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小蝶她刚才吃饭的时候,鱼刺卡着嗓子了,不方便说话”白羽柔正不知如何作答时,夜羽抢先答道,给白羽柔解了围。
卫磊:“羽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晃荡?”
白羽柔挑眉,这卫大人胆子够大啊,这夜羽是公主,他是臣子,怎么敢这么称呼夜羽,语气里还有责怪。
夜羽挣脱白羽柔的手,走到卫磊身边,拽着卫磊的衣角,撒娇的道“舅舅,不要告诉母妃,我马上回去了。”
卫磊摇摇头,无奈的笑笑,伸出手指戳了戳夜羽的额头,“来人,护送公主回宫。”
夜羽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笑道“谢谢舅舅。”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白羽柔目送夜羽离开,转身朝卫磊笑笑,越过卫磊,朝左边的回廊走去,准备找个人问问卫小蝶的住处。
“站住”声音凌厉,态度冷然,不似对待夜羽的温言软语。
“还有事吗?”白羽柔似乎忘了夜羽为自己撒的谎,开口询问。
卫磊:“随我来”
穿过回廊,越过卫府花园,是卫磊的书房,书房内已经有人在等候,是卫小蝶的父母。
妇人年过四十,风韵犹存,正一脸戚戚的看着白羽柔,欲言又止。
白羽柔不说话,静观其变,这次有些冲动了,应该先查清楚,再到卫府的,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夫人,你说吧。”男子率先开口道,白羽柔看向说话的男子,男子接触到白羽柔的目光,有意躲闪。
那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小蝶,卫家需要你嫁入七王府,为太子当眼睛。”
白羽柔还是未说话。
“作为卫家的女儿,不论你想不想嫁,都由不得你。”卫磊此话,是说给白羽柔听的,也是说给卫小蝶的父母听的,作为门阀士族的子女,只能成为政治交易的筹码。
白羽柔看向低眉俯首的卫小蝶父母,知道他们不会为小蝶争取什么,还好自己来此本意便是接近夜霄,若是真的卫小蝶,怕就此葬送一生幸福了。
“我嫁”白羽柔笑着回答,有些出乎卫磊的意料。
咣。
书房暗室的门被推开,走出一个紫衣男子,眼神阴鸷,面色清冷。
“太子”书房里的三人均向男子行礼,唤一声太子。
太子邪魅一笑,“多谢卫姑娘了。”
白羽柔学着卫小蝶母亲的样子,也朝太子行礼道“能为太子分忧,是小蝶的荣幸。”
……
一月后,不知卫家和太子使用了何种手段,竟真使得皇帝下旨,让卫小蝶入七王府为侧妃,婚期定在十天后。
“小蝶,这是婚服,你试一下,不合适再改。”白羽柔接过小蝶娘亲手中的婚服,大红色绸缎,金丝线刺绣,白羽柔手指轻轻抚过,手感极好。
“有劳了。”白羽柔说话的语气极为客气疏远,让小蝶娘亲误以为白羽柔是在生他们的气,气他们不为她考虑,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小蝶,我和你爹对不起你,无法让你选择你想过的生活。”小蝶娘亲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眼中有愧疚。
白羽柔:“我没有责怪你们。”
相反的,我还要谢谢你们,让我有了名正言顺接近夜霄的机会,白羽柔在心里暗道。
十天之后,整个卫府红灯高挂,双喜字贴满了卫府,不得不说,排场还是很风光的,比起风琼雪嫁入七王府时,不知好了多少倍。
白羽柔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里,听着喧嚣的唢呐声,内心很平静,其实对于云千月的第二个诉求,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风琼雪是女主,仅凭这一点,云千月就不及她。
思绪间,已经到了七王府门口,轿帘掀开,白羽柔透过薄纱,看见夜霄冷冰冰的脸。
白羽柔是以侧妃的身份嫁入七王府的,不是夫妻,所以不能拜天地,直接送入了易兰轩,在傲来国,只有夫妻之间才能行拜天地之礼。
夜色来临,白羽柔径自揭开了红色盖头,扔在一边,心知夜霄今晚肯定不会来易兰轩。
“小姐,你怎么能自己揭盖头呢,多不吉利呀。”
白羽柔打量着说话的人,这个人是今天早上太子送到卫府的,是太子的人,应该是来监督自己的吧。
白羽柔:“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小姐,你唤我盼儿就好。”
盼儿生得很讨喜,很难将她和细作联系在一起,也许正因为这样,太子才会选择她。
“我和姐姐一样,都是为太子做事,以后请多关照。”白羽柔说得很直接,盼儿愣了一下,对于卫小蝶也是有所耳闻,应该是个心无城府的小姑娘,现在看来并不是。
盼儿:“盼儿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
“王爷到”
门口传来小厮的声音,盼儿手脚伶俐的将红色盖头盖在了白羽柔的头上,在夜霄入门之前,乖巧的站在了门口。
“王爷”
夜霄抬手示意,盼儿便离开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卫小蝶,我对你有印象。”夜霄就这么站在白羽柔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不揭盖头,没有任何动作,白羽柔能感受了夜霄幽冷的气息。
白羽柔再次自己揭开红色盖头,抬头看着夜霄,眼神没有躲闪,“我是云千月”
一语惊人,夜霄万万不曾想过会听到这么一句话。
“不信吗?”白羽柔站起来,越过夜霄,走到桌边,拿起酒壶晃了晃,壶里有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夜霄,一杯自己留着。
白羽柔:“听说,新婚之夜,要喝合卺酒。”
夜霄伸手扼住白羽柔脖颈,五指收紧,白羽柔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频死的感觉真不好。
夜宵:“卫家的花样,还真是多。”
言语及其讽刺,看白羽柔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一般,要经过怎样的磨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白羽柔松开手,任由酒杯从手中滑落,杯子碎裂,酒水四溅。
“夜霄,你说要娶我的,我当真了,你却忘了。”白羽柔眼角有泪滑落,演技恰到好处。
白羽柔自怀中取出一块月牙状的墨色玉佩,递至夜霄眼前,“可记得?”
