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葵,你在哪里?”
“咣”
钟兮若一脚踹开门,直奔还没有起床的白羽柔而去,伸手揭开被子,直接将白羽柔拉了起来,使劲摇晃着白羽柔。
白羽柔一把将钟兮若推开,略带起床气。
“姑奶奶,一大清早的你干什么呀?”
钟兮若难掩惊喜,“皇上下旨了,让唐奕休妻。”
“哦”白羽柔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应着。
钟兮若一脸憧憬,“我又有机会成为阿奕的王妃了。”
白羽柔朝钟兮若翻白眼,扯过被子,准备睡回笼觉。
钟兮若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白羽柔,“你还爱唐奕吗?”
“不爱”想也未想,脱口而出的回答。
“为什么?”钟兮若不解,怎么会有女人不爱唐奕那样完美的男人呢。
白羽柔含糊不清,“我不是简葵。”
钟兮若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白羽柔“嗡”的一下就没有了睡意,我刚才说了什么?
白羽柔打哈哈遮掩过去,“没什么。”
钟兮若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把白羽柔当做了朋友,不想因为唐奕而破坏这层关系。
“我给你带了朝食过来。”钟兮若从唐岚那里了解到白羽柔的爱好是吃。
“我勉强吃一点吧,不能辜负了你一番美意。”
花厅里,白羽柔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整理思绪,钟兮若不能嫁给唐奕,绝对不能。
“钟大小姐”
“我问你啊,你觉得除了唐奕和唐旭之外还有哪个皇子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白羽柔佯装状若无意,闲谈家常一般的问。
“咳,咳咳。”
钟兮若口中还未咽下的粥,因为白羽柔这句话噎住了,不停咳嗽,白羽柔急忙将一杯水递了过去。
待缓过来之后,钟兮若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白羽柔,“敢议论这种事,你不想活了。”
白羽柔闻言低头默默的喝着粥,看来问钟兮若是问不出什么了,还是自己去收集一下资料吧。
……
“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他住在扶摇宫,是前皇后唯一的孩子,不过说说罢了,羽翼不丰,也无靠山后台。”
钟兮若只是说说罢了,可白羽柔却上了心。
“他叫什么名字?”
钟兮若审视白羽柔,那种陌生的感觉又出现了,眼前之人与她此前认识的简葵大相径庭。
白羽柔被钟兮若看得发毛,讪笑道“我随便问问。”
“我一个将死之人,无聊罢了。”
白羽柔为了增加可信度,又加了一句,果然,钟兮若听到这句话之后,眼里闪过一抹同情。
“大小姐”
“奕王爷有请。”
钟兮若的玄衣暗卫出现禀报。
钟兮若听闻唐奕找她,欢欣雀跃。
白羽柔猜测道“唐奕这个时候找你,想必不是谈情说爱,应该是为了天上人间,还有奉旨休妻的事。”
钟兮若被白羽柔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人尽皆知的传言,是你做的?”
白羽柔默认。
……
钟兮若和暗卫离开,白羽柔也随即离开,她要去查一查钟兮若所说的前皇后唯一的孩子。
白羽柔来到京城最大的说书茶楼,找了一处僻静角落坐下,要了一壶茶,一碟点心,台上传来滔滔不绝的说书声。
想要打探消息,除了专门的情报组织,说书的地方便是最好的。
一壶茶喝完,台上的说书先生也说完了,台下听书的人也逐渐散去,说书先生也准备离开。
“先生留步。”白羽柔起身拦下了说书先生。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先生,不知道先生是否有空指教一二?”
白羽柔将一锭白银塞给了说书先生,说书先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虽然说年事已高,但依旧神采奕奕,他将白银放在手中掂了掂,爽朗一笑。
“乐意为姑娘效劳。”
白羽柔伸手招来小二,又上了一壶上好的茶和两碟点心,以示诚意。
“老先生知晓天下事,也说尽天下事,不知道老先生您可认识前皇后?”
白羽柔开门见山,问得直接。
老先生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味,不疾不徐,徐徐道出了前皇后的一生。
“前皇后姓萧,名叫萧柔儿,是一等一的绝世佳人,娘家是盛极一时的萧氏家族,那盛荣无人能及。”
老先生说到此处,语气神态甚是向往。
“可能是盛极必衰,自萧皇后入宫以后,萧家就日渐衰败,最后销声匿迹,萧皇后生下十一皇子唐甯之后,不到三年就离世了,说是患了不治之症。”
“谢谢老先生。”白羽柔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
钟兮若走进醉仙楼,虽然说是来见唐奕,但是一想到这酒楼是简茉的,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
随小二来到唐奕所在的雅间门外,钟兮若整理了一下衣服,满脸笑意的推门而进。
“阿奕,你找我。”
这世间能如此亲昵称呼唐奕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简茉,一个是钟兮若。
“阿若,你欠本王一个解释。”
唐奕慵懒的靠坐在锦云软塌上,一手撑头,一手轻摇折扇,好整以暇的看着钟兮若,也只有在简茉和钟兮若面前,他才不会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
“天上人间一事,我是奉命行事,并没有针对奕王妃的意思,皇帝陛下令你休妻一事,与我无关。”钟兮若解释。
“奉命行事,呵呵,奉谁之命?这京城,这天下,谁能命令你?难道是父皇?父皇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有闲情雅致管青楼那档子事?”
