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吐露的事,安子珝只透露了一点,然后让二老爷三老爷好好看住他,又出门去了。
魏林夕心里是有点慌的,也看出来这次带回来的人可能不是一般人。
结果她还没怎么样,二老爷就慌慌张张跑过来说刚醒的人又昏了,还发起了高热。
安子珝还没回来,肯定不能让这人烧死过去,可是家里没什么退烧药,最后魏林夕煮了一锅姜汤给他灌下去。
这还是她小时候喝过的,用大葱,生姜,红糖煮水,三碗水煮成一碗,直接灌下去发汗。
这时候魏林夕也顾不得发汗符不符合科学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医,怕他烧糊涂了还给灌了两碗水下去。
结果他昏着没什么,倒是把照顾他的二老爷三老爷给累出了一身汗来。
天擦黑的时候安子珝终于回来了,没带什么人,手里倒是提着一些药。
“回去再说。”
安子珝看出魏林夕是想问什么,主动开口。
晚饭吃的比较沉默,怕那人晚上会出事,二老爷三老爷还要轮流照顾。
二老爷没什么,三老爷却有些不乐意,但安子珝开口说了一句什么,他就乐意了。
“你说什么了,三叔态度变的那么快,许银子了?”
魏林夕又想了下,三老爷爱赚钱不假,对银子倒是没那么执着,没几个钱是别想他态度转的这么快的。
“没有,我就告诉他,这人家里有一支南北来往的商队,比康家的规模更大。”
“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全家人都没看出来。”
“那我不是聪明吗,救人倒是没什么,只要不带累到你就好了。”
“我是什么人,若他是个普通人,那我就是行善积德。若他是个那我就是明察秋毫,立功受奖。”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魏林夕的心,安子珝也开始自夸似的说起玩笑来。
“这人就放在家里养病,什么都不要问,要是他想联系什么人就依着他,如果想走的话就让他走,其他的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嗯。嗯?那你呢,这次不在家住?”
“我明天就回去了,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再回来。”
顿了顿,安子珝还是没找借口搪塞魏林夕。
他要去做的事不能对外人说,但也不想骗她,所以只能选择不说。
“嗯,我知道了,这次要不要多给你准备点东西。”
“不用了,你之前准备的够多了,百户所里什么都不缺。”
在某些方面魏林夕还是很聪明的,也有神奇的第六感。
比如现在,她知道安子珝接下来可能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但是她却不能阻止,因为这是他的责任和使命。
“那这个你拿着,别问我从哪里来的,你肯定需要。”
魏林夕塞了一个东西到安子珝的手里,小小圆圆一个,颜色还有点鲜艳。
那是一个儿童指南针玩具,做得花里胡哨的,但是功用是一样的。
这是魏林夕好不容易翻出来的,超市里的东西太多,她都忘了这件东西了。
在魏林夕看来是廉价的塑料,但在安子珝眼里却完全不一样,不是因为他没见过这种材质,而是这份心意。
“指南针,会用吧,和罗盘差不多。”
魏林夕就着安子珝的手,演示给他看。
“你看,很简单的。”
“嗯。”
安子珝只在书本之上见过罗盘,而且一般做的都比较大,不像这东西小巧的能握在掌心。
“还有这个,出去的时候一定要穿着。”
魏林夕拿出一件新的夹袄。
“我在夹层里缝了东西,别轻易打开,行吗?”
魏林夕在夹层里装了几片暖宝宝和几包压缩饼干,冰天雪地,这些就是救命的东西。
现在天冷穿得厚,这这件夹袄穿在中间,里边的东西根本察觉不出来。
这一刻魏林夕非常后悔自己怎么不是开药店的,不管在什么时候,药品都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这个对伤口感染发炎没有任何针对性治疗的时代。
“还有这瓶酒,带好,若是受伤”
魏林夕没说完后边的话,但两个人都明白。
“嗐,有备无患吗,你年前能回来吧,我还想去店了一趟呢,还要潘盘账,给他们分点年终奖,对了,我还想买东西呢,别人带我去我放不开。
“今年我可比去年有钱,我要打两件新首饰,几个小姑娘也要有,还要买个铜镜,我才发现咱们家连个铜镜都没有。”
魏林夕一边铺床,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刻意的转了话题。
说起来,她这段恋爱谈的也十分艰辛,不是异地胜似异地,偶尔还要担心爱人的生命安全,果然嫁个兵哥哥就得担惊受怕。
魏林夕觉得自己已经算是适应良好了,但真到了这节骨眼,怎么可能不担心,而且以后说不定还有多少次。
安子珝就这样站在她背后,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
因为屋里烧了炕,所以魏林夕已经把外衣脱下来了。
没人知道,魏林夕悄悄缝了一件羽绒棉袄在她现在穿的棉袄里,因为还续了一层薄薄的棉絮,里子是兔皮的,所以穿起来显得格外的臃肿。
这件胖的和球死的外衣脱下后,顷刻间就露出了她纤细的腰身。
安子珝突然将来回忙碌的人从身后抱住,将带着几分凉意的脸埋在她的温热的颈窝之中。
“等我回来。”
“嗯。”
两人就这样抱了一会,直到魏林夕轻轻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来面对安子珝。
“你去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
“可你担心我。”
这样的担心让安子珝内心愉悦,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轻轻皱着眉,很苦恼的样子。
美人就是蹙眉也是美的,就安子珝这张脸,分分钟都让魏林夕沦陷。
而且经过一年的军旅生涯,他褪去了青涩,整个人仿佛一把初露寒光的宝剑。
“所以,别受伤,这样我下次就没那么担心。”
魏林夕在说谎,就算每次安子珝都能平安回来,可是下次她仍旧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