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中说这款熏炉是一千二百年前的东西，但照我看来，这东西出窑不过半年，做旧水平虽然不错，但依旧是款现在的工艺品，顶多能卖个一千块钱。”
方恒根本没去看那只熏炉，自顾自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瞬间就把屋内众人点炸了。
陈经理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连声说着：“不可能”。
三位专家更是各种嘲讽，讽刺。
“你小子知道古董是怎么回事？张嘴就来。”
“年轻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不要哗众取宠。”
“瞎胡扯，一个门外汉在这里毫无根据地胡说八道。
令家众人极为惊讶，全都看向方恒，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令菲菲一把拉住方恒的袖子，不可思议地问道：
“方恒，你可看仔细了，千万别出岔子啊。”
“方教授说真的当呀？那炉子真是现代的做旧款？我怎么是一点做旧手段没看出来啊！”
令老爷子也迫不及待地问道。
其他家族跟过来看热闹的人全都讶然至极。
这个年轻男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在这里质疑佳博拍卖行，质疑三位顶尖文物专家，实在太可笑了。
方恒淡定地瞧着这些人，尤其是那三位老专家，眼看着气得都快要跳起来了。
“怎么？不敢多讲几句吗？我看你不过是在这里哗众取宠，像你这样捣乱的，就该抓起来。”
山羊胡的董老先生严厉地训斥道。
“行吧，看来你们是真没发现熏炉的问题，那我告诉你们好了。”
方恒自信地勾起唇角，扯过桌面上的盒子，将熏炉拿出来。
“这东西的仿古工艺做得极好，让它看上去有一种被埋入地下千年的感觉，很逼真，一般人的确很难分辨。”
“不过制作人忽略了一点，现在的上色颜料和千年前是不同的，这款熏炉用的颜料在经过做旧处理后，会产生一种臭味，而这种味道会让你们这些专家误以为是地底下的味道。”
方恒一边说，一边拿着香炉，指头稍微用力，覆盖在熏炉表层的颜色被弄了下来。
“你竟然弄坏了他，这是损坏藏品，你要赔钱的。”
董老先生怒道，感觉心在滴血。
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怪物，一下就将千年前的珍品弄坏了。
按照预估价值，它如果正常拍卖的话至少能卖到三千多万，现在怕是卖不到那么多了。
陈经理也非常心痛，当时他们收下这款藏品时，花了六百多万，方恒弄下去这一块，至少值五百万。
“不必紧张，这个熏炉我爷爷说了，是什么价钱我们都买下了！就算是假的，也买了！”
令菲菲立刻说道。
方恒一个在大学里面上课的老师，哪里有钱买这些东西，还是她来付钱吧。
毕竟方恒输了的话，可就成了自己的小徒弟了。
她一个当师傅的，当然要护着自己的小徒弟。
方恒意外地看向令菲菲，有些意外她这么仗义。
令菲菲得意地挑眉，刚想让方恒不必客气，却听方恒说道：
“下面来进一步验证我说的话。”
方恒让楼层经理拿了个小型喷枪过来，将那块东西扔进厚实的烟灰缸中，直接点燃喷枪，开始灼烧。
不到十秒钟，一股恶臭味四散开来，熏得众人都捂住了鼻子。
“也太臭了！”
“呕！”
“这东西谁买啊，闻着就想吐。”
众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陈经理也憋得脸色铁青，他捂着口鼻，问那三位专家老头。
“三位，可有用过这样的鉴定方式？”
三位老头脸色各异，谁会用这么粗暴的鉴定方法，那不就把收藏品给破坏了吗？
见状，陈经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他也不敢贸然认定方恒的鉴定方法是正确的，立刻要跟京都的一位老先生联系，并且告诉众人，这位老先生便是国家博物馆的馆长。
他电话打了过去，直接咨询了方恒所用的验证方法。
“杜馆长，可听说过这种方法？”
“诶？这是个老法子了，甚少有人知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闻言，陈经理只能将这件事儿说了一遍。
“把照片发过来我看看，尤其是缺口那块的照片，拍清晰一些。”
“好的，杜馆长。”
陈经理立刻操作，连着拍下好几张照片发了过去。
方恒安静地看着。
令家人也很安稳，都知道方恒肯定说对了，只有令菲菲的心情比较复杂。
她希望方恒说错了，这样她便赢了赌约，可又怕方恒输了，被这些人欺负，一时间自己在旁边纠结个半死。
三位鉴定专家这会儿脸色十分难看，毕竟三人都看走眼的情况不多见，偏偏这次赶巧，被这小子遇上了。
如果事情传出去了，以后还不知道会被业内人士嘲讽成什么样子。
围观的那些个人，却是惊讶极了。
这情形几乎不用等陈经理联系的那位老先生给出最终答案了，那个熏炉肯定是假的。
令家带来的年轻人果然有点本事在身上啊，难怪会被令老爷子带在身边。
很快，电话中就传来对面那人的声音。
“是个假的，不过仿造技术非常高端，你们没看出来，是情有可原的。”
此话一锤定音，三位鉴定专家涨得脸色通红，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年轻人呢？在不在？我想跟他聊聊。”
“杜馆长，我在。”
方恒平静地答道。
“我听小陈说你一眼就看出那个熏炉是假的，实在好奇，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抱歉，这个方法别人用不了。”
方恒用的是自己强大五感和造化灵气，能察觉到现在化学工艺品和古代油漆涂料制品的差距的，旁人是学不来的。
杜馆长觉得非常遗憾，可又不想放弃这么好的一个人才，便起了其他的心思。
“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博物院工作？我可以给你安排你擅长的领域。”
“恐怕不行，我对自己目前的工作很喜欢，谢谢杜馆长厚爱。”
方恒直接婉拒了。
对面人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便客套了两句话后，切断了通话。
“行了，事情弄清楚了，这东西多少钱？我付给你们。”
陈经理赶忙站起来，诚惶诚恐地说道：
“您说的哪里话，今天若不是您及时制止我们拍卖它，我们拍卖行恐怕会出现无法估量的损失，是您挽救了拍卖行的声誉，请接受我诚挚的谢意。”
他当即一躬到底，心中无比庆幸这件事情在萌芽状态下被解决了，影响的范围极小，几乎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用客气。”
方恒还真不是为了拍卖行，他只是在跟小美人打赌而已。
令家人自然高兴不已，尤其是令家老头，骄傲得连身板都比以往更加笔直。
唯有令菲菲，愁容满面，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她默默许愿：希望方恒已经忘了和自己有赌约的事情。
方恒一直没提，只是当他收到拍卖会送的礼物后，他随手把礼物递给了令菲菲，嘚瑟地说道：
“来，叫声师傅听听！师傅赏你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