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
“言言,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呢?他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孔怡莲支支吾吾地开口。
她的目光顺着凌靳言的身后探去,见没有看到她期望出现的人,她的语气中夹杂着太多的失望和落寞。
“他来干嘛?”
凌靳言又戴上了一贯的冷漠的面具,哪怕是面对着亲生母亲,他漠然的态度都没有收敛,直接反问了过去。
“阿风是他的爸爸,他这个当儿子的来看望生病的爸爸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说他能来干嘛?”
孔怡莲习惯了小儿子的冷若冰霜,但明明几天前有殷素素在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那也要他把他当成儿子看待才行?”
“凌靳风有吗?”
“妈,你有把那孩子当孙子吗?”
“你不过是把他当成了血包而已。”
见自己说的话过于严重了,凌靳言适时地转过了身,放缓了语气,“他一个自闭症孩子,来了又能做什么?”
孔怡莲不是没有察觉到小儿子给了她台阶下,她愧疚地问出了这一番话。
“他的病情还没有好转?还是和以前一个老样子?”
她确实对那个唯一的孙子关心太少了,连平日里的过问都做不到。
但事出有因,早在孩子宣判了难以治愈的自闭症时,凌家就放弃了一个根本不可能有未来的孩子。
好在这个孩子对她的儿子还存在些用途。
“你觉得呢?”
“你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吗?”
“言言,你能不能不要呛妈妈,我知道在凌东的这件事上,我和你的爸爸都有错,但……但我俩也是逼不得已。”
“不提这事了,他怎么样了?”
无一例外,只要凌靳风病发,他们所有人都会围绕凌东起争执,凌靳言实在是厌倦了。
他眯缝着双眸,目光中有着一丝的不耐,随意地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划开,赫然出现的‘殷素素’让他的视线顿了顿。
这是俩人之前的合照,他用做了壁纸。
笑靥如花的女人当初还青涩得很,谁知道她还会是个满嘴说胡话的‘小骗子’。
“刚开始情况不是很好,所以我才向你打电话的,但现在算是稳定下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不知道和谁打了架,鼻青脸肿的,我一见他,都吓了一跳。”
“怕是那场架诱发了他的病因。”
孔怡莲忧心忡忡地往里面看了看。
为了给凌靳风一个绝对安静的休息环境,她直接退出了病房,好巧不巧地遇见了刚过来的凌靳言,所以才有了这番对话。
“言言,你有没有在听妈妈说话?”
“你在看什么?”
见凌靳言盯着手机看得认真,她凑过来了一个脑袋,但架不住他手举得高,她踮脚看都费劲。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什么。”
凌靳言双眸微微一沉,把手机收回了口袋后,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不疾不徐道,“和我。”
“什么?”
“言言,你说什么?”
孔怡莲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昨晚和他打架的人是我。”
他的身体往墙上靠了靠,掀开眼皮,波澜不惊地凝视着她错愕的表情,声音还是那么得冷淡、辨认不出情绪。
“你们?”
“你们都多大了?还打架?”
她难以消化这个事实。
“阿风伤得很严重,嘴角和眼眶都青紫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他。”
“言言,你下手也太狠了。他是你的哥哥,更何况他从小有病,你是知道的……”
孔怡莲心疼地提到凌靳风,嘴上的不认同溢于言表。
“我像是会无缘无故和他打架的人吗?”
此话一出,她瞬间被噎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是……”
“别可是了,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若是下次他还敢,我照打不误。”
凌靳言摸着青肿已然褪去的唇角,无所谓地勾了勾唇。
早知道还有这出,就不让那‘小骗子’大半夜去煮鸡蛋了。
孔怡莲无奈地叹叹气,妥协了,“妈妈知道你有分寸的。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他这种病到了时候就会发作,我们之前已经控制得够好了,妈最近心里也一直突突,怕就怕这件事。”
她改了说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