夜霄松了手,夺过玉佩,摩挲着,是自己当初赠予云千月的定情信物不假,“你从哪里得来这块玉佩?”
夜霄还是不信白羽柔所说,因为前些日子,他回山海院时亲眼看到云千月跟苏恪在一起了。
“你要如何才能信我?”白羽柔摸着脖颈退后两步,生怕夜霄再起杀心,白羽柔怕疼。
“你说你是云千月,那山海院的那位是谁?”夜霄抬眸,将目光从玉佩上移开,看向白羽柔,杀意更盛。
白羽柔蹙眉,夜霄的话倒是提醒她了,若说自己是云千月,传了出去,那身在山海院的小蝶,被苏恪识破,岂不是前功尽弃。
还有云千月曾说要自己以卫小蝶的身份接近夜霄,一心想着让夜霄对自己放下戒心,差点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王爷好聪明,这玉佩是师叔送我的。”白羽柔装出讨好的样子,笑着回答,惹来夜霄不屑的眼神。
夜宵:“本王知道你是太子的人,也知道你入府的目的。”
不愧是男主,厉害呀。
白羽柔:“可我是真心喜欢你。”
白羽柔的直接,对夜霄而言,太过轻浮,眼神由不屑变成了厌恶。
“今日起,你不得踏出易兰轩一步。”夜霄此话说得决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易兰轩,带走了那块墨色玉佩。
“唉,无奈啊无奈。”白羽柔换下婚服,灭了烛火,躺上床,筹谋着下一步该如何,撩汉嘛,应该不难。
……
第二天,天微亮,盼儿便推开房门,拿了洗漱用品进来,将白羽柔从床上扶了起来,也不管白羽柔愿不愿意,“小姐,按照规矩,你今天得去给王妃敬茶的。”
盼儿说话间已经将拧好的毛巾递到了白羽柔面前,白羽柔揉揉眼睛,伸手接过,胡乱的抹了抹脸。
白羽柔:“可是王爷昨晚说,不准我踏出易兰轩一步。”
盼儿:“有些话该遵从,有些便不用遵从。”
白羽柔将毛巾扔回脸盆里,接过盼儿递来的衣服,不得不说,这盼儿做事很伶俐。
……
盼儿在前引路,盼儿对七王府好像很熟悉,不似刚入府,很快到了玉笙居,很有诗意的名字,风琼雪的院落。
盼儿:“小姐,你在外等候,我去禀报。”
白羽柔算是弄明白了,太子需要的只是卫小蝶的身份,他根本不指望自己为他提供什么情报,他真正的目的是将盼儿送进七王府,夜霄只会提防自己,不会去提防一个丫鬟,自己只是盼儿的挡箭牌,太子此招真是高明啊。
“小姐,进去了。”盼儿搀扶着白羽柔,像极了清宫戏里的桥段。
风琼雪正在练剑,在看见白羽柔的时候,嘴角上挑,似笑非笑,手腕一转,长剑便脱手朝白羽柔飞了过来,显然,是想给白羽柔一个下马威。
盼儿一马当先挡在了白羽柔前面,盼儿的举动,让白羽柔有些意外。
剑锋临近盼儿时,白羽柔一把将盼儿拽到身后,伸出手两指并拢接住了长剑,手指用劲,长剑变成了碎片。
“王妃,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白羽柔一脸无辜,满目歉意。
“小姐不必自责,盼儿会寻一把一模一样的剑赔给王妃。”两人一唱一和,默契至极。
“不是来敬茶吗,茶呢?”风琼雪怎么说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白羽柔和盼儿的举动在她眼里不过是小儿科,小伎俩罢了。
“奴婢不知王妃喜欢喝什么茶,所以没有准备,今早是特来询问的。”盼儿又抢先一步回答。
白羽柔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盼儿了,为何事事挡在自己前面?
“你这丫头,倒是忠心,事事挡在你主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