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然,在这么说话就很没意思了,如今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你的计划也已经开始了,再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恐怕我这把刀是要坏事儿的。”
沈芊芊扯了扯自己的裤腿,这会儿意识到短了之后,裆卡得难受得紧。
“无趣,真无趣啊!哎……”宋祈然摸了摸自己耳后的人皮面具,这些年他一个人在西蜀打拼的确不易,的心中有着无数的苦楚,不能同别人说。
沈芊芊毒解开之后,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释放自己的情绪。
时辰还早,宋祈然便让裕丰去准备好早饭,便同她一边吃一边说。
五年前,他们刚来西蜀的时候,这里可以说是乱成一团,那时候颜竹郡主嚣张跋扈,时常让人当街抢掠男子,而这些被抢走的男子无一不是被折磨致死。
宋祈然想了很多办法,想要混到郡主身边,并且让她看重自己,那就不能如此轻易的让郡主发现自己,否则他也只能是被强掳走的命。
于是他开始炼制精盐,在西蜀这个地方,是有专门的盐铺,所有的百姓都可以买,只不过不同的阶层能买的量不同罢了,而这铺子的东家正是西蜀王。
所以他便开始私下派人卖盐,不论买的人身份如何,有钱就能买到,很快这事儿便传了出去,并且出了不少的盐贩子,这盐价也下降了不少。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西蜀王的耳朵里,顿时街上到处都是西蜀王军在抓捕盐贩子。
这一举动断了很多人的财路,那些盐贩子不想失去这个谋生的路子,便纷纷去找宋祈然想办法,此时的宋祈然是戴着假人皮的土老板。
而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西蜀城搅乱,越乱对他下一步计划就越是有利。
果不其然,西蜀王军抓得越凶,宋祈然这边派出去的盐贩子就越多,半个月后,终于王军和颜竹郡主府军盯上了同一个人。
两边的人从小巷打到闹市,盐贩子便趁机逃跑了。
于是所有的盐贩子都学到了这招,每次被王军追的时候,就往郡主府的人身边跑,挑起两边的冲突。
久而久之下去,王军这边不仅抓不到盐贩子,还把郡主那边得罪了,西蜀王知晓之后便去找了颜竹郡主,让她收手,当务之急是要把盐贩子先铲除了。
颜竹郡主这个人从小是西蜀王带大的,在这世上也就只会听她一个人的话。
与此同时,宋祈然这边也开始调整,私盐越放越少,主打的就是让王军扑个空,但是又没有完全消失,王军一松懈,盐贩子就多起来。
一来二去的,时间就拉长了,持续了一年多,这盐贩子还没被清理干净,百姓们却对王军避之不及,生怕自己多看他们一个眼色就会被当做盐贩子被抓去。
郡主可再也憋不住了,她对身边人的思念早就达到顶峰,整日整夜的发脾气,府邸里只要是个男子都已经被她祸害,西蜀王见状心有不忍,便把那些男子都抬了位份,又安排了不少新下人入府伺候,无一例外都是女子。
对于西蜀王的安排,颜竹郡主只能服从,这些新来的下人都是西蜀王的心腹,根本没有人听她的,所以她忍不住了偷偷摸摸自己出来抓人。
如此一来,宋祈然总算是等到了机会。
西蜀的雨季只要开始,最少也要半个月才能结束,裕丰日日在郡主府门口盯着,直到那日一人跌跌撞撞的从大门出来,并且无一人敢阻拦,裕丰立刻跟了上去,随之给宋祈然发了信号。
那人披头散发,浑身酒气,无视大雨,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
街上的行人不多,零星的人也是把伞压得低低的,脚步飞快的离开。
裕丰一路跟随,一路给宋祈然信号,只是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来到了东郊的一处宅院,宅院看起来有不少年头了,破旧的大门上还贴着西蜀王的封条。
那人一脚踹开大门,飞奔而入,随后便是一声凄厉的哭喊。
“梦儿!欢儿!妻主来瞧你们了!”
裕丰立刻断定,此人定就是那颜竹郡主。
片刻后宋祈然便赶到了,他坐在马车上,微微撩起的车帘,目光落在被颜竹郡主撞破的大门之上,纤长的手指从精致的雕花檀木盒中取出一块人皮面具戴上。
一道闪电划过,伴随着雷声,宋祈然穿着一袭红杉下了马车,裕丰给他打着伞,二人眼神一换便径直的往宅子里走去。
宅子的后院里立着两座坟,颜竹郡主整个人虚弱的趴在中间,两只手分别抓着两边的土,嘴里还带着呜咽呜咽的哭腔。
宋祈然站在她身后,朝着她头顶撒了一把药粉,随后便悠悠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蹙着眉头,关切道:“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颜竹缓缓地抬头,雨水混着泪水早就把她的双眸遮住了,直到被眼前的人抱起来,她才影约看清来人的长相,惊讶又欣喜,“梦……梦儿……”
随后便晕了过去。
宋祈然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随后用力的把颜竹郡主摔在地上,双手拍了拍,嫌弃不已,“裕丰,把人带上。”
“是!”裕丰把伞交给宋祈然后,便把颜竹扛在肩上带走。
走到宅院门口的时候,宋祈然突然在水缸边上停顿了片刻,低头看着水面上倒影出来的脸,他欣赏片刻后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张人皮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做出来的,坊间对颜竹郡主的两位夫郎描述大相径庭,甚至有些话本子上还有画像,宋祈然做了很多张面具,每张戴去都总是差点神韵。
只有现在这一张,能达到九分相似,他还记得头一次戴着面具进入寻春楼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众人还以为是当初的花魁云梦回来了。
宋祈然伪装成一位云游寻师的小大夫,路过破宅的时候见她晕倒,便救了她。
颜竹郡主刚醒来的时候的确把宋祈然认成了云梦,一直抱着他不撒手,宋祈然也不恼,全当她是个病人对待,细心照顾,不论颜竹郡主发什么疯,他一直都是保持着温润的笑意,宠溺的答应。
这种日子持续了整整半个月,颜竹郡主才彻底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云梦。
宋祈然背着一篓新鲜的竹笋,喜笑颜开的回来,那一刻颜竹郡主死寂了很多年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开口问道:“小医师,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