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悠也察觉出不对了，只是找不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当初签订契约时，文字火光刺眼，是强横的灵念所致，但顾馨宁的精神值，理应也就是刚破十的程度。
和他相差甚远。
况且贫乳萝莉签的还是临时契约。
“气运？”秦子悠皱了皱眉，他之前没听过这词，也没包含在属性里，便反问道：“您是想说幸运值？”
安老是偏远古时期的存在，在某些词汇的说法上，和他们有所差距是正常的。
老爷子眼眸恢复浑浊，凝视着伞面自燃的文字，摇了摇头：“幸运值包含在气运里。”
“气运涵盖的方面很广泛，可简单理解为命运和气数。”
“大到前途天赋，小到生老病死，这些都受气运所累。”
安老语气停顿片刻，视线垂落，稀奇的打量着两目微闭，完全进入恍惚的顾馨宁。
“大气运者，受天庇佑，气运衰落者，为万事万物所弃。”
沈清莎始终安静听着，再结合之前的异象，她也看明白了事情本末。
便小声问道：“这样看来，馨宁就是大气运者？”
“嗯。”安老点头，却又叹气：“气运过盛，并非好事。”
秦子悠仔细体味着自身情绪，其中有着些许怅然，这并不属于他，而是老爷子过于强横的精神力，引起的心绪共鸣。
奇怪，不应该是这反应啊。
他略一思索，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愕然道：“您的原身小安子。”
“就是大气运者？”
老爷子目光深邃，微微失神，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以至于话题如此跳脱，也没什么反应，更没像往常那般，诧异于秦子悠的分析力。
他沉默了一阵，接过话题：“嗯，他就是。”
“身怀大气运之人，会受上天眷顾，最显著的体现就是幸运，和其关系亲近的人，也会沾些好处。”
秦子悠插嘴道：“类似光环？”
“可以这样理解。”
老爷子指腹摩挲着伞柄，语气感慨：“这类人，全都天赋异禀，修习任何技艺，都事半功倍。”
秦子悠嫉妒了。
这不职业版的超级采集术吗？
还不限品类，全职业提升修习几率。
这时他便想起了，顾馨宁的一系列欧皇象征。
系统分配的领地位置易守难攻，迷路陷入危机，恰好遇见了他，逢凶化吉，第二次迷路遇到血狼头领。
进万界虚空当日，就碰见棱面雪精巢穴。
要是再思想迪化一些。
和他相识，其实也是气运使然。
他拥有全职种族，即时战力摆在这，能够护她周全。
馨宁会下意识做出最优选……秦子悠眯起眼睛，那她选择了我，是否就意味着我也会前途无量，也是天选之子？
“有一定关系。”安老通过窥心，回答了他的胡思乱想。
老爷子话锋一转：“世事天道，都遵循‘平衡’二字，最简单的就是万物相生相克。”
“任何生灵都存在天敌，不会让某一种太过繁盛。”
沈清莎听懂了其中含义，秀气的眉头微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大气运者的存在，必为天道所不容。”
老爷子颔首，惋惜道：“但凡气运过盛之人，都不得长生。”
“血气灵念经过不断打磨，能够使生灵寿命增长，这类人却仿佛命由天定，不受这一法则保护。”
秦子悠若有所思，由此联想到了一些，之前并不通顺的逻辑。
灵体保有原身的特点，安老作为地缚灵能变老，就证明小安子也同样如此。
他之前还以为，在万界虚空里，就算将职业达成神级熟练度，也不能像广义里的修行者那般，保持容颜永驻。
现在看来，是气运在作怪。
像小安子这类大气运者，似乎用任何方式，都难以打破寿命这层基因锁。
当年墓穴主人离开时，唯独留下了他，恐怕也和他身负气运有关。
这是在保护他。
灵念燃烧的古文字收尾后，留在伞面上的赤红火光，闪烁着逐渐熄灭，微弱的精神力波动也一同收敛。
青烟袅娜，透着木香。
安老的声音和它一般缥缈：“小安子和公子，女娃和你。”
“我还收她做了画师。”
秦子悠明白，老爷子说的公子并非他，而是代指的墓穴主人。
安老握着粗糙伞柄的手掌，攥紧了几分，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
浑浊老眼盯着秦子悠，他认真嘱托：“公子，既然她选择了你，那便切记，定要护她周全。”
是有什么说法吗？
秦子悠同样面色严肃的允诺道：“我会的。”
“你们……说什么呢？”
清醒过来的顾馨宁，用手揉着眼睛，迷茫的看着三人。
她刚从恍惚状态中脱离，便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秦子悠呲牙一笑，指了指老爷子，使了个坏：“盘算之后研发什么美食。”
“安老说他还记着不少菜谱。”
“……”
……
一行人踏着石砖，声响清脆，这里离主墓室甚远，神龙虚影自爆时的余波，便没波及到这部分廊道。
地面依旧斑驳完整。
“老爷子，血狼肉怎么做最好吃。”顾馨宁转着手里的油纸伞，围在安老身边，叽叽喳喳的问着。
签了临时契约后，老爷子便将承载体，暂时交到她手里。
这也意味着贫乳萝莉，能随时召他回身边守护。
“您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怪物的肉好吃吗？”
“那本菜谱您能画出来吗？”
“馨宁啊。”老爷子无奈苦笑：“老夫真后悔，当初没学习傀儡师。”
“为什么呀？”贫乳萝莉眨巴着眼睛，疑惑问道。
秦子悠快要笑疯了。
他在心里替老爷子回道：因为这样就能操控着你闭嘴了。
安老沉默不语，浑浊老眼四处游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偶尔拿语气词，随意应付一下顾馨宁。
秦子悠在旁看热闹，喜闻乐见，直到看见老爷子眸光微亮。
顺着瞧过去，位于廊道中段的诡异壁画，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尽头。
他还依稀记得内容。
喜欢做针线活的成年人，和不停更换的孩童。
这是个人吃人的故事。
老爷子一反常态的主动开口：“公子，想知道这些壁画的寓意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