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保的话就一下子就击中了亨利王子的野心,他可是一直都在推动对海峡对岸的摩尔人进行征服,然而葡国实力有限,一直都无法取得胜利,时不时的还会出现溃败。
有了中国与卡国的帮助,葡萄牙完全可以彻底拿下休达等地,在海峡对岸为狭小的王国开拓一片大大的国土。
“好!我代表王国加入讨伐格拉纳达王国联军!”
“既然二位都在原则上同意了征讨格拉纳达王国,那咱家就把战后的利益说一下,免得最后出现不必要的分歧。”
“洪将军说的是,我们还是应该签订一份协议。”
“我大明只要这一片区域。”洪保用木杆在直布罗陀的位置画了一个圈,然后说道:“其余的土地战后全部归卡国所有,不过卡国不得染指海峡对岸的土地。”
卢纳看了一下这个分配方案,点头表示认可,亨利王子更是没有任何意见,葡萄牙王国等于是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战后利益的分配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分歧,这个时代的卡斯蒂利亚王国还没有生出海外扩张的野心,反倒是葡萄牙王国因为亨利王子的缘故,开始有了海外扩张的野心。
接下来就是出兵的细节问题,对格拉纳达王国的陆地进攻主要以卡国军队为主,大明与葡萄牙王国做为配合,大明海军主要任务是负责沿海打击。
这样的灭亡一个小国的谋划不过是和平谈判之间的一个小插曲,并不会影响正常的条约签订,经过几天漫长的细节核定,《明葡卡三国和平条约》正式签订,整个条约签订的过程,葡卡两国都对大明非常感激。
两国都认为是大明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是大明的让步为条约的签订创造了条件,同时两国又对对方非常不满。
葡国深恨卡国对葡国的侵略造成了葡国巨大的损失,卡国深恨葡国的战争赔款太过苛刻,想要用赔款把卡国压垮。
条约第一条规定:三国自条约签订之日起,正式恢复和平,任何对三方的武力行为都属于犯罪行为,其他两国都有权进行干涉。
第二条:卡斯蒂利亚王国向葡萄牙王国赔款一千万卡国银币,条约签订之后一个月内,卡国需要一次性向葡国支付两百万银币。其余八百万银币分十年支付,每年按照剩余金额百分之五的利息向葡国支付赔款利息。
第三条:三国达成大明商品贸易份额,其中葡国占商品总额的六成,卡国占商品总额的四成。
······
整个和平条约共计三十五条条款,每个条款下面又细分为若干个小的条款,这些条款细则让洪保很受触动。
在大明的任何契约都不会做到如此的细致,西夷在契约严谨性上要远超过大明,等回到大明一定要建议皇帝陛下出台一套契约法,任何契约都要在法律的范围内进行签订,超出法律范围的契约属于无效契约。
条约签订之后,还留在卡国北方的大明第二、三分舰队开始返航,接下来就是三国的联合行动,对付格拉纳达王国的军事行动开始展开。
军事行动不出任何意外取得了完胜,以一个百万人口都不到小国,怎么可能挡得住这个时代三大强国的联合打击。
大明如愿以偿的拿下了直布罗陀这个地中海进入大西洋的交通要道,整个领地包括直布罗陀半岛、后世的阿尔赫西拉斯海湾以及一直向西到马罗基角这一片狭长的地带。
本来洪保打算只要直布罗陀半岛以及西面的阿尔赫尔拉斯海湾,可是舒良汇报说整个直布罗陀半岛都没有多少适合耕作的土地。若是建设定居点,没有稳定的粮食产出,想要维持定居点的成本就会非常的高昂。
所以在谈判的时候,洪保就将阿尔赫西拉斯海湾以西一直到大西洋海岸的土地一并划入直布罗陀殖民地。
卡斯蒂利亚王国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正这块土地本来也是摩尔人占据的,要的又不是卡国的土地。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有了这片方圆百里的土地大明在这里回旋的余地就更大了。
原本的卡斯凯什小镇海军基地的地位随着直布罗陀殖民地的开发,慢慢的移交给了葡萄牙王国,大明只在里斯本设立了一座公使馆,安排一位海军军官做为大明驻葡萄牙公使。
最难处理的是殖民地上原本就有的百姓,战争不可能让所有的当地百姓都离开自己的家园,大部分百姓不是生死关头,谁爷不愿意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
洪保与兴安和舒良等人商议过后,决定对这些土人进行分流处置,一部分征求他们的意愿主动离开,大明可以提供一定银钱的补偿。
当然这是好商好量,若是有人坚决不搬那也没关系,所有人全部抓起来,男女分开,男人送到河口基地进行垦殖,等待他们的就是在那里慢慢死去。
女人中的年轻的女子将会在船队返回的途中卖给没有婆娘的大明百姓,年龄大的女人同样放到河口基地自生自灭。
这个念头可没有什么狗屁的人权,大多数的迁徙都是强制性的,甚至都要跟押解犯人一样,整个世界都一样。
这个迁徙的过程中有多少血腥罪恶,那就成了历史的疑案,好在大多数人听说是一群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种族统治他们的时候,大多数的居民都选择离开故土,进行卡国控制的领土上生存。
与其面对他们不熟悉的异教徒,还不如接受熟悉的伊比利亚人的统治,人们更习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群。
剩余的少部分顽固分子,再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再经过了几个月的移民安排,直布罗陀已经成了一个拥有两千五百驻军,五千移民的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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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的土改工作开始稳步进行的时候,朱瞻基率领群臣返回了京城,南京虽好,可是朱瞻基却住不惯,与他的父亲不同的是,他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对于京城有着特殊的感情。
