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医生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药箱,身后跟着白姨。
看到坐在沙发上,面容狰狞的陈晓曼,很自觉的过去给她包扎和诊治。
“这位小姐,你只是摔了一跤,好在没什么大碍,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以后可要十分小心,这高跟鞋就别穿了,怀胎前三个月是要万分小心的。”
“你这个身体,若是保不住这个孩子,以后恐怕很难再有身孕了。”
医生收起听诊器和其他的设备,装到药箱里,嘱咐了一番。
白姨伸手示意他,将医生送了出去。
翠微扶着陈晓曼坐直身体,她脸色变好了很多,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
医生刚才的话,前几句倒是没什么,只是最后一句话,若是保不住这个孩子,她以后就很难再有小孩了。
手掌不自觉的抚摸上平坦的小腹,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甚至说她很恨这个孩子,但是这一刻,心里好像多了点东西,格外的沉重。
仰头看着翠微,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眼光闪烁。
翠微见状,立刻拿起一旁的水杯,递到她面前。
“小姐,喝点水吧。”
“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也不急于一时,过会儿吧。”
眼神示意她,身后还有个人呢,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口无遮拦。
陈晓曼话到嘴边,只好又咽了下去。
许宝走上前,扫视了一眼陈晓曼,语气平和的说道。
“医生刚才的话也说的很清楚了,陈小姐还是好好回去养胎吧,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天天算计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利于肚子里的孩子发育成长。”
“至于翠微,她愿意离开还是留在这里,都是她的权力,她是傅老太太的佣人,我无从干涉。”
话落,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早就暗了下来,雾蒙蒙的一片,看起来天色也不是很好,阴沉沉的。
“天色不早了,陈小姐这样走也不安全,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吧。”
继而又冲着门外的位置喊道。
“白姨,让唐叔送陈小姐和翠微出去吧。”
白姨从院子里快步走进来,终于等到自家小姐发号施令,巴不得将陈晓曼和翠微从桂园里赶出去。
看了她二人一眼,也不顾她们的意愿,招手让院子里的唐叔进来。
“唐叔,你去开车,将陈小姐和翠微送出去。”
“早点回来,今晚傅少帅也会过来。”
唐叔应声,转身就走,又被她再次喊住。
“诶,你以后记得,别什么人都放进来,这年头外面的流浪狗跟恶犬没什么两样,见谁咬谁。”
嘲讽的说道,不屑的眼神看向屋里的陈晓曼和翠微。
许宝知道,白姨这是心里咽不下去这口气,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心里记恨,所以才冷嘲热讽,也不好说什么。
陈晓曼也不是傻子,听出这其中的意思,奋力的抓住沙发把手,站起来,另一只手顺势抬起,指着她,怒吼了一声。
“你骂谁呢?”
“翠微,你给我去教训她,一个下人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我看谁敢!”
许宝拦在翠微面前,精致的小脸,寒冰一般,声音坚决。
之前她们对白姨动手,是在她没看到的时候,这次看到了,就不会再让她们如此嚣张。
翠微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为难的看向陈晓曼。
陈晓曼气急败坏,心高气傲惯了,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被一个下人侮辱。
瞥了一眼挡在前面的许宝,又看到她身后地毯上的碎玻璃。
眼珠转动了几下,心生一计。
下人的嘴巴欠打,也是主人教的不好,既然如此,就让许宝代替她受罚吧。
快步走上前,靠近许宝的同时,抬手猛地一推。
“啊。”
许宝惊讶的看着她,全然没料到刚才还十分虚弱的女人会站起来推她,连连往后倒退了几步,脚下不稳,往后面倒去,随之紧闭双眸,没想到却跌在一个温热而坚硬的臂膀里。
双手紧紧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缓缓睁开双眼,傅九城的俊容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黑眸沉沉,如寒冰一般,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我回来晚了。”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许宝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怔怔的,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现在才六点多,他不是说要七点才能回来吗。
“没晚呀。”
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又整理了一下衣裙,浑然将陈晓曼推她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我知道你打电话了,不是故意不接的。”
听到傅九城的解释,许宝眨了眨眼睛,好似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我......知道了。”
声音很小,贴近他的身边说的,好似蚊子轻哼一般。
有些娇媚。
两人双目对视。
傅九城看到她的脸颊上好像悬着泪痕,已经干涸了,骨节分明的大手捧上她的脸,目光灼灼,额间的碎发晃动了一下,眼神冷冽的看向站在一旁的陈晓曼。
眉眼里早已是一片冰冷,嘴角冷漠的抿着。
“滚出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许宝面前表露凶狠的一面,浑身的气场,让周围的气温下降了好几度,好像自己心爱的什么东西被人碰到了。
陈晓曼被吓了一跳,心跳加速,嘴唇微微抖动,说道。
“傅哥哥,不是我欺负她的,是她联合女佣把我推在了地上,你看我腿上,还有玻璃的划痕。”
说完,就抬手指着自己的小腿,上面确实有几道血痕。
傅九城看都没看一眼,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
恰好就在许宝的身后,若是刚才他没有走进来撞见,许宝可就整个人压在碎玻璃上了。
眉头蹙起,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渐渐的,一切好似都平静了下来,只剩下一抹深刻的思虑之色,浓重如雾,几乎将他全部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