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实边?金英这话一出好多的藩王眼睛亮了,与虚无缥缈的海外之地相比,他们更熟悉边墙之外的土地。
尤其事秦王、庆王、晋王、辽王等原本的塞王,他们久居边关对于边墙之外非常的熟悉。若不是朱棣当上皇帝之后,担心他的这些弟弟、侄子们会学着他的样子造反,把这些藩王要么改成内地封藩,要么就是直接削去护卫,拔掉藩王了的牙齿,这会的塞王们还是各个拥重兵的实权藩王。
晋王朱济熺知道自己该说话了,皇帝前几天跟他说的话,他还历历在目。
“陛下!臣愿为陛下,为朝廷分忧,愿意将藩地置换到关外,从此晋王一系永做大明的藩篱。”
“晋王忠心可嘉,朕心甚慰。不知晋王属意哪块地方?”
“这······臣但凭陛下安置。”
“晋王不必多礼,朕认为优先选择外迁者理应给予优待,大明朝必须要让忠心为国者得到好处,不然如何能体现出朝廷对忠心为国者的嘉勉!”
“既然如此,那臣就选择离臣较近的河套吧,不知陛下能否答应?”
“好!就定河套了,朕同样给你配备三个满编卫所,同时朕还会命令宁阳侯为你提供保护,在你的藩国安稳下来之前,羽林军会保护你们不受任何人骚扰。
你们安稳下来之后,安全问题就要由你们自己负责,晋王一系也可以继续向北向西扩张,藩国事物完全由晋王负责,朝廷概不插手,朝廷只安排户部度支人员审核藩国税收,藩国需要向朝廷上贡二成赋税。”
“陛下这征收二成赋税可是只针对我晋王藩国?”晋王朱济熺没想到朝廷以后不但不给钱,还要跟藩国要钱。
“所有藩国一视同仁,赋税征收是做为大明对藩国拥有主权的象征,不同于外藩诸国,你们是朝廷安排出去的内藩,是大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收税这个词对藩王来说就是个特别刺耳的词,他们堂堂的天潢贵胄,大明朝都是他们家爷老子打下来的,老子不收别人的税就已经够仁义了,还想着收老子的税。
毕竟不是所有藩王都有朱济熺这样坎坷的经历,大多数的藩王在封地都是恶霸般的存在,地方官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爷们凭什么交税,不交就是不交。皇帝如此刻薄,咱凭什么换封地,在大明待着多好。
秦王朱志邅(朱志𡐤)继承了他爷爷的混不吝,听到朱瞻基说要收税,马上跳起来嚷道:“藩王乃是太祖子孙,凭什么要我等交税,祖宗打下的江山不是他的子孙受苦的。若是我等交税与黔首百姓何异?”
有了出头鸟,众藩王都跟着鼓噪起来,会场的秩序混乱起来,藩王闹腾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们发现皇帝与对面的官员竟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们吵闹。
这人就是如此,有人接话才能吵起来,无人搭理就成了跳梁小丑。
眼看着众藩王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朱瞻基冷笑一声道:“继续吵啊!朕听着呢!”
皇帝一说话,更无人敢说话了,看到藩王都不做声了,朱瞻基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觉得很委屈吗?朕的几个弟弟到现在都还没有就藩他们委不委屈,未来朕的儿子也不准备在大明国内就藩,朕的儿子委不委屈。
你们总说这天下是我朱家的,那么朕问问你们,若是天下大乱最先倒霉的是谁?”
天下大乱这个问题藩王压根就不会考虑,那是朝廷需要考虑的事,关他们什么事。他们关注的是每年的俸禄朝廷有没有按时发放,封地的食邑的税收有没有按时送到王府,自家兼并的土地今年的收成如何?至于天下大乱与我们一个闲散的藩王有何关系。
“我大明盛世,哪有蟊贼敢挑衅我大明煌煌天朝的威严。陛下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秦王朱志邅也是毫不客气的回怼回去。
“孟子曰:生于安乐死于忧患,朕的肩上担着大明社稷的安危,怎么敢不居安思危。朕想问问在坐的诸王,从太祖分封诸子到现在,大明宗室的人口增长了多少倍?
你们各家每生一个孩子,朝廷就要多增加一份负担,总有一天朝廷就是不吃不喝都供养不起宗室的时候,朕问问诸位到那个时候,天下如何?”
众藩王没想到皇帝的话题跳到了子嗣问题上,我们多生了几个孩子怎么了,多子多福啊!谁知道现在宗室有多少人口呢?
爷们儿连自己家有多少人都没算明白,还管别人家生了多少人,反正爷们儿就生了,你皇帝还能把咱的娃弄死吗?
不过总还是有明白人,或者说是能够看清皇帝的决心,唐宪王朱琼炟就是其中的一个明白人,皇帝这边说完人口的问题,朱琼炟就明白的皇帝的意思。
可以说皇帝说的这些问题,早晚都会爆发,大明藩王如今已经没有了政治权利,只剩下了富贵一条腿。一辈子关在封地没有其他的营生可干,又衣食无忧,精神空虚之下,时间就会全部放在床笫之事上。
女人多了,孩子自然就会多,只要是一个正身体正常的男人,足以让很多女人受孕,只要你能养得起。
偏偏藩王没有这种压力,生多少都有朝廷出钱养着,没有生存压力,没有养儿压力,那还不释放天性使劲儿生,至于朝廷能不能承受宗室人口爆炸性的增长,那就不是他们关心之事了。
“陛下是说若是宗室放任随便生育,朝廷终有一天会负担不起巨额的宗室俸禄,一旦朝廷陷入钱荒、粮荒,就离天下大乱不远了。”唐王朱琼炟举手发言。
朱瞻基没想到还真有一个敢于说出真话的藩王,要知道这些藩王在他说出宗室人口问题的时候,但凡有点头脑之人都明白宗室问题早晚都会爆发。
可是在利益面前,大多数人都对这种问题视而不见,没有人愿意损害自己的利益去维护别人的额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