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州大学。
白羽柔拨打白星河的电话,“白星河,我在青州大学,我想见你。”
白星河正在备课,接到白羽柔的电话,第一时间想,这货该不会又要自杀吧?
白星河:“你等我。”
苍穹顶孤月如钩,白羽柔负手而立,一派老成。
“小白”
白星河长身玉立,容貌俊逸无双,轻扬的剑眉之下是一双灿若星辰的清亮眼睛,眸子里闪烁着睿智和坚毅的光芒。
十年前,晚秋的风,萧瑟荒凉,枯黄的树叶簌簌落下,风拂过,将落叶卷走飘向远方,就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秋日午后,白羽柔遇见了白星河。
她在荒郊野外醒来,白星河驾车到郊外采风,白星河将她捡回家,她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白星河收留她,给她取名“白羽柔”希望她能宛若羽毛一般纤柔温暖,然而事与愿违。
白星河教她识文断字,教她人情冷暖。
白星河是大学教授,斯文有礼,学识渊博。
白星河出身书香世家,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思慕白星河的女子不计其数,白羽柔也沦陷其中,她自认配不上白星河,她没有过去,亦没有将来,但她也奢望近水楼台先得月。
白星河的笑,扰了她的岁月,乱了她的芳华。
“小白”白星河的声音拉回白羽柔的思绪。
白羽柔看着近在迟尺的白星河,他离自己那么近又那么远,“白星河,你有什么愿望吗?”
白星河狐疑的审视着白羽柔,对他的称呼从大叔变成白星河,那双曾经不谙世事的天真眸子变得幽邃犹如深渊,“小白,你怎么了?”
白羽柔:“我恢复记忆了。”
白星河:“真的吗?”
白羽柔:“嗯”
白星河:“太好了。”
白羽柔:“受你照拂十年,我很感激,我想报答你,你有什么愿望吗?”
白星河:“我的愿望你能实现吗?”
白羽柔笑了,笑容温柔,“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白星河打断白羽柔的话,“傻丫头,我没有什么愿望。”
白羽柔莞尔,“我要离开青州了。”
白星河:“哦”
白羽柔:“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白星河:“你……想说吗?”
白羽柔沉默了,我的过去很脏,耍尽心机用尽手段,无休止的杀戮。
“白星河”
第三个人的声音。
白羽柔循声看去,看到一个女人,女人生得娇小玲珑,软萌可爱。
来人是林优,林优看着白羽柔道“你就是小白吧,常听大白念叨你。”
林优看了看白星河,又看了看白羽柔,目光有那么一点暧昧。
白星河介绍道“小白,她叫林优,和我是大学同学。”
白羽柔闻言楞了一下,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吗,她不是叫林曼吗,她是白星河的妻子啊,怎么变成大学同学了。
白羽柔的目光定格在林优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是灵胎啊。
“小白,你怎么了?”白星河伸手在白羽柔的眼前晃了晃。
白羽柔转移视线看着白星河,“我记得,你结婚了。”
白星河失笑,“是吗,那新娘是谁啊。”
白羽柔指着林优一本正经道“她”
白星河敛了笑容,担忧道“小白,你没事吧?”
白羽柔胡诌道“没事,大概是因为我的记忆才刚恢复,所以有些混乱。”
白星河闻言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
林优一脸姨母笑,曾经的高岭之花大白似乎被小白摘下了。
……
……
白羽柔瞥一眼机票的价格,又瞥一眼支付宝余额。
“好贵。”
“坐高铁吧。”
白羽柔买好高铁票,再瞥一眼支付宝余额,心拔凉拔凉的。
……
翌日,白羽柔抵达帝京,悠哉悠哉的走出高铁站,一颗子弹迎面飞来,白羽柔躲开,子弹没入身后的落地玻璃墙,玻璃墙瞬间四分五裂,裂纹甚是美丽。
白羽柔抬眸看去,又一颗子弹迎面飞来,这一次,白羽柔没有躲,子弹没入白羽柔的身体里。
高铁站的安保人员赶来,白羽柔被送进帝京人民医院。
白羽柔躺在病床上,一个年轻的女警官在给她做笔录。
“姓名”
白羽柔:“白羽柔”
“年纪”
白羽柔:“三十一岁”
年轻的女警官蓦然抬眸,白羽柔知她所想,摸出身份证递给她。
“你看上去很年轻。”女警官将身份证递还。
“你认为这起枪杀案是针对你的吗?”
白羽柔摇头。
“你有什么仇家吗?”
白羽柔再度摇头。
“警方会跟进调查,有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白羽柔:“谢谢。”
女警官前脚刚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后脚就走进来,“您好”
白羽柔:“你是?”
