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转身看向门前。
进门的是康英,他身后跟着康理,康理一直埋着头,像一只鸵鸟,还能看出他脸肿的厉害。
康英停在门前,他揪住康理的脖颈,往前一送。
借着惯性,康理倒在地上,还翻滚了两圈,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康英的声音猛然砸下。
“跪下。”
康英冷冷地吩咐。
康理动作熟稔,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康英就是提线人。
王婉莹面色沉着,她已经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走到温玉珠身边,掏出手帕给温玉珠擦眼泪。
“不哭,”
王婉莹包起温玉珠手中的帕子,放在了康理面前。
“小理,这是你弄坏的?”
康理躲避着奶奶的目光,他哆哆嗦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他吓的尖叫起来。
温玉珠透过模糊泪光,疑惑地扫了一眼康理。
这家伙在演戏吗?怎么越哭越厉害了,他害怕奶奶,更甚于害怕康英。
王婉莹走到沙发上,扔过来一根红色的小木棍。
“家法伺候吧。”
温大强和李梅对视一眼,他们有些慌了。
这根木棍,是王婉莹平时敲腿用的,她喜欢坐在沙发上,沐浴着阳光,一边敲腿一边看电视。
她说,这样敲腿可以通筋活血。
这是山上的野桃树,小拇指般粗细,通体枣红,就像抹了一层油脂。
看着眼前的棍子,温玉珠的心有些微颤,她摸过这棍子,硬的就像钢筋,完全没有韧性。
瞬间,木根滚在康理腿边,停了下来。
康理见到这棍子,哆嗦着,哭得更惨。
温大强和李梅愣住了,赶紧上前劝说,“妈,别打孩子。他太小。”
“不小了。”
王婉莹眼神中,带着严厉。
康英没说话,抄起木棍,木棍划破空气,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啪啪啪!”
一棍棍,抽向康理。
史燕生面无表情,他靠在沙发边,就像无事发生。王婉莹对着光,两指夹着碎玉镯,目光沉敛。
几分钟过后,康英喘了一口粗气,把木棍交还给了母亲。
“妈,一百棍。”
他声音冷静,打的仿佛不是他的儿子。他走到康理身边,踢了他一脚。
“知道错了吗?”
康理已经吓破了胆,
“知道!我知道。”
“为什么错?”
康英脱去外套,扔在沙发上。
温玉珠扫了他一眼,叔叔的身形,完全不像一个四十岁的人,说他二十出头,比较合适。
“我,我不该惹是生非?”
康理带着询问的神情,看看王婉莹,又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对,以后夹起尾巴做人。”
王婉莹沉了脸,往书房走去,走到门前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康英,你进来。”
康英紧跟母亲的脚步,走进了康家书房。
他束手而立,等待母亲的教诲。
万婉莹把碎玉镯摊在书桌上,眼中神情宁静。
“妈,我找人修补一下?”
王婉莹冷笑,“算了,你当是补衣服呢。玉取其坚,环取其周而不断。既然断了,就不要再使劲儿了,看着心烦。”
她拢起手帕,塞进衣兜。
康英喉头翻滚了一遭,他下颌紧了紧,“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王婉莹直视儿子。
“你为什么对温玉珠这么好,是因为对大哥有负罪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