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城墙这件事一直忙忙碌碌到落雪才停止,那时候城墙已经有差不多两米高,城门也已经修建好了。
虽然没有县城的城门厚重,但总算是有了能拦住鞑靼马队的第一道防线。
其实这道城墙还很简陋,连城楼都没有,想上城墙是在墙后边搭起来的木架子。
但纵然是这样,镇上的居民居民们也是喜气洋洋,有些老人还专门去城墙边上,就只是为了摸一摸。
周围有很多村落的人都想要搬到镇上的来居住,只是镇上的房价地价却一涨再涨,要是没有个能养家的正经营生,是不可能在镇上安家的。
别说村子里的人,就算是周围其他镇上的人也都想搬到大林镇来住。
以前鞑靼人来抢掠,大林镇是最先倒霉的,但是现在大林镇俨然成为周围这些镇子里最安全的存在了。
而在几十里之外有几个村镇经历了鞑靼的人的抢掠,更加印证了安子珝的想法是对的。
朝廷年年给鞑靼粮食盐巴,布匹,还允许一些商人的商队去鞑靼经商,而鞑靼这两年也还算安分,偶尔有几个流窜抢劫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北地人过了两年的太平日子,恍惚曾经那些血腥屈辱都变成了很遥远的事,甚至幻想会永远这样安稳下去。
但是现实给了他们痛痛的一击,那些曾经残酷的记忆一瞬间全都清晰的映在那脑海之中。
安子珝如今升任千户,发生了这种事是有资格被着急商议军务的。
只是他年轻又初来乍到,所以到场之后之后几乎不说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元家是在一条线上的。
不过也不需要说什么,他要说的在几个月前要修建城墙的时候都已经说了。
当初那些人是怎么说的,为了反对这件事无所不用其极,连什么盟国都说出来了,真是不知所谓。
现在也不必他再说什么了,他只是坐在那里,保持微笑,就是对这些人最大的讽刺。
而当初极力夸赞鞑靼的人,有两个开始破口大骂鞑靼人狼子野心,恩将仇报。
有两个不知道是拉不下脸来还是真的相信鞑靼人会有悔过之心,居然还在为他们说好话开脱。
又或者是安稳日子过惯了,家里娇妻幼子美妾,已经不想再过以前刀口舔血的日子。
而京城那些人不就是如此吗,只要刀还没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就能自欺欺人,还抱着虚假繁荣的和平。
“两位难道忘记,他们曾经将村镇的男人屠杀殆尽,女人半大的孩子被拉走当奴隶。”
“而你们,却想让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能知道礼义廉耻,想让他们遣使自辩,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安子珝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那两个为鞑靼开脱的人察觉到之后表情变的更加难看了。
不止这两人,其他人的脸色也是沉如锅底。
这次虽然鞑靼没有屠村,但好像就是一个信号一样,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多,甚至可能变的和从前一样。
“鞑靼王子娶了我们的公主,算是我朝的女婿,两家既然以结秦晋之好,就算有什么小摩擦也不能直接兴师问罪,其中说不定存在什么误会。”
其中一个还是咬紧牙关就是不承认自己想错了,不知道是真心为鞑靼辩解,还是因为拉不下面子反口打自己的脸。
“哦,那我派一伙人以大人你的名义,强盗似的抢光了你老丈人的家产,你看他会不会好声好气的来问你,这是不是下人自作主张做的。”
安子珝不紧不慢,说笑话似的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你!黄口小儿,若不是有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这人恼羞成怒,直接内涵安子珝是靠着妹妹上位的。
“我是黄口小儿,但如今我与你平起平坐,这么看来你还不如我呢。”
安子珝根本没生气,他从前还是侯府庶子的时候,听过的难听话比严重多了,早就练就了一颗钢铁心。
“你!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
“够了!”
坐在主位的元老爷厉声说道,对方刚撸起袖子只能是悻悻坐下。
这场商讨才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直接打过去那是不切实际的,北地各处县城村镇开始加强军备和巡逻,一切又像是回到了从前两边交战的时候。
一旦有鞑靼马队靠近,不管如何先俘虏再说,俘虏不成就只能杀掉。
北地这边以指挥使的名义给鞑靼送上了一本言辞犀利的书信,要求他们限期交出凶手,以免两国教恶。
什么自辩,根本就不需要这套流程,若是北地的军队也软了膝盖,那鞑靼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本来这该是朝廷下国书,但天高皇帝远,等国书下到鞑靼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遭殃。
不过这封信注定是没有回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