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张弦忍不住按住了剑心的肩膀。
“听我的,剑心,没有用的!你不要去管这些,好吗?”
“一弦……”剑心抿了抿嘴唇,或许是看到张弦眼里的担心和难过,他没有再多说,只道:“我知道了。”
张弦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没有放松警惕,以他对剑心的了解,这孩子倔犟得根本不撞南墙不回头。
回去后要好好跟比古清十郎说说,让他好好教训一下剑心才是。
“好了,不说这些了,先回山吧。”
“嗯。”剑心微微点头。
铃下陶担心的看了两人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三人专心赶起了路。
途中剑心一句话都没说,他确实在想张弦的话,满脑子都是。
真的没用吗?
回到山上的时候,正是傍晚。
看着熟悉的茅草屋和周围熟悉的景色,张弦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们就住在这儿?”
铃下陶看了看周边,颇为惊叹。
“好雅致的地方。”
“先生选的,岂会差?”张弦笑着道了句,然后大吼道:“先生,我们回来了!”
比古清十郎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走了出来。
看到铃下陶也在,脸上没有半分惊讶。
“清十郎!”
而铃下陶看到朝思暮想的人,一个飞奔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这段时间的担忧和不安,在这一刻纷纷释放了出来。
这一次,比古清十郎也没让开,反而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张弦见状微微一笑,上前刻意道:“先生,幸不辱命。”
“铃下先生他离开了吗?”
“嗯。”张弦点头:“铃下先生要去萨摩藩寻友人,日后也会和光明寺的人一起行动。所以,他将陶姐姐托付给了先生,希望您能照顾一番。”
比古清十郎不答反问:“劫刑场的滋味如何?”
“不想再来第二回。”
“嗯。”
比古清十郎露出满意之色。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张弦敢表现出一点得色,他就赶他下山。
还好,张弦一如既往的让他放心。
但另一个就……
心想着,比古清十郎看向一脸沉默和茫然地剑心。
见到他这副样子,比古清十郎就想给他一巴掌。
说到这个,张弦忍不住抱怨。
“话说,先生你既然来了倒是帮我一把啊,就真看着?”
“自己揽的事,自己负责。”
比古清十郎一如既往,张弦顿时无话可说。
随后,他低头看向铃下陶。
“日后你就待在我这儿吧,直至铃下先生回来。房间的话,以后你睡张弦和剑心的屋,张弦和剑心来我房里睡地上。”
张弦自然没什么所谓,剑心更是不在乎。
然而铃下陶脸色一红,不知想到了什么,但也没有多问,颇为羞涩的答应了下来。
起先因为跟铃下艺分别的伤感,她没心思想这些。
但如今听比古清十郎提到房间,她才意识到,以后要跟比古清十郎一起生活了。
以往怎么都不答应,如今却……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铃下陶心中有些欢喜,但一想到日后孤身一人的铃下艺,这份欢喜又冲淡了许多。
“你们连日奔波,先休息一下吧。剑心,你去帮铃下小姐拿出新的被褥,一弦,我们去打水。”
“是。”
说完,比古清十郎拿起屋子旁的打水桶就去了河边,张弦连忙跟上。
等等稍稍走远了一点,张弦就直接开口。
“先生,剑心有些不对。”
“他又说什么废话了?”
“他想加入长州藩,和他们一起开创新时代。”张弦将发生的事,全数告诉了比古清十郎。包括剑心自己说的话。
多听一句,比古清十郎脸就黑一分。
“口号倒是喊的好听。”比古清十郎瞪向张弦:“你在那里,都不拦着?”
“他们其实说给我听的……不是,先生,您既然不想剑心和他们接触,那您走的时候,怎么不带他走?”
“还不是担心你,还是说你是想我把他打晕带走?”
张弦无法反驳,直接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我让你教他读书,你就把他教成这副模样?”
张弦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真的有点火大了。
“先生您讲点道理,这也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作为授业之人,你把他教得不明事理,是非不分,就是你的问题。”
“您非要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您把他带去了下关。”
比古清十郎顿感火大,而张弦自然不怕,梗着脖子:“难道说错了?”
“啧!”比古清十郎咋舌,最后也不得不承认:“原是想他了解战争的残酷,却不曾想他居然……”
“剑心太单纯了。”张弦轻声一叹:“他不会忍心的,这本来是优点,也说明了他生性纯良,心怀大义。”
“纯良什么?就是蠢货罢了!”比古清十郎放下水桶:“那小子去了下关,见到美国人和法国人就砍,如果不是我直接去解决了港口的人,他估计还不愿意走。”
“果然全灭下关美国士兵的是您。”张弦问:“可是,您如果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在下关直接救下铃下先生?”
“没来得及。”比古清十郎道:“我们去时,双方其实已经没打了,那些美国人在下关防守,也不进攻,奇兵队这边因为兵器原因打不过去,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我和剑心也不好大摇大摆的穿过战场,只好从山里走。”
“一边救人,一边杀美国人。”
“直至昨日纪州军来,我和剑心才混进了下关,正准备去找铃下先生的时候,得知已被押入了大牢严看死守,我一个人倒是没问题,但我怕剑心受伤。因为枪手确实多了一点点,他那个时候也已经怒火攻心。”
“后来押人回荻城的时候,我也考虑过半路截杀,后来想了想也作罢。干脆调头去灭了港口,一来可以慰藉下关百姓,二来也让剑心出口恶气。”
“而且我相信荻城的人也不会看着铃下先生和那群志士被杀,而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你的表现很不错。”
“运气罢了。”张弦摇头。
“至于剑心,走一步看一步吧。”
比古清十郎也不再多说,提起水往回走。
张弦沉默着点头,也只有这样了。