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所指的赶尸匠是瘦削男人,倒也契合形象,对方是活死人领主,主要驱使的兵种便是一群死尸。
“反正以在下的拙劣意见,恐怕和云修公会无关。”优雅的译制腔响起,雾人平躺在老树上面,做出蜷缩动作。
秦子悠往那边瞥了一眼,看到他当前的形象后。
顿时嘴角一抽。
这家伙改头换面,礼帽换成了一顶高筒毡帽,身材精瘦颀长,背发一丝不苟,面庞棱角分明犹如横山峻岭。
细长鹰钩鼻,下颚方正而突出。
手握造型古朴的弯柄烟斗。
一股极浓重的英伦风,扑面而来。
福尔摩斯?这戏精……秦子悠眼角一跳,他看到雾人眼睛一亮,似乎是为有人察觉,自己变换的造型而兴奋。
他连忙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
但还是晚了一步,没能逃过话唠的拷打。
雾人将头埋低,故作深沉:“您知道的,我最喜欢十九世纪的伦敦,当然,这不仅因为工业时代,所带来的浓重雾霾。”
“主要是……如您所见,我现在所模仿的这个人。”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您清楚,知己难觅。”
一众兵种不禁侧目。
哦,我的上帝,你可真是不要那个碧莲了……秦子悠没吐槽出口,不然这话唠,就该将话题延伸不完了。
他喝了口水,压抑怒火:“说重点,不然闭嘴。”
“唉……过人的智慧总是遭人排斥。”
秦子悠额角青筋在跳动。
雾人很识趣的在他发作前,将话题转移回正轨:“如果此人归属云修公会,那先前那支传递消息的小队,就没必要离去。”
“可以转而和其联手,镇杀主人。”
“而且最主要……”
说的还有点道理……秦子悠颇感诧异,等着这家伙继续说下去。
“我没在赶尸匠身上,察觉到那队人的气味。”
听到答案,他破大防。
这狗东西手里握有实证,完全可以单说结论,没必要说这一堆废话,有这兵种他少活十年。
“求求你当个人吧。”秦子悠欲哭无泪。
“如您所见,我是一团雾。”
“……”
神树建木依旧保持沉思,它很清楚雾人是何等货色,便干脆开头就没将注意力,放到对方所谓的推理上。
它继续推测道:“也不可能是风雅颂。”
“在将公子价值榨干前,他们还是会以招揽为主。”
“您三个身份,无论哪种,在游吟之地都具代表性,要是开头就针对您,便有嫉贤妒能之嫌疑。”
老树淡笑了一声,摇着树盖:“何况他们刚开设分会,最需口碑,您还是活招牌。”
“除非蠢货,否则常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正如神树建木所说,在现阶段,他将是各公会争抢的座上宾,一日不明确选择意向,他的处境便绝对安全。
前期所谓的抢怪风波,压根就不成问题,毕竟是沈轩的一面之词。
天降正义,那是傻缺干的事。
这般排除一番,并非各方势力,个人领主估计也没这种勇气,敢虎口拔牙,答案便显而易见了。
而且根据钱哲叙述,对方专盯风云人物。
“死域。”秦子悠轻声呢喃。
瘦削男人的形象智谋,和世界频道上那群人,所描述的死域成员特征,严重不符。
他们形容时提及的标签,基本都是无理智的疯子、怪物、过街老鼠等,诸如此类的负面词语。
但在此战里,对方展现出的沉着冷静,却更像实施高智商犯罪的刽子手。
以口技模仿树叶悉率声,进行潜移默化催眠,再在血狼头领处埋下甲虫,双重手段削弱他的个人战力。
以蓑衣人消耗战力,斗笠人骗出玉碎。
通过观察沿途血肌的战斗,分析出小母枪的续航弱点,便以口技思维控制能力,赋予肢体自主攻击特性,将其缠住。
还有一条在他和周惊风等人,刚进森林时就埋的隐线。
跟踪者。
以此调走,他可能提前隐藏暗处的兵种。
瘦削男人手里的情报,理应是出自云修公会,对他的了解极其有限,却还是能考虑到所有情况。
进行分化,消耗……最终形成稳杀局面。
不像是一群杀坯的组织,反而类似阿卡姆疯人院。
“人才辈出阿卡姆。”秦子悠摇头苦笑一声,被这种高智商疯子盯上,足以令人寝食难安。
“真麻烦啊。”
而且这家伙估计进行了易容,并以口技改变声音,灵念当时处于懈惰状态,他还无法清晰分辨气息。
现在就算和对方擦肩而过,恐怕秦子悠都无法辨认出来。
心情烦躁得很,他略感口干舌燥,便示意雪女想喝水。
金属壶盖旋扭的声音响起,过了一阵,他枕在雪女怀抱的脑袋,便忽觉软肉来袭,对方喂水时会挤压峰峦。
恰好将头部大部分区域,涵盖进去。
弹幕看不下去了。
‘秦兄行为真为人所不齿,lsp。’
‘差不多得了,还喝个没完没了,真该死啊。’
‘秦兄之心你我皆知,不就是想体会带球撞人吗?’
‘你是懂喝水的。’
秦子悠想摸着雪女的良心起誓,这还真无关精虫上脑,许是身体极度缺水的缘故,他感觉这水入口清醇甘冽。
沁人心脾,绵软回甘。
水分高度流失的细胞,仿佛都跟着饱满活跃,体内剧痛因而稍微缓解。
玉碎煞气两重打击,使秦子悠身体足够虚弱,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喉咙便浮现刺痛,声音继而低沉沙哑。
他舒服躺在36e兵种怀里,小口嘬饮着水,洇湿干燥冒烟的喉咙。
同时疑惑问道:“你们在哪儿打的水,味道不错。”
他平日里补充水分,都是靠系统商城里的矿泉水,那水喝起来口感颇硬,要是肠胃敏感些的人,基本喝几口就会闹肚子。
瓶身无标签,未标注成分,妥妥的三无产品。
可惜这鬼地方没315。
和这水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他微张开干裂的嘴唇,继续上瘾的喝了几口,刚心满意足的抬起头,就见一众兵种神态古怪。
雾人改换形象,羞涩捂脸。
“你们干嘛?”秦子悠心慌不已,心头浮现不祥。
兵种们谁也不言语,就见死话唠拉出他的手,两掌相对,捧到自己面前,如女孩般羞涩的嘴唇轻启,不到一秒便有水流从嘴里淌出。
汩汩淌进其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