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老爷他们被牛车送回来了,其他人先走了,三老爷是最后到家的。
车上的东西不减反增,都是换回来的生的花生和葵花籽。
“二柱他们的工钱都已经给他们了,子珝媳妇你记一下啊。”
因为大部分换回来的只有东西,所以要最后才好核算成本和利润,不过看带回来的东西,就知道这买卖能做。
“最近外边风声紧啊,听那些人说年前的时候这些东西最好卖了。”
三老爷一边往桌上掏铜板一边说道。
虽然成本和利润不好核算,但该记的账要记好。
比如钱卖了多少,东西换了多少,有多少是卖钱的,有多少是换东西,还剩多少,一笔笔都要记得清楚才行。
不过魏林夕知道三老爷肯定会留下一些,不过账面上肯定没问题就是了。
不是魏林夕看轻三老爷,而是安子珝已经提前告诉她了。
他们这位三叔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不过虽然手不干净,但却有些本事,也知道收敛。
所以三老爷这人能用,但却不能将整个家交给他,不然早晚被划拉到自己怀里。
所以就算魏林夕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也没有指出来,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了,水至清则无鱼,要不三老爷能这么积极地给家里创收吗?
“年下村里存着的柿子也该卖了,正好一起,我还能做点发糕什么的搭配着一起卖,说不定能把办年货的钱给挣回来呢。”
魏林夕想过弄点点心买卖,可这些东西需要点技术,还要买很多材料,做起来也麻烦,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个天赋。
但发糕就不一样了,魏林夕蒸过发糕,很简单。
而且北方多吃面食,这种用大米粉做出来的东西少有,说不定能趁机赚一笔呢。
“林夕还会做发糕呢,我也小时候跟着父母南下的时候吃过两次,又松软又香,和我们平时吃得点心不一样。”
钱氏凑过来笑着说道,脸上还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会一点,改天做给大家尝尝。”
其实做发糕最难的是发酵的部分,这个时代都用老面发酵,其实做出来会带着点酸味,做馒头没什么,做发糕就差点口感了。
要想中和酸的味道就要加碱来中和,分寸不好把我,碱加多了也有味道,不过这都难不倒魏林夕,她有酵母粉她怕谁。
说话的功夫,三老爷已经将铜板都数好了,二老爷和安子文也将换回来的东西都称过,没有剩下的,今天全都卖光了。
“是算好了吧,算好了我先回去了,今天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累坏了。”
三老爷捶捶胳膊,一副累坏了样子。
“三叔先去休息吧,等晚饭做好了再叫您。”魏林夕笑着说道。
这大冷天的出去,肯定比他们这些在家的要累,魏林夕还是很能体谅人的。
三老爷出去了,孙氏也跟着出去了,那喜滋滋的样子大家都没眼看,这不是明晃晃告诉大家三老爷昧下银子了吗。
“这人以前也不是这个吃相啊。”
钱氏看着孙氏的样子,不知道她是不是被那几两银子给弄坏了精神,现在的吃相也太难看了。
“三叔在外边冻了一天,三婶可能是心疼他去生火烧炕了吧。”
魏林夕忍住笑,给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有人都猜到三老爷藏钱了,但谁都没说什么,好像见怪不怪一样。
以三老爷的心思,孙氏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恐怕也知道大家知道他藏钱了,但还敢这么干。
魏林夕只能说,这一家子是真有意思。
好吧,现在连她也同流合污了。
魏林夕又想起了安子珝,现在家里就缺他了。
魏林夕不知道的是,她担心的人现在正在急行军。
鞑靼人根本没有攻打黑水城,而是去了隔壁的定远县,就在今天午后发起了攻击。
而定远县兵力不足,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攻破了城门,连援军都没等到。
鞑靼人进城之后杀烧抢掠,如今的定远县城已经哀鸿遍野。
而之前平百户让斥候回城禀报的消息,根本就没引起那位千户的注意,甚至认为是平百户是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不做先锋。
直到当定远县的噩耗传来,那些人才知道,平百户的消息是准确的。
但后悔已经晚了,只能尽力补救。
于是,平百户的队伍和另外两位百户的队伍会和,被派去截留鞑靼人回撤的队伍。
因为这些鞑靼人不光是抢了粮仓,还抓走了县城里的许多女人和孩子。
那些死去士兵,无辜丧命的平民,被抓走的女人和孩子,还有被烧毁的民房,被抢走的粮食,他们不可能放任不管。
哪怕是亡羊补牢,也要将这匹饿狼给撕下一块肉来。
因为鞑靼都是骑兵,行进速度很快,所以他们不可能赶到定远县阻击,只能是抄近路去到鞑靼回草原的必经之路上埋伏。
这次依旧是陷阱,绊马索,所有的陷阱都按照安子珝所用的方式挖掘,而且这次还是有规律的排布。
先在道路中间设伏,两边留白,然后前进一段,改道路中间留白,两边设陷阱,如此反复两次,这样能够最大限度地伤到对方的骑兵。
天已经快要黑了,给他们的埋伏创造了先天条件,若是天都黑下来也好,除了陷阱和弓箭,他们还准备了火攻,一定要给这些鞑靼人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