大明在他登基之后已经明确确定了北平定为大明都城,金陵作为陪都改称南京。转眼间宣德九年就已经过去,在宣德十年到来的时候,朱瞻基在新年大朝会上正式下旨他的嫡长子朱祁钰立为太子。杨士奇兼任太子太师,唐三任为兼任少师,方政兼任太子太保,陈怀兼任太子少保。胡潆兼任太子太傅,谭广兼任太子少傅。
这些文武官员的兼任职位目的就是让他们与太子产生关联,在官员任命之后,理论上他们就都成了太子的属官,都负有教育、保卫太子的职责。
谷</span>对于皇帝这么多年都没有立储群臣不是没有隐晦的提及,可是都被皇帝以皇子年龄还小搪塞掉了,本来大家都已经渐渐习惯了皇帝不立太子的做法。
毕竟皇帝如今才三十多岁,正是春秋正盛之时,这个时候官员们也不会因为立储之事跟皇帝闹得太僵。
可是没想到皇帝在新年大朝会上突然宣布立储,并且还将未来的太子辅臣一并安排下来,下朝之后,这一重磅消息成了官员们暗地里揣测的话题。
不少官员都认为皇帝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这是在自己驾崩之前给儿子铺路呢,这种毫无征兆的突然行动确实会引起众多不必要的混乱。
可是朱瞻基现在是有苦说不出,他若是跟群臣说自己在梦里看到自己活不过今年的正月,群臣肯定会认为皇帝这是又想出了什么损招儿让群臣上当呢。
不同于另一时空的自己在进入宣德十年就已经病入膏肓,朱瞻基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不过历史的惯性又不得不防,这才有了皇帝在新年大朝会上宣布立储的决定,太子地位已定,载入之前那样随便可就不行了,如何对皇太子进行教育就成了摆在朱瞻基面前的一道难题。
还如之前的东宫那般,由儒生轮番授课,朱瞻基坚决不同意。这样的教授只能把皇帝教授成一个被文官左右的皇帝,朱瞻基希望自己的儿子不敢说能够将自己开创的事业发扬光大,最起码也要保证大明的国力一直呈向上的走势。
整个正月,朱瞻基都活在胆战心惊当中,他虽然不想死,但是到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一旦死了,他所推动的新政就会全盘被否定,大明又回到原来的老样子。然后一步步内卷,最后自己把自己玩儿死。
做为皇帝的枕边人,胡皇后最先看出了皇帝有问题,最近一段时间皇帝频频做噩梦,尝尝半夜惊醒,然后便再也无法入眠。
胡皇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元宵节在宫墙上欣赏完花灯之后,朱瞻基与胡皇后一起回到皇后的寝宫。胡皇后摒去宦官宫女之后,盈盈下拜。
看到跪在地上的皇后,朱瞻基就愣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跪下了。
“善祥!出什么事了?”
“臣妾没有出事,是陛下出事了,陛下有什么心事瞒着臣妾吗?”
“你快起来吧,朕能有什么心事。”
“瞻基!奴家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事瞒着谁都不能瞒着奴家呀,如果需要用命才能解决你的难处,奴家愿意用命来换。
这么些年,奴家不但享受了母仪天下的尊贵,而且也享受了做为一个女人被丈夫疼爱的日子,奴家这辈子没有白活。
可是这段日子,奴家总能发现您常常半夜惊醒,然后就躺在床上发呆,到底出了什么事,连您都解决不了吗?”胡皇后直接称呼了皇帝的名字,可见真的急了。
朱瞻基苦笑道:“果然是最难瞒过枕边人,我确实是有心事,不过这件事太过诡异所思,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这件事一直藏在朕的心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既然今天你问起来,朕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朕,这件事不得对任何人讲起。”
“臣妾记住了,就算是死都不会向外透露半分。”
朱瞻基推开门向外看了看,只见宫女、宦官都在不远处的廊檐下打瞌睡,这才关上门低声说道:“善祥!还记得永乐二十二年那声惊雷吗?”
这样的大事胡善祥怎么可能忘记,认真点点头道:“陛下昏倒之后,可把臣妾吓坏了,好在吉人自有天相,陛下安然醒来。”
“你可知朕在昏迷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昏迷的时候能发生什么事?”
“要不怎么说是诡异离奇呢,这件事说出来都没有人会相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朕在昏迷中梦到中自己就在今年正月就会驾崩,也就是说如果梦境之真的,朕恐怕活不过这个月了。”
胡善祥大惊失色,随即安慰皇帝:“陛下!那梦都是相反的,有几个梦里的事是真的,陛下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就算有邪魅之物,也不敢靠近陛下。”
“善祥!不一样的,若是只有这样一件事,朕当然不会相信,可是梦里的很多事都已经应验了。皇爷爷那一年驾崩,父皇第二年驾崩,都应验了。
而且朕与赵王斗蛐蛐赢了赵王,那也是在梦中学到的方法,梦中的朕被人称作蟋蟀天子,这让朕感到屈辱,从那以后朕再也没有碰过那些虫儿。”
“陛下!臣妾问您一个问题,现在的大明与您梦中的大明一样吗?”
朱瞻基摇摇头:“当然不一样了,朕从梦中知道了大明的一些重大的顽疾,这些年都在努力改进,比如梦中大明是被藩王拖垮,朕便在这些年集中精力将所有的藩王都分封到海外去了。从此藩王都不会成为大明的累赘。
大明的税收制度有重大的缺陷,朕这两年就在全力推进税制改革,打破历代形成的特权阶级。包括勋贵、武臣、文官、士绅。
可惜这改进才刚刚开始,离成功还很遥远。朕不怕死,若是这些改革都已经完成,朕虽死无憾,可是朕担心一旦朕死了,这些新政就会人亡政息,大明又会回到原来那条不归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