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或许这样是最好的。
她得到过巨额的财富,得到过人人羡慕的傅少帅的宠爱,即使只能活短短是十七八年,在最美的年纪死去,没什么遗憾的。
至少不用回到海城,受那么阳奉阴违的人的冷嘲热讽,背后的指指点点。
不用天天防着远在临阳城的傅老太太和近在眼前的陈晓曼。
想着想着便昏了过去,没打算再醒过来的。
倒是一旁的林晔不停的嘴里嘟囔着,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话多,他来的时候没喝酒吧。
“许宝,你不许睡过去,我来之前让人去告诉九哥了,他很快就能过来救我们。”
“你听到了没有,赶紧把眼睛睁开。”
许宝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憋着气好想骂他,他真的好吵。
“林晔,你干嘛上赶着过来救我,把自己也搭上。”
林晔见她醒来,一双浓眸里,满是庆幸和心安。
听到她的话,眸色躲闪。
“你是九哥唯一的姨太太,还指望你给傅家传宗接代呢。”
“我肯定是要来救你的。”
“傅九城告诉你的?”
许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会有人觉得她可以生下傅家的孩子。
林晔沉默不语,转而表情严肃的说道。
“你别睡了,我们会没事的。”
许宝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和关心,种种感情并不像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那不是弟弟看敬重的嫂子的眼神,不是很清白。
不知道林晔用了什么法子,只是走过去对那个叫阿龙的男人说了几句话,他就老老实实的准备了医药箱。
林晔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给自己取出了子弹,又为许宝包扎了脖子后面的伤口。
许宝全程忍着疼痛,不敢叫出声来,浑身都在发颤。
明显感觉到给脖子上药的那双手,移动到了肩膀上,想要按上去,停在半空中又拿开了。
扭头皱眉看着他。
“你轻点。”
“痛可以喊出来,这样可以减轻痛意。”
林晔放下手里的棉棒和药水说道。
“弄痛我,我会咬你的胳膊。”
许宝傲气的说道。
林晔被她逗笑了,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坐到离她远远的位置。
“九哥会活剥了我的皮。”
双手放在身前,手臂上有一块小小的疤痕,像是牙印,准确说是小孩子的牙印。
他以前还真被人咬过。
一个不长眼的黄毛丫头,他骑马撞飞了她手里的食物,想着下马道歉,没想到那女孩瞪眼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上来就是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这事过去很久了,不记得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子了,只是她脖子上戴着一块半圆的玉佩,是块好玉,用红绳系着。
许宝抿了一下嘴唇,用手碰了碰脖子上的纱布,包扎的很好,像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你包扎的不比军医差。”
“之前跟九哥行军打仗,我俩都是互相给对付包扎伤口的。”
林晔一直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敷衍的说道。
许宝点了点头,又靠近他旁边坐了坐,只是想看清外面。
林晔感觉到旁边的异动,身体一怔,余光扫过,旁边女人清透干净的小脸倒映在瞳孔里,女人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眼睛里还带着细碎的星星。
轻咳了两声,直接站起来,走到了墙边,给许宝让出了很大的一块地方,视野一片开阔。
过了半天,有人来送饭,有人来送水。
岛主并没有真的派人来取他们的性命,他要把许宝和林晔当筹码,和傅九城交易。
让傅九城退步,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打这座孤岛的主意,更要他交出一座城赎人。
大概又过了几日,傅九城那边有消息了。
显然他打错主意了,许宝和林晔两个人加起来也没有傅九城的一座城池重要。
岛主气的大骂,连夜带了人到房间里找许宝和林晔,要把他们通通杀了出气。
许宝正吃着碗里的饭菜,悠哉游哉的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海景。
林晔心事重重的站在靠墙的位置,手边放着满满一碗饭,只是米饭和几片菜叶。
许宝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大概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吃不惯这些饭菜。
但是她好养活。
“啪。”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岛主气冲冲的走进来,手里拎着杀猪的铁斧头,命人给傅九城打电话,还要搏一搏。
捏着手机走到许宝面前,一把抓过她,差点将她的脸怼到电话上。
“傅九城,这娘们不是你的女人吗?你真的无所谓,我可就把她剁了。”
“后院的看门狗缺肉吃。”
许宝嘴里还有米饭,来不及咽下去,发出“呜呜”的声音。
电话里的人果然顿了一下,片刻,好像在另一头笑了,语气威胁。
“你知道的,没有人能从我手里,争走一分的利益,何况你想要一座城。”
傅九城的话语里提都没提一下许宝,只有他的利益和城池。
这个结果,许宝早就料想到了,干脆闭上眼睛,不做挣扎。
他前十二位姨太太是怎么死的,真当她不知道吗。
一旦跟他的利益产生冲突,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这人薄情狠绝。
岛主轻蔑的看了一眼拎在手里的女人,大手一甩,直接将许宝摔在了地上,脊背撞在冰冷的墙面上。
“呲。”
许宝吃痛的爬了起来,身后一阵凉意,是伤口撕裂了,血液源源不断的顺着手臂流下来。
“岛主,这女人流血了。”
身后的大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阵骨头折碎的声音,像是攥拳打在什么固体上,只是声音很小,并没有人听到。
“特娘的傅九城,论狠还是你狠,自己的女人是死是活,你是眼睛都不眨动一下。”
“另外一位可是拼了命的救你的女人,比你情真意切啊。”
“是吧,林上校。”
“林晔。”
电话里传来低沉的男声,似是带着某种命令性的口吻,只有两个字,没有说什么。
岛主气愤的掐断了电话,愤怒的举起手里的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