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扫了一眼周围,河堤下乌漆嘛黑,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滚滚江水在耳边流动。而谭绵绵的车上,除了她也都是空位。
谭绵绵钻出车门,敲温玉珠的车窗。
“温玉珠,我有点事情和你谈。”
温玉珠的手在座位下摸了一下,随即摇下窗户,嘴角勾起,“你说。”
谭绵绵嘴唇翕张了一下,额上青筋暴起。
几天前,江归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她恨得牙痒痒。今天,她又再办公楼前,看见江归和温玉珠成双成对,有说有笑的喝汽水,她决定不忍了。
布拉吉的长裙迎风飘摇,呼啦啦的声音仿佛她的战歌。谭绵绵挺胸抬头,仿佛今天就要把江归从这个粗鄙的女人手中夺回来。
温玉珠靠在自己车门附近,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谭绵绵目光极其不友好。
她一点也瞧不起眼前的女人,就觉得她是个乡下婆,多和她说一句话,谭绵绵都觉得有失身份。
谭绵绵挽着臂花,冷冷地笑着。
“温玉珠,我要是你这种情况,我就赶紧离开江归。不要耽误他的前途好吗?”
温玉珠故意问,“我什么情况啊?”
谭绵绵气得不轻。
她分不清温玉珠是真傻,还是明知故问。
她的声调很高,压过滚滚江水,“你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你一个农村的女人,一没学历,二没家世。你和江归在一起,只会拖累江归!耽误他的前途。”
温玉珠笑道:“这么说,你有?”
“当然!我爸爸是科技部的副部长!我和江归才是最般配的,你横叉一杠子算什么事儿?”
温玉珠掩嘴笑了。
“谭同志,你好霸道啊。”
“霸道?你一个农村婆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有两个臭钱,就敢在我面前得瑟?我爸爸可是副部长,我是副部长的女儿。我什么地位?你什么地位?”
一阵气流忽闪过来,
“啪!”
谭绵绵捂着脸,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完全没想到,温玉珠敢先动手。这个粗鄙的女人,她竟然敢对副部长女儿动手?
更让她始料未及的事情出现了,温玉珠突然大哭起来,捂着自己的脸尖叫,“谭绵绵,你太过分了!你侮辱我也就算了,你还打我?”
谭绵绵呆立当场,不明白温玉珠发什么疯。
一时想不通,谭绵绵也顾不得许多,她冲上去要抓温玉珠的脸,伪装的温婉气质全部抛在脑后。
“姓温的,我今天饶不了你!”
“别打我啊!谭主任,你别打我啊!”
温玉珠嘴上求饶,手上却不耽搁片刻,她使出摔跤的基本动作,掐住谭绵绵手腕一扯,谭绵绵仰翻在地,紧接着,温玉珠骑在了谭绵绵身上。
“你要做什么?”
谭绵绵看着温玉珠的笑脸,吓得尖叫起来。
温玉珠的声音比她大很多,“谭绵绵!你别打我。”
说这话,温玉珠的拳头就像暴雨,砸在谭绵绵软乎乎的胸部上。她不打脸,也不打腹部,每一拳都精准的砸在谭绵绵的胸部,毫无例外。
谭绵绵痛得叫都叫不出来。
胸部这个地方很神奇,软组织丰富,不容易形成淤伤,但是被外力撞击,丰富软组织却一点用也没有,只会让苦主痛上加痛。
一边揍她,温玉珠一边哭,“谭主任,你就是打死我,江归我也不会让给你的。江归一点都不喜欢你!”
“……”
看着谭绵绵愈加丰满的胸部,温玉珠解了气。
她翻身下来,整理自己的头发。然后钻进这里,在车座位下抹了一把。
谭绵绵哭唧唧,从地上爬起来。
她抱着胸口,想起了温玉珠的传言,这女人原来是个摔跤手。谭绵绵抹着眼泪,胸口的剧痛让她站不稳。
她踉跄了两步,扶着自己开过来的银色轿车。
“温玉珠!我要去报警,我要告你故意伤害。”
温玉珠笑了笑,仿佛就在等她这句话似的,她从座位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录音机,抽出卡带,在谭绵绵的面前扬了扬。
“认识这个玩意吗?”
温玉珠勾勾嘴角,笑得很灿烂,“有它,所有人都会认为,被打的是我。被欺负的人,也是我。”
谭绵绵心头一抽,眯着眼睛看向温玉珠手中小盒子。她的手中,是个微型卡带,只有正常卡带四分之一大小。
谭绵绵突然意识到,刚才温玉珠的古怪行为,就是为了这个做准备。
而自己自己刚才说的每句话,都是在温玉珠有意识的引导下说的。她的心,犹如陷进了荒无人烟的荒漠。
“你录音?”
谭绵绵不寒而栗。
温玉珠收起卡带,放进自己的汽车里,她转身,看向谭绵绵讽刺道:“不愧是科技部部长的女儿啊,竟然被你猜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你退休的部长爸爸,还能不能保住你?”
谭绵绵被这句话冻住了,她能感觉到,自己每个毛孔都在呼吸!
“你要干什么?”
她小腿脚软了,只能靠扶着汽车尾箱站立。
温玉珠朱唇轻启,声音却像雷霆万钧。
“我让你离江归远一点,不要做些无意义的小动作。”
温玉珠往后退了一步,坐回到自己的汽车里,他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我这个人是做生意的,习惯了与人为善,做事通常不会做绝。我现在送你一句忠告,离江归远一点,离我远一点,否则的话,我会买一个巨型喇叭,焊在我这辆车上,每天循环播放这段录音。”
谭绵绵脸色惨白,她也顾不得捧胸了,她双手下垂,紧紧攥着自己的布拉吉裙子。
“走了,你好自为之。”
一阵发动机的声音传来,温玉珠松开离合,往家的方向驶去。八壹中文網
“啊!!”
河堤附近,传来女人不甘心的尖叫声。
屋漏偏风连夜雨。
第二天,谭绵绵穿胸衣的时候,发现每个胸衣都不合适,勉强塞进去了这对宝贝,也是呼之欲出的既视感。
对着镜子,颤颤巍巍的大胸脯,她看得都臊得慌。
忍着剧痛,谭绵绵勾着后背,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没多久,桌上的电话机就震天响。
“喂?你找谁?”
谭绵绵接起电话,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她的语气非常冲。这几天,她被分房子的职工们围了几次了,她说分房的事情不归他管,可是没人相信。
她以为这个电话,也是底下职工打来要房子的。
电话里穿过来一声轻咳,紧接着,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
“我是科技部人事二处处长,我叫沈和平。你是谭绵绵主任么?”
“……”
谭绵绵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