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割般的刺痛袭上脸庞,秦子悠下意识摸去,触到一条细如发丝的伤口。
指尖放在上面,感觉黏腻滞涩。
血的质感……他心中一凝,抬起高光手电照过去,指肚沾着点滴血色。
伤痕不算深,只是破皮。
“秦兄,有东西偷袭。”周惊风心惊肉跳,在黑暗里看不见他具体表情,只见一道光束四处乱扫。
秦子悠相对淡定,眯眼道:“是琴音。”
早在第一具干尸前,他就有所察觉,当时琵琶曲由缓转急,他察觉衣角掀起。
低头拿高光手电照过去时,却又一切如常。
他还以为是在黑暗里,过分压抑而产生的错觉。
三两震弦声铮鸣,琵琶音骤止。
秦子悠对乐理一窍不通,却也清楚,这一曲的高潮要来了。
也是试探后的杀招。
“音波攻击?靠,这么离谱的吗?”周惊风目瞪口呆。
应该要更高级……秦子悠想法刚起,就硬生生遏制,琵琶音撕裂空洞黑暗,一瞬间便填充整间墓室。
空气涌动,狂暴音浪震得空气都在颤,他们手里的光束骤然扭曲,像是掉帧般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衣衫上接连传来击中感,脖颈脸庞等裸露在外的地方,犹如被细针密集划过,浮现阵阵恼人的刺痛。
攻击性不强,但很是让人烦躁。
“就这?”周惊风愕然,低声嘀咕道:“阵仗挺大,还以为我们会难以招架。”
“合着就是唬人的玩意儿。”
“不一定。”秦子悠保持着警惕:“这是第三曲琵琶,第一曲浮动衣角,第二曲能轻易拨动衣衫。”
“现在更是能直接伤人。”
“之后的曲子就没这么简单了。”
他先前还想不通,一个寻觅知音的试炼,为何会在注解里提示,死亡视为放弃。
现在明白了。
不懂我的都得死。
乐师试炼给出的时限,不仅是蜡烛,还有伤害递增的乐曲攻击。
“真是……诡计多端。”正人君子周惊风破防。
秦子悠明显听到了别的发音,显然这家伙想说的是‘真狗啊’,可作为君子要时刻保持风度。
偶像包袱不能掉。
“继续点烛台?”周惊风提议道。
按现在情况来看,肯定是越早结束试炼越好。
“不,我能力有限,等清莎她们过来。”秦子悠摇头道。
古筝和琵琶两种乐器齐奏,回声交错,更为嘈杂,他现在也束手无策。
打开私信栏,找到贫乳萝莉。
“馨宁,这曲子能伤人,你们小心。”
“嗯。”
秦子悠诧异,每逢这种时候,贫乳萝莉不都该和他嘤嘤嘤吗?
怎么这次如此淡定,总感觉少了几分乐趣。
他撇了下嘴,继续嘱咐道:“馨宁,要是附和一曲不管用,就带着兵种过来找我们,沿途没危险。”
“好。”顾馨宁秒回。
关掉消息栏,秦子悠举着高光手电,沿着干尸身体一寸寸照过去,最终在它脸上的铜制面具停留片刻。
第一具干尸也带着面具,两者表情却截然不同。
面前这幅是欢脱,象征颧骨的位置夸张突出,嘴角咧向耳旁。
是在笑。
上一具干尸的面具,更像是盛怒。
“喜,怒……”他喃喃自语。
周惊风就在身旁,耳尖听到了,便好奇问道:“秦兄,你说啥呢?”
“我怀疑古筝曲的作用是增幅。”秦子悠说出推论。
“不都是音波攻击吗?还有区别?”周惊风语气迷茫。
“嗯,这些攻击实际上都来自于琵琶曲。”
精神值破二十后,秦子悠的观察更细致入微,他察觉到皮肤每次划伤的频率,都和琵琶曲的起落相关。
古筝曲渐缓,不复高昂。
琵琶曲还处于后半段,节奏丝毫不见停歇,攻击频率却在降低。
“就像这段。”秦子悠细心听了一阵,分析道:“古筝曲接近尾声,曲调趋于轻缓,琵琶曲还在高潮末段。”
“按理说应该正是激昂时。”
“可它的乐曲声,却变低了。”
经他提醒,周惊风也回想起来一些细节:“好像确实如此,在古筝曲出现之前,琵琶曲传不出这么远。”
秦子悠继续道:“我刚说的喜和怒,就跟这个有关。”
“怀抱琵琶的干尸面戴‘怒’面具,这具干尸的面具是‘喜’。”
“怒是攻击,喜是增幅。”
周惊风呼吸一下急促:“这么说是七情?那就应该还剩五具干尸。”
“分别象征哀、惧、爱、恶、欲?”
他说完之后,恨只有他们两人在场,没法满足他人前显圣的优越感。
“嗯,应该是这样。”秦子悠点了点头。
古筝曲渐歇,琵琶曲的攻击性随之降低,此时的曲音,仅能引起衣衫飘动。
耳旁响起一阵脚步声。
秦子悠回头看去。
来者是顾馨宁两女和剩余兵种。
此时她们身覆青光,整个人的身形轮廓,都因此在黑暗里显现出来,仿佛两人的身体就是光源。
“诶?你们怎么是亮的?”周惊风的疑惑声,在黑暗里响起。
秦子悠迅速反应过来,眼神指向她们的腰间。
“是平安扣?”
“嘻嘻,聪明。”顾馨宁走过来,想摸他头,还够不到。
沈清莎在旁羞涩一笑。
这地方诡异的漆黑,使光源质感更高,衣着细节在这种效果加持下,分毫毕现。
一眼看去,有种动漫风的既视感。
也将两女身段完美勾勒出来。
弹幕lsp大饱眼福。
‘一萝一御,御萝双修。’
‘风格迥异,秦兄压好枪。’
‘这谁受得了啊。’
秦子悠瞥了眼弹幕,借着黑暗,目光在两女身上流连。
就是可惜,有平安扣保护,琴音没伤到她们衣服,不然破碎一些,韵味必将提升一个档次。
两女体表的青光,应该就是保护膜。
这道具出乎预料的好用。
将当前情况,还有他的推测,和顾馨宁两女说明,秦子悠叹了口气:“清莎,这回只能靠你了。”
“我……我尽力。”沈清莎脸颊微红。
一行人重新启程,他们依旧选择控制变量,靠着墙壁走。
又起一曲的琵琶和古筝,琴音愈发绵密,曲调也更高,高山流水般的曲子,几乎完全掩盖住脚步声。
秦子悠听得头皮发麻。
“清莎,你还行吗?”他这话刚出口。
就听沈清莎小声道:“停一下,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