不能答应你。”宋莺时低了眉眼,也没拐弯抹角,明明白白拒绝了他,“我还年轻,我还想再专心干几年活,没心思想结婚生子的事儿。”
“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宋莺时指了指那一堆贵重的奢侈品,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