“我是帝京人民日报的记者,我可以采访您吗?”来人眉眼之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期许。
白羽柔的思绪百转千回,眸子里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精光,“可以”
“您好,我叫唐枕清。”
白羽柔:“嗯”
唐枕清:“请问,您认为这起枪杀案是针对您的吗?”
白羽柔:“是”
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回答。
唐枕清:“请问,您是否知道是谁要杀您?”
白羽柔:“杀我吗,不至于吧,应该只是我亲爱的妹妹欢迎我回家的仪式罢了。”
唐枕清:“您妹妹是?”
白羽柔:“沈云裳”
唐枕清有所迟疑,“是领亚集团的总裁沈云裳吗?”
白羽柔:“嗯”
唐枕清:“请问您是?”
白羽柔:“沈云朵”
唐枕清有点懵,她是刚进报社的实习生,本以为只是毫无价值的治安新闻,所以组长才会让她来。
唐枕清不敢置信道“沈家大小姐沈云朵?”
白羽柔:“嗯”
唐枕清:“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
白羽柔粲然一笑道“不客气。”
……
唐枕清回到报社,将采访内容交给组长,组长看都没看一眼就说,“你自己发吧。”
唐枕清惊喜道“真的吗?”
“嗯”组长内心吐槽,治安小新闻有什么好发的,占版面。
唐枕清抑制住激动的心。
“沈家大小姐沈云朵失踪十年归来,高铁站遇枪杀。”
标题下方附着唐枕清稍加更改过的采访内容,矛头直指沈云裳。
沈云裳被推上风口浪尖,领亚集团亦如是,商场如战场,领亚集团作为帝京十大集团之首,有多少人对其虎视眈眈,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在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就能掀起滔天巨浪。
领亚集团公关部的所有人都着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经理,怎么办?”
“总裁办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
“那就等。”
……
白羽柔盘腿坐在病床上闭目养神,一双手自然搭垂在双腿上,犹如老僧入定。
她在等人,不知道是沈云谏先来还是沈云裳先来。
“哐”
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白羽柔看去,轻蹙眉头,来人既不是沈云谏也不是沈云裳。
萧何看着白羽柔,目不转睛的看着。
“先生,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白羽柔说罢收回目光,继续老僧入定。
萧何一个箭步冲到白羽柔的病床前将白羽柔拥入怀中,紧紧的禁锢着,似乎生怕白羽柔消失一般。
白羽柔蓦然睁眼,我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哐”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白羽柔推开萧何看去,病房门口倚着一个妖娆美丽的女人。
四目相撞,白羽柔嫣然一笑,眉眼弯弯,“云裳,好久不见。”
沈云裳淡漠道“董事长让我来接你回家。”
呵。
白羽柔冷笑道“董事长?老爸吗?你跟老爸的关系还是这么生疏吗?”
白羽柔不屑道“可见私生女终究是私生女,不是自己养大的,终究有隔阂。”
沈云裳的眸光骤然冷冽如霜,“沈云朵,十年不见,你依旧让人恶心,让人讨厌。”
白羽柔挑衅道“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呢,像十年前一样,先毁我清白再杀了我吗?”
“也许吧。”沈云裳敛去眸子里的寒意,唇畔漾开一抹温和无害的笑。
“沈云裳”萧何上前一步将白羽柔护在身后,怒目看着沈云裳。
沈云裳:“萧总,你该不会还喜欢她吧,你也听见了,她已经是残花败柳。”
萧何的心,疼得发紧,他的云朵,他的云朵……
“小白,接电话,小白,接电话。”手机铃声,白星河录制的。
白羽柔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按下接通键,“喂”
“小白,你还活着吗?”白星河的声音很急切。
白羽柔笑了,笑容温柔,“还活着。”
萧何的眼被白羽柔这一抹温柔的笑容所刺痛,谁人如此幸运,能独占她的温柔。
白星河:“小白,你不叫沈云朵,你叫白羽柔,你回来吧。”
白羽柔:“……”
白星河:“小白,你在听吗?”
“我很好。”白羽柔慌忙挂断电话,她怕她会动摇。
白羽柔歪头看向沈云裳,“云裳,麻烦你去结一下医药费。”
“先生”白羽柔又看向萧何,“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重要的人和事已经全然忘记。”
萧何怔住,我于你而言是不重要的人吗?
白羽柔:“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白羽柔。”
萧何:“萧何”
白羽柔:“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好名字,谢谢你来看我,不过,下次看望病人,别空着手,记得要买点水果,营养品什么的。”
萧何:“……”
……
沈氏庄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白羽柔打量沈氏庄园,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十步一岗,穿着女仆装的佣人随处可见,俄罗斯风情的装修风格,奢华宏伟堪比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