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蓉的目光被电脑上的视频内容所吸引。
视频里,几十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闯入陈家,紧接着,视频里传来陈家人惊恐的惨叫声。
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中夹杂着哭声,听起来让人心揪。
吴佩蓉听着这些声音,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眼眶,鼻尖,皆是一酸。
很快,几十人从陈家又出来,前后只用了十几分钟,吴佩蓉看着那些人的装扮,脑海里像是划过什么,让她不由自主地凑得更近。
吴佩蓉抱着电脑,目不转睛地看着视频,那几十人为了毁掉证据,炸毁陈家。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吴佩蓉好似受到了惊吓,身子跟着一抖,电脑掉在地上,脑海里快速闪烁着一些血腥的画面。
记忆就像是开了闸门一样,不断地涌出来,那些记忆,闪烁得非常快,就像是快进三十二倍的电影,让人还没看清楚,又到了下一个片段。
吴佩蓉感觉头痛欲裂,她捧着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老婆,快来吃饭了。”
“妈,晚上我想吃火烧鱼头。”
“妈,妹妹又撕了我的书。”
“老婆,这是给你买的礼物,生日快乐,我给你戴上。”
“妈,我饿。”
脑海里,耳边,是一个男人还有两个孩子的声音。
男人温柔地叫她老婆,拿出一条漂亮的项链替她戴上。
孩子们叫她妈,大的是个男孩子,小的是个女孩子。
吴佩蓉却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随着记忆涌入越来越多,吴佩蓉脸色越来越白,最后两眼一抹黑,晕在沙发上。
白飞飞从地下室出来,看见吴佩蓉晕在沙发上,愣了一下跑过去。
“伯母。”
白飞飞将吴佩蓉放平在沙发上,开始掐人中。
好一会儿,吴佩蓉才缓过来,她两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白飞飞,神志还有些不清醒,嘴里喃喃细语:“朵朵。”
那是吴佩蓉下意识喊出来的一个名字。
朵朵,正是白飞飞的小名。
白飞飞本名叫陈朵。
这个名字,对于白飞飞而言,早就陌生了。
听到朵朵两个字,白飞飞还有些晃神。
白飞飞也没多想,吴佩蓉知道她是陈家遗孤,自然知道她本名。
白飞飞问:“伯母,你怎么晕倒了?什么时候来的?”
吴佩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朵朵两个字,刚才在脑海里闪烁的画面,模糊又快,她记不清那些人长什么样子,但是她心里也肯定了一件事,那些很有可能是她以前的记忆。
记忆里,有个男人叫她老婆,有孩子叫她妈,也就是说,她是有家人的。
这一个认知让吴佩蓉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现在有两个儿子,有丈夫,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家人为什么没来找她?
这也是吴佩蓉疑惑的。
吴佩蓉神色恍惚,白飞飞问的话,她也不回答。
“伯母,我给你倒杯水。”白飞飞去倒了杯水给吴佩蓉。
吴佩蓉喝了一口水,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原来,电脑还没有关掉。
吴佩蓉的目光看过去,白飞飞不动声色地将电脑捡起来,关掉视频。
“闲着没事,找了部旧电影看。”
“飞飞,我有事,先走了。”吴佩蓉觉得压抑,难受,脑子里一片混乱。
说着,吴佩蓉跌跌撞撞地走了。
楼萦来的时候,在门口碰见吴佩蓉,看她脸色不好,进屋对白飞飞说:“老狐狸的老婆是怎么了,脸白成那样,做贼心虚?”
在楼萦眼里,董长年就是老狐狸。
“我也不知道。”白飞飞也是一头雾水:“你今天怎么舍得来了,干女儿都不带,你一个人来做什么。”
楼萦感慨:“飞飞,你别表现得这么明显,爱果然是会消失的。”
现在她一个人来,白飞飞都不待见她,每次都先问候一下万一一小公主。
“之前跟夏宝争孩子,现在夏宝走了,你也不带一一出来了。”
“带着孩子出门,很麻烦的。”楼萦一脸你没生娃,你不懂的表情:“我来体察民情,了解进度,庸医呢?”
“出去了。”白飞飞说:“你如果找他,出门左拐。”
……
某高档会所。
冷锋已经等候多时,陆容渊有些事耽搁了,去得比较晚。
“抱歉。”陆容渊落座。
“我反正最近没事,换一个地方喝茶而已。”冷锋端起茶杯,说:“我甩掉身后的尾巴,没人跟来。”
冷锋被暂停职务后,一直有人暗中监视。
“那我们切入正题。”陆容渊问:“陈家一案,你现在掌握多少了?”
冷锋喝茶动作一顿:“你感兴趣?”
这是最高机密,陆容渊只是一个商人,扯不上关系,冷锋身为警察,也不会透露机密,这是身为警察最基本的忠诚,对身上这身衣服的忠诚。
“挺有意思。”
“陆容渊,我劝你,还是别卷入进来,你只是一个商人,我尚且差点丢了这身警服,你觉得,你拿什么卷入进来?”
冷锋这话也是为陆容渊好,陆家家大业大,妻儿老小,可都需要陆容渊撑着。
“我也不想卷进来,可有人却要我卷进来。”陆容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说:“你还记得周亚逃走一事?”
“陈家一案,跟周亚有什么关系?”冷锋疑惑:“陈家出事时,周亚怕是还在玩泥巴。”
“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救走周亚。”陆容渊浅饮了一口茶,目光幽深地说:“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m国,从雷曼嘴里知道了一些东西,他的背后,还有人,一个叫“鹰”的人。”
听到“鹰”这个字,冷锋神色严肃起来。
在陈家灭门案的视频里,冷锋发现那些人衣服上都有一个图案,就是鹰。
“怎么会这么巧。”冷锋嘀咕了一声。
陆容渊眸色深了几许:“看来,你对这个鹰有了解。”
冷锋摇头:“我只是在档案里看过,那是一支国外的雇佣兵,他们的标志,就是鹰,但是这些人二十多年前就消失了。”
陆容渊面色沉冷地替冷锋倒茶,说:“我听闻,你们这边养了一支不对外公布的队伍,专门做一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事。”
冷锋脸色大变:“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