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凌靳言刚回到卧室，就看到了一个不常在二楼出现的人儿。
她的动作还真快。
“东东。”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喊了他一声。
“小，小，小叔叔。”
孩子合上手中的话本，面容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足勇气，抬起头，喊了凌靳言一声。
进步还真神速！
素素来了之后，这孩子是一天看着比一天正常了。
他压下心底的讶然，挑了挑眉，忍不住地交流了几句：“手里的书看得懂吗？”
凌东点点头。
临了，他又想起了殷素素交代过的话，立马开口：“看，得懂。”
“这是小孩子，看的书，内容，很简单的。”
他扬起了书的封面——幼稚的卡通人物设计，色彩鲜艳，最吸睛的还属那四个大字‘寓言故事’。
这是给三到四岁小孩子打发时间看的图画书吧？
“素素给买的？”
凌靳言明知故问。
这样的书根本不可能在庄园里出现，因为没有人用得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是的，是素素买的。”
凌东还是有些拘谨。
自凌靳言回房了后，他一下子就端正了坐姿，显得有些刻意，但比以往的状态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引导凌东这一块，素素就是比他更有优势。
“她人呢？”
他随口一问。
“素素去浴室了，她，她让我自己看会儿书。”
凌东指了指浴室的位置，小手翻动着页码，显然是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他还想要看，只是迫于凌靳言还在这，他不得不陪着聊天。
“嗯。你继续看吧！”
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凌靳言把西装外套脱了，挂起，去浴室找她了。
殷素素正在洗澡。
在进浴室前，她交代过凌东哪里也不能去，就在卧室里看书。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乱跑。
她有些担心，打算快速解决洗漱的问题。
让她猝不及防的是，凌靳言竟然闯了进来。
她手忙脚乱地关停花洒，再拿浴巾围住自己。
可就算速度再快，也改变不了被他看了个精光和看见自己窘态的事实。
“你，你回来了？”
“你这是干嘛？连门都不敲！”
“你给我出去！”
她一下子开口说了好多话，他一句未回，只是淡然地扯着嘴角，定定地上下扫视她。
“凌靳言，你到底要干嘛？”
她扯着裹胸的浴巾，小脸微红，怒极。
这样一副欲遮还羞的姿态，落在男人的眼中，自是秒极了。
他意味不明地哂笑出声，视线再未挪动半分，“你洗你的，就是了，我又不干什么，我只是进来拿个东西而已。”
“洗好了就快出来，别感冒了。”
他知道她害羞，又有孕在身，就不戏弄她了。
凌靳言张口就来，话音刚落下，干脆地转身就走。
拿东西？
他拿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他都没拿，就走了。
骗鬼呢！
殷素素本就牵挂凌东，没有什么洗澡的兴致，这下，经他一搅和，手下的动作更快了，迅速地把水珠擦干，换上自己的睡衣，就出去了。
出去后，她就看见凌靳言和凌东俩人貌似在交流。
只见他抢过了凌东的话本书，摊开。
“你给他买的什么书？都不看清是给几岁孩子看的吗？”
见她过来了，凌靳言笑着揶揄她，并无任何的恶意。
“他不是现在在识字了？你应该买带文字版的。”
“我哪知道，我又没买过小孩子看的书，这是人家书店老板推荐的，我就买了一套。”
殷素素说话的态度好极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说这话时是多么得底气不足。
因为时间紧的缘故，她买回来后才简单地翻阅了一下，想着凌东之前都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书籍，从最简单的版本开始未尝不可。
“人东东喜欢看就行了，又不是买给你看的。”
对此，凌靳言没有再说什么了。
殷素素底气不足的原因无它，是鲁兰这几天又联系她了。
她最近在计划一件事，该不该带凌东出去一趟。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凌东只有她一个人在照顾，没有任何的阻碍，周末又是最完美的时间，孩子休息，鲁兰和殷严两夫妻也在家。
她独自外出买书只是一个试探，他并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假若她尝试带凌东外出逛逛，他会说什么吗？
她特别想知道。
“对了，”凌靳言去了书房，又折返回来，“睡前记得冲杯奶粉喝，我已经拿回来了，就放在餐边柜那里。”
“三个月后，就要加强营养了，按时喝。”
他认真地嘱咐。
“知道了。”
他还真是有条不紊，事事上心，工作都那么忙了，还能腾出精力来记她要喝奶粉的事。
殷素素感慨万千。
“东东，你要不要来一杯？”
她随口一问，并没有考虑太多。
“他一个小孩喝什么孕妇配方奶粉？小孩子不能喝。”
他还没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实在不放心，“还是我给你冲好，拿上来吧！”
“不用，不用，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我可以的。”
殷素素推走他，嫌他啰嗦了。
“只能大人喝，小孩子不能喝，里面的营养配比不一样的。东东要喝，你就拿瓶牛奶给他睡前喝。”
凌靳言一再强调，对这事上心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刚才是我的错，我的失误，我不会那样做的。”
看着他上纲上线，殷素素就无奈。
好吧！
她知道他是为他俩好。
“嗯。”
“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晚上睡觉让孩子睡旁边去。”
他亲了亲她，说完最后一句，就去忙了。
殷素素羞涩地擦了擦被他亲过的脸颊，见凌东在望她这儿看，更涩然了。
他在搞什么？
当着小孩子的面，做这个！
“东东，你还在这儿看书哈，我下楼一趟，马上回来。”
她落荒而逃。
按照他的要求，她给自己冲泡了一杯奶粉，给凌东拿了瓶牛奶。
奶粉的味道还行，至少没有呛鼻的腥味了。
孩子也喝得很满足。
她又有了伴，似乎又回到了有饭搭子，睡觉搭子的时光了。
……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
临到新年，凌靳言接到了凌尊打来的电话。
“爸！”
他开口，过了几十秒，才等来凌尊的回应。
“靳言，最近怎么样？”
“还行，不好不坏。”
殷素素已经怀孕四月余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期间，凌靳风的病情又恶化了一次，凌靳言实在是分身乏术来处理求婚的事，只能往后推迟。
他过年有带她回家的打算，到时他们再清楚，也不晚。
“阿风怎么样了？他的情况好转没？你妈这段时间说是去旅游了，实际是去照顾他了吧？”
凌尊自顾自地说了一通，威严的形象赫然纸上。
“嗯。”
他并不打算瞒着他，既然他都问了，再否定，就没意义了。
“他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