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漓要的便是这种不知不觉的改变。
袁明清京兆府尹的身份对她是极有帮助的。
不过她之所以会这样说,也是因为裴容之的态度。
自己的表妹失去了清白,他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要为她出头的意思。
甚至凤漓看他这样子,倒是更像来试探她一样。
这样的想法掠过心头,凤漓猛然一震!!!
果然!
果然应该是这样才对!
裴容之是何等人也,她还以为自己的引导起了作用,到头来根本都只是因为裴容之在配合她。
察觉到她的变化,裴容之眉头微挑。
“表妹那边,夫人可有好的解决办法?”
“我?”
凤漓皱眉,从裴容之口中听到夫人二字当真是有够惊悚的。
至于苏婵,凤漓嗤笑一声,“裴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裴大人今日是专程过来将表妹送到我手上的?”
往日她如何对待苏婵他会不知?
往常凤泊清听到这种话或许还会呵斥一下女儿,可这次他就是觉得找人冒充他二儿子的事是苏婵做的,便听到这些话也是一声不吭。
裴容之从来不允许有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眼下凤漓便成为了他不允许的存在。
面对这样的凤漓,他已然有了好奇,想要彻底搞清楚这个问题。
凤漓毫无顾忌说的这些话,让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顺着她的话便直接给了袁明清答案。
“让孙家上门提亲!”
凤漓的话还是有些火药味在里面的,裴容之却似是在纵容,这就让袁明清看不懂了。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件事有了结果。
此地也不宜久留。
“下官这就去通知孙家。”
裴容之并未跟着袁明清一道离开,今日对苏婵的事他也算是在凤家表态了,凤泊清心里也算是舒坦了一些。
可裴容之这个态度,他看不懂。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裴容之有多厌恶自家女儿,眼下却这般和颜悦色就甚是诡异了。
三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仿佛是在比谁定力更足一样。
最后凤泊清索性先离开了。
留下凤漓与裴容之,依旧谁都不理谁。
凤漓是真的懒得搭理他,苏婵的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顺利许多,而这个进程却又不是前世那般,她隐约还是有些担心的。
她不知道让苏婵以这种方式留在京城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她又不敢让苏婵离开京城,毕竟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当初选孙家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考量,孙家在京城地位不低,且极爱攀附权贵,孙家大少是烂泥扶不上墙,再加上极其风流。
一旦他们知道苏婵是当朝首辅的表妹,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娶到苏婵。
苏婵进了孙家,即便是孙家大少正妻,可孙家大少那风流本性必定会让她吃尽苦头。
她要报仇,杀了苏婵最为轻松。
可她却不想让苏婵死得这么干脆,唯有让她受尽折磨,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只是裴容之轻易地就将此事揭过,着实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凤漓想得入神,并未注意到裴容之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
忽然间,耳边一阵劲风,凤漓下意识地便想躲开。
紧要关头,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身边是谁。
所有的动作都变成了不经意的一个回头,而制造出那道劲风的罪魁祸首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一个茶盏。
准确的来说是原本应该在裴容之手中的茶盏。
现在却急速朝她砸来。
他在怀疑她!
凤漓心中将裴容之咒骂了一遍又一遍。
她就知道面对他这样极度危险的人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出去一趟再回来,竟然已经不再觉得她是转变套路吸引他注意力了。
试探一出接着一出。
看着即将砸在自己头上的茶盏,凤漓瞪大眼睛一张脸吓得煞白。
后知后觉地举起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一声脆响,预料之中的痛并未出现,茶盏在即将砸到她的时候已然落地。
裴容之全程观察着她的反应,不是没有察觉到她最刚开始本能的动作,可后面这一切好像又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不得不说,这个凤漓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意思了。
面对凤漓那愤怒的眼神,裴容之随意揉了揉手腕,“手滑。”
手滑!
凤漓冷笑,“手滑都能表露本心,不愧是裴大人。”
先是茶盏,后是杯盖,纵然是三岁小孩都能听出来这不过是随意编造的一个借口。
一点都不走心。
可他偏偏又说得这么自然。
凤漓原本就已经不想再跟他单独相处,眼下这正好也是一个机会。
“我被裴大人的手滑吓到了,裴大人请便。”
说完就径自离开,完全不管裴容之。
纵使那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的步伐都未有丝毫慌乱。
一直看着她离开,裴容之嘴角轻轻勾起,低声自语,“这还是那个凤漓吗?”
他相信在他此刻看不到的凤漓的脸上,必定全都是庆幸。
袁明清从凤府离开就直接去了孙府,之前发生那件事对孙家人来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苏婵也不是他们认识的任何京城贵女。
顶天了就是一个小门户出来的,若真是找上门了,给些银子也就打发了。
孙家丝毫不受影响。
直到看到袁明清登门,孙大人有些摸不准了。
毕竟这些日子,他们府上也没发生什么需要京兆府上门的事,再加上平时他与袁明清也不是那种会登门拜访的交情。
他不欢迎袁明清来,却又不能将人轰出去。
“不知道是什么风,将袁大人吹了过来,失迎。”
袁明清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态度,双手合拳见面就先道了声恭喜,“恭喜孙大人。”
孙思平被他这一声恭喜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袁大人所谓的喜从何来?”
“从裴府而来,大喜!”
裴府两个字让孙思平表情瞬间就变了,满脸谨慎地看向袁明清,心中那种不详的预感也越来越深。
“袁大人此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袁明清也不再卖关子,“自然是恭贺贵府即将与裴府喜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