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的位置不算靠前，之前这样安排的时候郡主也说了，方便谋划不被人发现。
可前有郡主眼神的威压，后有丫鬟带话赤裸裸的威胁，她内心的不甘犹如巨浪滔天。
但她心里也很清楚，郡主拿住的就是她的软肋。
裴容之的旗号她已经无法再用了，郡主定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否则不会这般对她。
她要想在京城好好待下去，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荣耀和地位，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气吞声，按照郡主的指示行事。
“请郡主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
“那就好，郡主给孙少夫人机会，孙少夫人理应珍惜。”
说完丫鬟临走之前还警告地看了苏婵一眼。
苏婵也只能闭上眼睛，缓缓压下自己内心的愤怒。
片刻后，她才开口。
“花蕊，扶我起来。”
晚宴已经开始，凤漓的出现虽然引起了骚动，但现在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被郡主拿出来的宝贝给吸引了过去。
这是苏婵最好的机会。
在花蕊的搀扶下，苏婵朝着凤漓那边走了过去。
凤漓的注意力在现场每个人身上，在她看来既然是鸿门宴那就每个人都有可能。
不过在看到苏婵朝着这边走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已经开始了。
再次给巧儿塞了个点心，“来了哦，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手。”
这是她们出门前就说好了的，只是这丫头一直都很不喜欢这个场合，凤漓担心她会忘记了。
不得不再跟她强调一遍。
巧儿也看到了苏婵，更是看到了苏婵身边的花蕊，那是她去到她家小姐身边揍的第一个人。
花蕊也注意到了巧儿的眼神，之前在清影院挨揍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她的阴影，已经到了看到巧儿就会浑身疼的地步，现在看到这种眼神，花蕊一双腿都在发软。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走一步了。
苏婵被她扶着，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侧头瞪了她一眼，“你做什么？临阵退缩？”
花蕊连忙摇头，“不，不是的，夫人，我只是看到凤漓身边那个丫鬟有些害怕，先前就是她打的我。”
旧事重提，苏婵脑海里又想起了先前裴容之的态度，心里对凤漓的怨恨更是深切。
脚下的步子不由得也加快了一些。
两人走到凤漓面前的时候，速度快到凤漓都有些诧异。
“孙夫人这是作何？有些日子不见，找我叙旧？”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得苏婵内心更是翻涌。
她也实在是无法相信凤漓在和漓之后竟然会过得这么好，这不是一个正常该有的现象。
看向凤漓的眼神也不再是之前那种伪装过的眼神，“叙旧？我倒是想要叙旧，就是不知道该这么叙了。”
苏婵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说完之后还一脸挑衅地看着凤漓。
还不等凤漓开口她又继续道，“我记忆中的凤漓好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呢？你说……我的记忆是出现了偏差吗？”
这回，凤漓算是彻底搞明白了苏婵想要说什么了。
也知道了郡主是打算怎么对付她了。
原来是想在这上面做文章啊。
她坦然地看向苏婵，“如果我也没有记错的话，孙少夫人年方十八，应该不至于这般健忘。”
“哼！我就不劳你关心了，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
说到这里，苏婵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起来，定定地看着凤漓，“你根本就不是凤漓，你说！你到底是谁！”
原本还闹哄哄的宴会现场，一下子也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边。
苏婵浑身紧绷地看着凤漓，可后者却依旧是那副庸懒散漫的样子。
想起苏婵刚刚质问出来的那句话，再看看凤漓现在这个样子，大家纷纷都来了兴趣。
其实她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现在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凤漓，毕竟前后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判若两人，脱胎换骨这些好像都不足以来形容。
现在苏婵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就好像是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她们慢慢地朝着这边靠拢。
眼中都闪烁着极其耀眼的八卦之光。
要知道京城这些个世家小姐或者是年轻夫人从小在深宅大院长大，察言观色很是有一套的，像以前的凤漓的那种整个京城也就是凤漓一个。
看到苏婵敢在这种场合质问凤漓，她们都觉得苏婵手上肯定是有什么把柄的。
于是又一波的议论出现了。
“你刚刚也听到了对吧，那个孙家少夫人质问凤漓的话，我怎么也感觉这个凤漓好像也不是凤漓呢？”
“不光是你，在座的估计都是有这样的疑问的，你想想啊，以前的凤漓是什么样的，那就是一个骄横跋扈的大小姐，一点脑子都没有，成天就是裴容之裴容之的，那是恨不得把自己命都给裴容之的人，现在都和离了，怎么可能还这么开心？”
“对，我也是仔细想了想凤漓今天说的话，我感觉每一句都不像是凤漓那个脑子能说出来的，你们难道忘了吗？刚刚她一来还让郡主都吃瘪了。”
一句句的议论声，不大不小，却一一都落入了凤漓的耳中。
她知道这个问题终将会出现的，但她却从来都不认为这个问题会影响到她什么。
她是凤漓，也不是凤漓。
毕竟重新活过一次了。
不过这个问题她要是干脆地回答，那就不精彩了。
“孙夫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啊，我觉得与其我自己来回答，还不如你来帮我回答算了。”
凤漓说到这里，朝着苏婵那边又靠近了几步，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着，“裴府的小池你可还记得，以前的那个凤漓，其实已经死在了你手上呢～”
凤漓说完，勾着唇角又推了回去。
眼神一直都盯着苏婵，没有要转向别处的意思。
而苏婵的脸色却在瞬间大变，她颤抖着手指着凤漓，“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凤漓，你根本就不是凤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