唐奕咄咄逼人,皆是质问,字字讽刺。
钟兮若心生苦闷,被自己所爱之人怀疑猜忌,这滋味极其难受。
“对,我就是奉陛下密旨查处天上人间。”钟兮若如实告知,无奈唐奕不信。
呵。
唐奕冷笑,他看钟兮若的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茉儿她只不过是做点小生意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越矩之事,你就是因为嫉妒才陷害茉儿。”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钟兮若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的破碎,随之一起破碎的,还有尊严。
“奕王爷说得一点没错,我嫉妒简茉,我陷害简茉。”
浮动的檀香味,不肯想让,两相对峙。
“奕王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告辞了。”钟兮若冷冽决绝。
“本王告诉你茉儿是天上人间的幕后老板,是希望你撤封天上人间,你倒好,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你的心机为何如此深沉?”唐奕言语之间有些失望,有些责怪。
字字珠玑,伤人伤心。
钟兮若直视唐奕,不躲不闪,仿佛能看进唐奕的心里,最后释然一笑。
“唐奕,你变了,离开简葵的你,彻底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钟兮若转身离开,出了醉仙楼,鼻子一酸,委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
唐奕怔住,钟兮若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一直萦绕在他耳畔。
……
白羽柔回到别院,已经是傍晚时分,回想资料,制定下一步计划,算算时间,边境之乱是不是快到了?
持续了整整三个月的战役,是唐奕成为储君的重要奠基石,唐奕因此立下赫赫军功,拿下十万兵权,加上简茉父亲当朝丞相以及钟兮若父亲镇国大将军的鼎力相助,储君之位,于唐奕而言,就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不能让唐奕去边境,得让唐甯去,可打仗不是闹着玩,唐甯去了又能否应对?
“唉。”
“头疼。”
总之,边境之行不能让唐奕去,绝对不能。
……
奕王府地牢。
唐奕看着匍匐在地的老乞丐,自问,我是不是错怪阿若了?
老乞丐身上已经布满鞭痕,血肉模糊,但还是不肯供出幕后主使,一派赴死作风。
六千两白银,够那些孩子谋一个好前程,好差事,再也不用乞讨度日,就算为此丢了性命,也值当。
唐奕眼神冷冽,看老乞丐就像看一具尸体一般,“你不怕死吗?”
老乞丐很是无所谓,“老朽当然怕死,但是,人嘛,得守信用。”
老乞丐看着唐奕,一身华服,俊美无双,与这森冷肮脏的地牢格格不入,顿觉有些好笑,便轻笑出声。
只是这一笑,彻底激怒了唐奕。
“你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手起刀落,身首异处,血溅地牢。
唐奕接过随从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离开了血腥味蔓延的地牢。
……
地牢外。
“阿奕”
“你在查什么?我说过了,是钟兮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简茉厉声质问,语气里是委屈,是质疑,是不满。
唐奕安慰简茉,“茉儿,我一定会查出幕后主使,给你一个交代。”
“给我交代?”简茉步步后退,十分失望的看着唐奕,在他看来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个交代吗?
“茉儿,我知道,你很生气。”唐奕上前一步想要拥简茉入怀。
呵。
简茉自嘲一笑,躲开了唐奕的怀抱,她需要的是可以堂堂正正的跟他在一起,仅此而已,可他不理解。
“够了。”简茉深吸一口气,敛去异常的情绪,深深的看了唐奕一眼就转身离开,毫不掩饰眼中的失望。
唐奕隐隐薄怒,“你为什么就不能像阿葵那样通情达理?”
简茉闻言楞了一下,又继续朝前走,唐奕收回准备去追简茉的脚步,向来都是女人讨好他,他已经为简茉破例很多次,让她独自冷静一下吧。
不经风雨的爱情,脆弱不堪,不曾同生共死,何来情比金坚。
……
翌日中午,白羽柔在岚王别院的书房里翻找着,想找一两本兵书来看看,满屋的书籍,白羽柔随手翻了翻,莫说参透这文言文的兵书,就是认全这些字,对白羽柔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