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有时候也是残忍的存在。
阵法保护了这些尸体，让这些万年前的尸体也栩栩如生，仿若刚刚战死一般。
厌之微微一动，竟有些踉跄。
纪翎上前扶住他：“别看。”
她也强迫自己不要去看。
“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厌之脸色痛苦，顺着她的手坐了下去。
纪翎面色微微凝重。
厌之的确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那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
他出生在人间春日，人间春日里桃花灼灼，柳树抽嫩芽时节，刚出生的他备受家族之人喜爱，他是一个幸福的小少爷，时间过的很快，他从巴掌大的孩子长成了五岁男童。
他天生早慧，五岁的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
譬如丫鬟碧桃与厨房的大厨彼此心悦。
譬如娘亲很喜欢爹爹，爹爹不在家的时候她会每天忧愁的站在窗户前，披着厚氅等待着夫君的归来。
往常她通常只需要等到烛火燃尽，爹爹便带着手下披星戴月的赶来。
这时候，萦绕在娘亲脸上的担忧变成温柔的笑意，迎合着烛火与月光，在深夜里无限温柔。
但是这一晚，爹爹没有回来。
远处烧起大火，如火烧云一般缭绕着天空，娇弱的娘亲抱着他，脚步凌乱的离开。
一到大街上，他注意到往常深夜安静的街道无数人在奔跑，如潮流一般喊着妖怪来了，拼命逃跑。
而娘亲抱着他逆流而上：他爹爹是除妖道士，娘亲担心他。
走到后山时，娘亲看到了父亲的尸体，她那双眉目顿时瞪圆，红的似血，她张张口，正要发出声音，长长的指甲狠狠地贯穿了娘亲的脖颈。
娘亲身体软了下去，他也被迫跌落下去，随即杀了娘亲的妖怪将他捡起来：这就是厌生的儿子？你爹聪明，知道落在我们手里没有好日子，干脆直接自杀了，可他杀妖无数，与我们妖族势不两立，他的债，你还。
从此，厌之开始悲惨的努力生活，
他是人，或许体内也有些其他力量，但是那太弱小了，根本无法支撑他在妖族生活。
更何况，他是妖族人人恨不得要诛杀之人。
所以他在妖族的日子极其难过。
他隐约记得是寒冷丢在大雪里，几日不给吃饭，挑断他的手脚筋脉，断他双腿，为了找乐子，将他丢进恶妖池子中，看他惊慌失措，挣扎不已。
这些都是餐前小菜，真正让他生了逃出去心思的是他在妖界唯一交到的好友因他而死。
小狐妖奄奄一息道：“你应该逃出去，去找修士，他们会救你的，你一定要记得逃啊！”
说完这句话，小狐妖就闭上了眼睛。
厌之记下了，没多久，他带着小狐妖的愿望从妖族出逃。
可哪是那么容易的，一路上他被妖族打的几乎神魂俱灭。
他们明明可以直接毫不犹豫的把他抓走。
却为了折磨他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明明知道希望渺茫，颤着脚一点一点跑出去。
最终他成功了，他遇到了一群穿着雪白衣袍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