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及迷蒙浓雾的光亮,被诡异吞噬殆尽。
犹如最为深邃的阴影,一切都被遮蔽,无尽漆黑织就的深空后,似乎有什么事物在缓慢旋转。
它是漆黑本身,却又能将黑暗淹没。
雾气在崩碎,淌向深处。
那颗极度压缩的灵念液滴,周围弥散着皎洁光芒,同样被比它本身更恐怖的引力,陡然扯爆!
无数化整为零的细小碎片,犹如陨星坠落进无边深空。
尽数归于那不停转动的事物。
秦子悠骇然望去,视线却一同被恐怖的拉扯力绞碎。
最后一幕,他隐约看清,那似乎是个黑洞。
他猛然惊醒。
“呼……呼……”大口的喘着粗气,额角冷汗直冒,空气似乎有些寒冷,每次呼吸带起衣衫鼓动,贴上皮肤时。
都会冰凉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定了定神,秦子悠这才惊觉,是大量泌出的汗液浸透了衣衫。
继而五感起作用,他此时刚感觉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
“秦兄。”
“子悠。”顾馨宁眼神慌乱,填满担忧:“你……你没事吧,脸色难看的吓人。”
沈清莎也忧心的守在旁边,仔细查看着他的身体状况。
“我还好。”秦子悠病恹恹的摆手安抚道。
就是这幅样子,少了几分说服力。
他偏过头,看向打量着他的老爷子,后者的浑浊老眼里,罕见的带着惊诧错愕,仿佛在看什么新奇事物。
秦子悠笑容苦涩:“安老,结果如何。”
老爷子皱纹密布的面庞,神色古怪:“你的气运,比那小女娃的还特殊。”
“你还记得我有关气运的总结吗?”
问这个干嘛……他诧异皱眉,重新复述了一遍:“您说大气运者,受天庇佑,气运衰落者,为万事万物所弃。”
说着说着,秦子悠愣住了。
脸色如吃了死苍蝇般难看,嘴唇颤抖着问道:“我是后者??”
老爷子一句话差点让他吐血。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好。”
弹幕笑疯了。
‘哈哈哈,糟老头子坏得很。’
‘来自老爷子的一万点暴击。’
‘合着我秦兄天生人嫌狗厌的命呗,全世界都针对我悠。’
‘绝了,这是天要亡我秦兄啊。’
您就不能委婉点儿吗……秦子悠哭笑不得,这般郁闷了一阵,回想着在精神世界里看到的场景,心不由往下沉了几分。
那黑洞到底意味着什么。
妈的,别人身体里藏的都是外挂,怎么到了老子这儿,连气运都差的离谱。
也不一定,说不准我之前拿菜谱的事,摆了这老爷子一道,他现在是开玩笑,故意拿我寻开心呢。
他盯着安老,眼底满是期待,目光灼灼的等待反转。
结果老爷子冷酷无情,利用窥心得知他心中所想后,当头就是一盆冷水泼来。
“老夫还真不是说笑。”
安老抚着白须,眉头皱成川字型,道:“活了数百余年,你这情况,老夫还真是头一回见。”
秦子悠脸顿时垮了下去。
有种去中医院看病时,看到刚还谈笑风生的老中医,手一搭脉便脸色一变,眉头紧锁的惊恐感。
这简直和宣判死刑无异。
老爷子眯着浑浊老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说的那番言论里,第二种好歹还是气运衰落者。”
“通过刚才观测,你的气运干脆空乏无力,还在不停消失。”
“??”
秦子悠一脸懵逼。
合着我这是负的?就特么离谱。
狗系统,你特么故意搞老子吧。
安老看他面庞苍白,便出言宽慰道:“不过看你的运气,反而还相对不错。”
“老夫观测气运,也只是通过灵和天道的亲和力,略窥一二。”
“不一定完全准确。”
秦子悠心里稍安,但脸色还是难看。
这就和算命一样,你明知道它有几率不准,可看到大凶之卦,还是会心神不宁。
没系统外挂金手指,老爷爷笑摸狗头也就算了,这天崩开局是几个意思啊。
老子特么心态没了啊。
秦子悠胡思乱想了半晌,干脆摆出咸鱼躺平姿态,反正既定事实如此,说不定摆烂反而有奇效。
谁说领主游戏就不能有elo机制。
他思索着老爷子的话,皱了皱眉头,做着最后的挣扎:“您历经数百年岁月,见过的领主数不胜数。”
“幸运值这个词,您并不陌生吧。”
万界虚空举行过无数次领主游戏,以安老的资历,应该能听懂这些名词。
安老颔首:“嗯,略有耳闻,某种未知存在,会将外来生灵的各方面特性,细化成具体数值。”
“你所说的幸运值,便是运气。”
秦子悠简单反应了一下。
老爷子口中的未知存在,应该是系统,将领主称之为外来生灵,倒也契合,毕竟我们不属于这里。
他顿了一下,疑惑道:“我幸运值是12,这个数值,放眼目前我所属的整个区域里,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按理说能到这一步,我气运不该如此差吧。”
安老摇了摇头:“气运影响的是大方向,譬如一件事的最终走向,幸运值的变动,和它有一定联系。”
“但并不是必然的。”
“幸运值的作用,要更为具体,比如道具择主,就会受其影响。”
安老看他还在颓丧,便提出了另一种可能:“一些器具也可屏蔽天机,使人的气运变得不可察。”
言尽于此,老爷子欲言又止。
秦子悠心里清楚,这种情况就更不适用于他了。
他拥有的这些道具,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安老也都能看到,却并没有提出来。
唯一有嫌疑的,就是尚未洗练的无锋。
但它处于这种状态,功能都尚未开发完全,应该和它也没关系。
真正出问题的,还是他脑海里的那个黑洞。
秦子悠简单描述了一下,在精神世界看到的场景,继而皱眉问道:“安老,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伴随着他回忆沉思,时间仿佛倒流,他又回到了那片混沌深空,曾经看到过的画面,在脑海里一帧帧倒放。
一直到他的视线,被蛮横绞碎的那刻。
秦子悠始终沉浸其中,便没注意到安老的动静。
见后者半晌没反应,他回过神来,诧异抬头。
就看到,老爷子苍老面庞上的所有表情,都在一瞬间定格了,仿佛一尊雕塑呆立原地。
“你……”
“你能窥探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