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常乐带回的消息,是「蛊九娘的魂救不回来了」问凤宴戎是不是早知道了。
我开始还没听懂——
咱们这不是在说天心宗,蛊九娘又怎么了?
少见,鬼常乐叹气说,当时天心宗下降给蛊九娘时,阿聪去解了。
但天心宗的想要留下蛊九娘作为自己用,两厢争夺中,出了点小意外。
蛊九娘伤了魂,本来,以蛊九娘的修为,到地府也是可顶事儿(当阴差)的。
但因为魂魄受伤,阴司用了手段也治不好,昨天夜里那一缕残魂也彻底弱化消失…
鬼常乐说完,再问凤宴戎是不是早知道了,可我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猛然看向凤宴戎,凤宴戎没说话,我却颤抖着问——
不能重新转世投胎吗?
怎么能一点机会都没有?
而这时,一夜没说话的凤宴戎站起来,笑的却一如初见说——
“是啊,早知道,所以我砍了他们父女的头,让他们也魂飞魄散阿。”
凤宴戎从没那样笑过。
笑的甚至有点刺眼。
只是我突然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绝情。
砍头之法,是自古以来,唯一让人魂飞魄散的手段。
所以昨晚我真的吓到了,一整夜,我都担心天心宗复仇,担心凤宴戎会杀了人以后怕复仇,给我剧透去死然后结束仇恨……担心这担心那。
可听到蛊九娘也被害死后,我只觉得——
“杀得好。”
看过程明月的背后,我知道人各有好坏。
可我跟程执安父女打交道的这些日子,如何也共情不了他们父女的所作所为。
他们给我制造麻烦,险些害我也就算了,害死程明月,又害死阿聪,蛊九娘……昨天一起吃饭已经够我恶心的,想到凤宴戎说昨晚程执安还想跟他睡!凭什么?她怎么敢啊!!!我很想安慰凤宴戎,可却无从开口,因为想到——
阿聪死前一直都是跟我在一起。
我把阿聪当作是我的家人,可阿聪最初是凤宴戎介绍给我,阿聪也是我唯一见过的跟凤宴戎亲近的朋友…但真论起来,凤宴戎跟阿聪在一起时间才最久,当初阿聪的死,是我操办的,凤宴戎没有出现,我当时还难受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来管我,可现在想,他必是比我痛一万倍!八壹中文網
因为他同时——
还要接受蛊九娘的死!
在我反应过来这一切时,我想我大概是都把情绪表现在脸上了,泪水横流。
凤宴戎仍旧一脸的笑意,他没有承认是不是早知道蛊九娘的消失,只说,他终于可以解脱了,下面要说什么?他看着我,问我想知道什么?
我就拼命摇头,我说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察觉,让他不要乱说。
“凤宴戎,不……哥!今后,我们就是家人,我真不能再失去谁。你真的别胡来……”
我害怕,天雷隐隐中,鬼常乐这时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就迅雷不及掩耳的给他绑起来嘴堵上……
随后,天雷才隐去,我这时也才松口气,只是心里也明白,哀莫大于心死,在阿聪死的这件事上,其实凤宴戎受伤远比任何人,比我都大!
阿聪是他的友挚友,当时的我,一心沉溺在失去师父的痛楚里,都没有及时发现他。
如今我还有家人,可蛊九娘和阿聪死后,凤宴戎真的——
举目无亲!家破人亡!
凤宴戎被堵住嘴也没有什么反应,眉目弯弯,完全和阿聪死前的样子一模一样,我很害怕的时候,玄沉墨摸了摸我脑袋,说真是小瞧了他,表现的不错,但没必要寻死觅活,接着,鬼常乐也对凤宴戎说,用不着他来,说等自己再转世的时候,再行给我一次性透露完了。
我听的微微愣,好像之前他也说过什么再转世一类的话,问他不是转世过了吗?他说那是被黑恶势力和阴司一些破事儿缠住了,一时间说不清楚,但那不算事真正的转世,接着说不提这个,问玄沉墨现在要怎么办?
玄沉墨就说他已经连夜把程家父女的事儿,小凤凰没清扫的尾巴全清扫干净。
就是不知道——
两个大活人忽然灰飞烟灭,天心宗什么时候会发现。
鬼常乐就搭腔说,“是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卦象不骗人,他们稍微一算就知道。现在只看,他们什么时候找麻烦,怎么证明是我们做的了……”
玄沉墨就没说话,而我心里沉重,也是觉得——
有道理,我们会算卦他们也会。
但是证明这个事儿,我想到我经常看的电视剧什么的说,“要不,咱们制造一个不在场的证据。不然就说,整夜,我都和凤宴戎在一起。”
我说完以后,
鬼常乐就顿住了,凤宴戎被绑在柱子上本来是一脸的无谓,也顿住。
接着,鬼常乐就看了一眼玄沉墨反驳说不可以,这是女孩子的清誉。
但是——
“倒是个好主意。”
玄沉墨扫我一眼,又看了凤宴戎,过去拿下凤宴戎嘴里的布条,但凤宴戎宁死也不肯,说不能毁了我的清誉什么的。
我说难道清誉比得上让我一再失去亲人?
说完后,我看向凤宴戎,再次喊了一句——
“哥!”
他愣住,随即,捂住脸肩膀缓缓的震颤起来。
他穿的是凤门的衣,看起来宛若蝴蝶振翅。
抬起头已经没有了笑,只有泫然欲泣,而我眼看他再次哭出来,就是松口气。
哭出来是好的。
他一直笑,才是最可怕。
玄沉墨这时也拍了拍他,靠近他,说了一句什么。
他微愣,仰起头,又说了一句好,眼神逐渐坚定。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玄沉墨说了什么,可看凤宴戎说好,我是松了口气的,接着,就听玄沉墨说,该去凤门接人了,要不叫人瞧出端倪来。
鬼常乐就哼了一声说,去是可以的。
但其实——
“出了这件事,最大的嫌疑人不是小凤,是你家萤崽。因为,看起来凤宴戎就不是那样的人!”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我才是最容易冲动的,凤宴戎是看起来最不容易的。
但是世界上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出发路上,玄沉墨开车,我被安排在后排。
既然说了我和凤宴戎在一起,戏就要做足。
玄沉墨说他会再次放风说自己要跟我解除婚约,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凤宴戎说无论真假,他这辈子都会保护好我,说的我很是心情复杂,但又没说什么,因为怕打消他心里的希望。
可是,我又忍不住看玄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