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守备的令牌,这事也不是不能做。
她方才脑中就闪现过这个想法,只是她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已经把这事给办完了!
这令牌,的确是能让他们现在省掉很多麻烦。
只是兄妹俩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接下来的话竟然是那些!!!
“昨夜我已经拿着令牌同那土匪的大当家说了,这些日子他们不可下山,这几日会有人上山给他们送粮食,二公子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他们会听吗?”即便他们不是真土匪,可凤传文还是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好说话,一个令牌就让他们乖乖听话。
凤漓虽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太可能,可到底二人是裴容之的人,行事必定谨慎,若无绝对把握,就不会将这些说给他们听。
“他们平日联络一定要见此令牌,而此令牌……如假包换!”
这句话,凤漓和凤传文都听明白了。
那些土匪见到这个令牌,那就相当于见到了楚州守备,他们的主子。
自然会听令于手持令牌之人。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要拿下黑石寨犹如探囊取物。
话是听明白了,可这一下子又无法适应了……原先谋划那么多,为的就是能万无一失的拿下黑石寨。
结果……
结果事情就因为一个令牌变得这么容易了,凤漓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一点点侮辱……
而能给她这种感觉的人,除了裴容之,她也想不到别人了。
思量片刻,凤漓终还是开了口。
“你家主子是否早就算到这一遭!”
除了这个可能,凤漓实在是想不出其他。
不由得又想起当初凤家众人从楚州离开的那一晚,裴容之那般的老神在在,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甚是紧张,生怕会出一点纰漏,根本就没有多想,现在细细想来,裴容之怕是早就已经将楚州城拿捏得死死的了。
如若真是这般,凤漓只觉得相当矛盾。
向来就知道裴容之智多近妖,行一步看百步,就寮州那边的布置来看他早就已经想到有这样一日,却不想他不光是将寮州算得死死的,竟然将楚州也算进去了。
亦或者,这全国上下,他估计都已经安排好了。
这样的男人,太可怕。
她微微有些庆幸,他们现在不再是夫妻,而是盟友。
只是这个盟友……又能做到何时?
而裴容之放在自己这里的人此番这一动作,到底是原先自己就有这个打算,还是算到她会打黑石寨的主意?
深吸一口气,凤漓忽然间感觉有些疲惫。
抬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如先前那样一饮而尽。
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才缓缓开口,“替我谢谢你家主子,这份情,我领了!”
凤传文倒也是不蠢的,这会儿心里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跟凤漓一样,同样谢了裴容之。
过了两日,凤漓依然换了容貌,在城里采购了些粮食蔬菜和猪肉,就按照他们新制定的计划行动了。
照理说他们一直都在打黑石寨的主意,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们理应要迅速行动才是。
但凤漓明白,既然裴容之的暗卫让他们准备些粮食送上山,就证明山上的人是没有屯粮的,但那些土匪又大鱼大肉惯了,对这样的生活必定是无法适应的。
可又因有主子命令所在,他们不得下山。
内心已然是万分烦躁,他们的东西一送到山上,那些土匪必定是一点戒心都没有。
她再在那些东西上做点手脚,拿下黑石寨就不费一兵一卒。
“小妹,我们要出发了,你回庄子那边去吧,等事成之后我让巧儿过来给你送信。“
依然是凤传文亲自带队,因为有凤漓的那些东西,这次事情几乎是不会出纰漏,他亲自带二十人上山去送粮食,另外四百人则是隐匿在山下,等着他的信号行动。
“我同二哥一起。”
凤漓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是不放心二哥,而是我也要上去看看黑石寨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往后要怎么利用。”
“好,但你要记住不管是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可以冲在前面,有二哥!”
凤传文知道自己除了领兵打仗,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小妹擅长,自然也就不反对了,反正自己也在场,护好小妹是没有问题的。
粮食本身就放在城外,黑石寨也在城外,但到底是要送上土匪寨的,他们出发依然还是在天降擦黑的时候,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凤漓一身男装隐藏在送粮食的队伍里面,令牌放在凤传文的身上。
这次上山他们不再是像先前那样要悄悄的潜进去,而是大摇大摆的从黑石寨土匪们出入的地方进去,二十多个人推着手推车浩浩荡荡的来,黑石寨的岗哨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回想起大当家先前的交代,连忙就冲着大寨那边发出去了信号。
自己也快速的从岗哨上下来,守在寨门口的见他下来也都围了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没出事,应该是送粮食的人来了。”
守门的两个人一听这话,表情顿时就兴奋了,紧接着骂了两句,“他妈的,总算是来了,老子都快饿死了!”
“这都是什么事,老子他妈的都以为老子要成为第一个被饿死的土匪了!”
说话间,凤传文他们已经到了眼前。
三人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变得凶神恶煞。
手里的大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站住!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黑石寨你们也敢来,是不是找死!”
凤传文丝毫没有被他这个架势吓住,神色淡然的上前两步,拿出令牌,“奉命前来送东西,让开!”
看到那些推车他们就已猜到是送粮食的了,现在再看到这令牌,便是一点怀疑都没有了。
连忙换上一脸谄媚,“贵人,您可算是来了,快些寨子里请,您可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可是日日都在盼着您来啊……”
一路上,他都在说个不停,凤传文却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
那人却也不在意,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